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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希安受不了这一双眼睛，更受不了身后利令智昏的那两个人。

  脸一沉，挣脱开手上的束缚，她急匆匆往门外走。

  擦身而过时，顾征伸手做了阻拦的姿势：&1dquo;你要干什么。”

  &1dquo;你管不着我。”她回眸，言辞冷漠。

  顾征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直白，哪怕心知这个女儿从很久以前都没再将他当作父亲看待，面上总归还留有半分矫饰，而现在&he11ip;&he11ip;

  &1dquo;这就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男人的眉间聚起了怒意，很单薄，不值一提。

  顾希安冷冷睨着他，偶尔视线会跑偏，落在他身后那个装腔作势的人影上。

  压下脾气，顾征难得耐着性子开始解释：&1dquo;奶奶的情况医生已经说了，保守治疗，在家和在医院都一样，只要定时来复诊就可以了，不会有问题的，之前我们一直是这么照顾&he11ip;&he11ip;”

  &1dquo;我不相信。”那些苍白的说辞大概只打动了他自己。

  &1dquo;什么。”

  &1dquo;医生的话，还有你，你们，我统统不信。”

  &1dquo;我没必要骗你。”顾征蹙起眉头。

  &1dquo;一个会在妻子十月怀胎时出轨的男人，一个勾引了闺蜜丈夫还自得其乐的女人，你觉得我该相信谁。”

  顾希安的神情很平静，平静到有些死板，像是铁了心在念一篇没有感情的课文。

  病房里霎时鸦雀无声，查房的护士停了，打开水回来的小赵阿姨愣在一旁，隔壁床正在自怨自艾的病患噤了声，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在等一个惊心动魄的后续。

  &1dquo;顾希安！”

  &1dquo;阿囡&he11ip;&he11ip;”

  空气静默了数秒，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来，虽是制止，情绪却截然不同。

  是愤怒，是恳求，高低有序。

  &1dquo;你再说一遍。”

  顾征沉着脸，警告的意味。

  &1dquo;我说错了吗。”

  正是因为一字不差才最诛心，顾希安看着眼前年过半百的男人，心里的鄙夷从眼角末梢漏出来。

  &1dquo;说负心薄幸都玷污了这个词，踩着别人的眼泪寻欢作乐真的很快活吧，到底是多么伟大的爱情真令人好奇。廖栩从出生的那天起就知道自己没有爸爸，他甚至从来没有追问过自己的父亲是谁，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不配。不配为人夫，为人父，更不配为人子。”

  要泄这一番积压在心里数十年的恶毒话真的很耗体力，顾希安喘着气，眸光依旧锐利。

  &1dquo;你，还有你，真令人恶心，太恶心了&he11ip;&he11ip;&1dquo;

  啪——

  巴掌声总是清脆，人们赋予它意义，权利，威严，在很多时候能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就像现在。

  他的力道很大，顾希安只觉得世界一下子清净了，又或者嘈杂，尖锐谩骂和无声悲鸣像一部正在回放的默片，最后，只剩下耳膜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