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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确定心意（第2页）

余博衍只笑不答，他将手放下，耐心为这人收拾书本，最后拿起两人的书包，牵上对方并肩离开。

走出校园后，方识晨好奇问：“今天不去游泳吗？”

余博衍低头看时间，已经六点，但天色依旧明朗。他拉着人继续走，语气略带神秘：“很快你就知道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方识晨看见摩托车和球形黑色网袋，他瞬间惊喜：“衍哥，你真好！”

余博衍给他带上头盔，“可能会有点热，坚持一下。”戴好后，又再次给人喷上一层防晒。

一切就绪，他载着方识晨前往市政公园。

太阳依旧热烈，即便如此，方识晨还是纵情奔跑、跳跃着。球场上，他大汗淋漓，筋疲力尽，却丝毫没有休息的意思，仿佛在和太阳拼搏，比谁更能燃烧。

七点之后，太阳终于缓缓落山。

夕阳西下，方识晨终于耗尽今日的能量，放纵瘫躺在灼热的球场上，任由汗水恣意流淌。

余博衍从包里拿出解暑的药水，他这次没有惯着方识晨，哄着将人从地上拉起来。

“别躺在地上，烫……喝点这个，别中暑了。”

方识晨慢悠悠站好，乖乖喝下药水，完了后小脸皱成一团，“衍哥，有点苦……”

看他滑稽的模样，余博衍忍不住笑，随即给他喂了一颗糖，“就知道你要嫌苦。”

“真甜，芒果味的？还是百香果味儿的？”

“热带水果味儿。”

余博衍将小药瓶和水杯放进背包，随后又拿着一块毛巾走来。看着人汗湿的头和通红的脸蛋，他仔细为对方擦去汗水。

“有没有舒服一点？”

“……啊？”方识晨略感迷茫，不知道他指的什么。

看着方识晨瞪大漂亮的双眼，一脸懵懂无辜。终于，他再也忍不住，将人拥入怀中。

“没关系的，有什么不开心，泄出来就好了。”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后，方识晨僵硬了瞬间，然后抓住余博衍两侧衣服想要挣脱，声音竟不自觉哽咽：“衍哥，有汗……”

余博衍更用力地抱住，不让他挣扎，“没关系，我也有汗。”停顿了几秒，再也无法隐藏心疼，温柔安慰：“方宝宝，也可以不长大的。就算长大了，也是可以想哭就哭的。”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掌在怀中之人脊背上来回轻抚。

方识晨心神撼动，不再挣扎，眼角和嘴角克制不住颤抖。他知道，自己的伪装和逞强被现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很迷茫、不知所措，他真的很想妈妈，可他不知道该不该表达、该如何表达。

终于，在听到余博衍的安慰后，他再也无法控制，表情出现裂缝，眼睛和鼻子更是酸得痛。他想，自己的表情一定特别难看！

听见小兽般的呜咽，余博衍知道他还没有泄出来，耐心地抱紧并抚摸他，“哭吧，没关系的，哭出来就好了。”

听着温柔的安慰、感受着背部温暖的力量，这些仿佛有一股魔力……终于，他不再坚持，任由眼泪夺眶而出，双手紧紧抓住余博衍的后背，将脸埋进对方颈窝处，嚎啕大哭起来。

他将心上的那道闸门打开，释放出汹涌洪流。

余博衍听着方识晨哭得撕心裂肺、昏天黑地，只觉自己的心也跟着被碾碎。

霞光中，不知过去多久，方识晨一边抽泣，一边诉说。

“衍哥，唔……我真的好想见一见我妈妈……见一下就好……可是连在我梦里，她也只是一张照片……”说着情绪又翻涌上来，止不住崩溃。

余博衍只是紧紧环住、轻轻安抚他。

很快，方识晨再次断断续续哭诉：“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我从小就特别羡慕他们……其实我很坏，我爸爸、我爷爷为了不让我难过，他们都用尽了全力……可我，还是想见妈妈……我真的很坏，如果没有我的话，爸爸不会失去妻子……”

“不。”余博衍打断他：“你这个想法是错误的，他们从来不会后悔有你。”

“可是，我看过照片，他们年轻时特别相爱……”他眼泪再次汹涌，“我小时候也不是好小孩儿，总是找爸爸要妈妈……后来我才知道，我没有妈妈……可是爸爸也没有了妻子，妈妈也和自己的孩子分开了……如果没有我，她说不定能活下去，她还会有自己的孩子，还可以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

听着断断续续的呜咽、诉说，余博衍以为心如刀割已经够痛苦，原来并不是。

他做着深呼吸，尽量让嗓音自然：“不是的，方识晨，这不是你考虑的问题。你妈妈选择生下你，那么你好好存在在这个世界，这就是她最想要的结果，她不仅给了你生命，她也成全了自己。”

“……真的吗？”

“当然，你是她的宝贝，你开心、快乐就是她最大的愿望。她一定做好一切准备，选择让你来到这个世上，包括你爸爸、爷爷，对他们来说，你是无价之宝……”

听着安慰，方识晨不再说话，躲在这人怀里抽噎。他感受到痛苦逐渐从身体中抽离，虽然很累，可是他又觉得轻松。

待平息下来，他轻轻抬起头、将下巴放在余博衍的肩上，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夕阳下金色和红色交织的天空、感受着对方将他揉进身体的力量。

在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那种力量给他带来了什么，以及他终于确定——疯狂跳动的心脏不是因为剧烈运动或哭泣，而是因为……他喜欢余博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