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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吃一个饼还一命（第1页）

大灾三年，饿殍遍野，赤地千里。

“呼呼呼……”

灼热的大地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拖着一席草席行走在破败的大地上。

他步履蹒跚，艰难前行，肩膀上麻绳勒的血肉模糊。

少年好似没有感觉到疼痛，脸上有的只有麻木。

“水……”

奄奄一息的声音传来。

少年脚步微停，扭头看去，一棵枯死的柳树下，有一个衣衫破烂的老叫花子躺在那里，嘴里是泥土和树皮。

“水……”

微弱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少年摸了摸怀里的水壶和饼子，脸上是犹豫。

回头看了看草席。

脚步再一次朝前，艰难而坚定。

“救救我……”

“救救我……”

老叫花子艰难的伸出手，颤颤巍巍。

少年脸上是挣扎和纠结，抿了抿干裂的嘴角，他放下捆绑在肩上的麻绳，走到老叫花子面前。

“水……”

老叫花子伸出手，带着颤音。

少年摸了摸水壶，停在老叫花子身边，沉默无声。

片刻后，少年一声叹息，将老叫花子嘴里的泥土和树皮扒拉出来，小心翼翼的倒出一点水，送进老叫花子的嘴里。

漏出的一点水渍少年用嘴唇轻舔，滋润干裂的嘴角。

“谢，谢……”老叫花恢复一些意识，声音在打颤。

“没事。”少年坐在老叫花的身边，倚靠着大柳树，“娘说过，都是在灾年求条活路的人，遇到苦难的人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而且，我也快用不到这些东西了。”

少年掏出饼子，生硬的咀嚼着。

“你爹娘呢？”老叫花恢复了一些气力，坐了起来。

少年抬手指向草席，“在那里。”

“爹死了，娘也走了，村里人凑出来这张草席，让我把爹娘埋了。”

老叫花沉默了。

“这该死的世道！”老叫花咒骂一句。

“吃吗？”少年将半个饼子递给老叫花，还有水壶。

“你，愿意给我？”老叫花显得略微有些慌乱，不敢相信。

“嗯。”少年点头，“你要帮我把爹娘埋了，我不想他们的身体被那些家伙吃了。”

天空上，乌鸦盘旋。

“好。”老叫花没有犹豫答应下来。

一老一少在柳树下，吃着少年用命换来的吃食。

……

“啪啪啪……”

少年将埋葬着爹娘的地面拍平，不留坟包，这样就不会被饿疯的人挖出来吃掉。

“你把吃的都给了我，你怎么办？”老叫花站在少年的身后，局促不安。

“没事的。”少年轻声道。

“小安，该走了。”

不等老叫花再一次说话，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

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群人走了出来，看着少年，眼中是复杂的情绪，有渴望、有愧疚、亦有贪婪。

老叫花心中一惊，他猛然看向少年，这种眼神他见过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