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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6文接通，声音低得厉害，“睡觉呢，别他妈烦我。”

  手机里没动静，6文估计是垃圾来电，被他唬住了，不耐烦地说：“你有事没事？有屁快放。搞投资的还是搞借贷的？这么磨叽玩还学人家玩诈骗，滚！”

  里面没有感情地说：“是我。”

  6文猛地一哆嗦，弹起来在床上来了招白鹤亮翅，睁圆眼眶一看来电显示——6战擎。

  困意都吓回娘胎去了，他重将手机贴在耳边，老实得不行：“爸，是你呀。”

  6战擎：“嗯。”

  6文：“打给我有事？”

  6战擎：“借贷。”

  6文挠挠下巴，用废话含糊过去：“谁让你这时候打来啊，我不是睡得正香么。重庆下大雨，昨晚通宵拍车祸戏，吊威亚往地上摔，在马路上打滚儿，我容易么我。”

  6战擎问：“累了？”

  “这还用问啊。”6文诉苦，“累得我，你差点就中年丧子了。”

  6战擎依旧没有感情：“胡说八道。”

  6文耸了耸肩：“不知道为什么前胸后背都有点疼，而且饿过头了，感觉淡淡的空虚。”

  6战擎说：“矫情。”

  无法沟通了，6文踹一脚枕头：“您到底有事没事？没事挂了。”

  6战擎道：“穿厚点，吃完饭再睡。”

  6文还没反应过来，6战擎又道：“你老子先挂。”

  耳边已成忙音，6文坐在床上犯迷糊。

  为防下一次再这样措手不及，他打开手机设置，给6战擎弄了个专属铃声。为缓解自己接电话时的心情，选择的铃声是“欢乐时光”。

  6文彻底不困了，饿劲儿来袭，需要填一填五脏庙。他一头扎进衣帽间，吃什么没想好，先打扮打扮。

  天冷，毛料长裤，定制的款式不肥不瘦。单色细棉布衬衫，英式宽角领，外套是他买没穿过的经典款战壕风衣。

  6文换好衣服，揣上手机钱包，在玄关穿鞋时听见走廊上的按铃声。服务生和管家推着餐车，停在62o6门外。

  他系好鞋带，服务生按第三次。

  他扣住风衣袖扣，服务生按第四次。

  他拔下房卡，服务生按第五次。

  脑海浮现瞿燕庭接电话的样子，6文打开门，管家向他问候，他热心提醒道：“多按一会儿吧，住这套房的客人对铃声不太敏感。”

  “瞿先生？”管家改成敲门，“您订的晚餐，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