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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仁，你知不知道一个故事？”

  老旧黄的易碎纸页与皮肤接触，带着汗液的摩擦在书页上，留下泛着油光的痕迹。那是虎杖倭助记忆中第一次对诗文下的老虎有了触动。

  “猛虎仰望着已失去光彩的白色月亮……”

  白色，皮毛，冷泉，野树，无声又凄惨的虎吟一一随着言语展现在眼前。恍恍惚惚中，虎杖悠仁的眼前又出现了一只白色的虎兽。

  “几声咆哮后，忽然又跃回原先的草丛，再也不见踪影……”

  青年已经先一步抢答出下一句话，因为这便是他爷爷经常提起的那只月下凶兽。

  是的，虎杖悠仁没有继续问了，爷爷又一次提起的故事已经代替了回答。

  有人会在雪夜暗自神伤，有人会在暴雨中悲嚎哭泣，也有人会在某个洒满温柔月光的晚上变成四足的白虎。

  这个晚上过的很漫长，漫长到虎杖悠仁第二天上课时，还驱散不掉脑海中沉沉黑夜。

  嗯……他睡着了……闭眼就是一片黑。

  “虎杖同学……虎杖同学？虎杖悠仁同学请你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响亮震人的教师提问把昏昏欲睡的虎杖悠仁惊了起来，他慌张的拿起胳膊下枕着的课本。不顾一切的大声朗读起来，声音回荡在整个教室中。

  铿锵有力的快朗诵过后，班中突然之间就变得特别安静，几乎是同时，能够掀起屋顶的嘲笑声充斥在耳旁。

  虎杖悠仁把目光从课本中移到讲桌上的老师，一下子就明白了。

  坏了，这节不是国语课，而是数学课。

  肉眼可见铁青色从教授数学课的菊地先生脸上显现，而肉眼不可见的红晕也爬上了虎杖悠仁的脸。

  “虎杖同学，下课过来一下。”

  审判的字眼落了下来，虎杖悠仁懊恼的拍了拍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简直让他的同桌害怕。可不是嘛，菊地先生可是一向严厉，公私分明呢。

  不想接受马上就被菊地先生谈话的残酷现实，不安分的双眼就秧秧的撇向了窗户外面。嗯，菊地先生已经在布置完随堂作业后离开了，距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所以虎杖悠仁就大胆的离开了桌面。

  天空很澄澈，阳光很好，估计今天放学后的体育锻炼也会有个好心情。

  明明还在走神想着接下来的种种，无关于接下来构想的人影就很是突然的闯入虎杖悠仁的眼中。

  扭扭捏捏的银像是镀了一层亮光，难以分辨的黑色挑染混杂在银白中。

  个子并不是特别出挑，至少按照他经常锻炼身体的角度来看，男生的身体过于瘦弱。套在身上的黑色死板国中校服显得宽大，暴露外阳光下的皮肤很白，对，像是瓷碗一样。

  腼腆的笑容就像是天生为他定制的，让虎杖悠仁感觉有点可爱。

  距离教学楼主道并不遥远，所以在虎杖悠仁的角度上看过去，那双眼睛，青年的那双眼睛有点好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的作用，金紫色中浅浅流动的金色就像是沙子滚过了紫色琼脂，是十分特别的一双眼睛。

  对比起来，自己的眼睛可真是普通呢，是随处可见的黑色，只是偶尔有时会稍稍带有一些粉嫩。他不仅如此想着。

  撑着身体的手臂在下课铃声响起后放平，大义凛然前去赴会菊地先生的虎杖悠仁颇为遗憾的收回了目光。拘谨的青年早就拐进来教学楼中，再也看不见。

  不过，他的身影有点让虎杖悠仁在意就对了。

  嗯，虎杖悠仁总觉得，好像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一样。

  【算了，大概率有可能是在学校里碰到过吧】

  ———

  “好棒啊……”

  从没有过的奇妙感觉在身体中流窜，中岛敦目不转睛把学校的四处收入眼中。从进来，不，是从套上这一身校服的时候，他全身就开始不对劲了。

  做工良好的面料摩擦在身上，不同于白色衬衣的质感，而且那一股学校里的气息就足够他眩晕了。

  宽广规整的主道，干净明亮的教室玻璃，一直在身旁擦过的同学。读书，上课，同学，社团活动，体育课等特定事件名称，全都把他带到了一个的世界。

  虽然有曾经想象过，不过中岛敦还是想说：上学真好。

  “听说中岛同学从来没有正式上过学？”

  领路男子用旁光把他的反应收入眼里，一边走一边问着。

  燃烧着火焰的篝火被冷水浇了一样，中岛敦眼中还在的高兴转眼压了下去，蒙上了一层灰。连带着声音都有点没精神。

  “是的，因为一些原因，没有上过学，只是学过字。不过真的很感谢您……杉泽先生？”

  奇怪的名字吐露出口，他有点难以开口叫出这个名字，毕竟自己就身在杉泽县。

  听到对方有点不太轻松的开口，名叫杉泽的男子轻轻扬了扬嘴角，那张向来温和的脸都忍不住裂开了笑颜。很有的好孩子呢，杉泽想道。

  逐渐显露在面前的楼梯周边贴满了各色图标，有学生的展示作品和学校的规章标语。杉泽和中岛敦上来的时候，正好是下课的时间，来来往往中有不少学生和他们擦身而过。

  可能是中岛敦的缘故，杉泽明显感到一些刚从教室中出来的女同学在往这边瞟。

  视线有点太过于灼热，甚至有大胆的女同学毫不避讳的走过来与中岛敦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