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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赎金（第2页）

林婉莹觉察出面前的土匪并无恶意，她小心地伸出手，接过唐大眼手里的黑馍，冲着唐大眼点了点头。

“水在地上放着。”唐大眼指了指地上的水碗说。

临近中午时，人票都被赶到村口的打谷场上，二十几个背着枪的土匪把打谷场围了起来。

打谷场的正前方摆了张桌案，桌案后放着一把条凳。

人票站定后，从打谷场北边的窑洞里走出四个土匪，为的身材高大，光头顶，满脸横肉，身后跟着二当家的俞成龙，棒子李和一个身穿学生制服，身材消瘦戴着面罩的青年。

四个土匪走到桌案前，为的光头土匪坐到条凳上，他朝戴着面罩的青年挥了一下手说：“你也坐下。”

面罩土匪挨着光头坐下后，从衣袋里掏出厚厚一叠纸来，放在桌案上。

光头土匪扫视了一下打谷场上的人群后，张嘴哈哈大笑起来；光头的大笑声浑厚有力，把打谷场边老榆树上的乌鸦惊得“呼啦“一声飞走，在场的人票个个听得毛骨悚然。

光头土匪停止大笑后说：“哎呀，让各位受苦了，我张宏彪给各位鞠躬了。”

土匪头子张宏彪从条凳上站起来，向人群微微地躬了一下身，锃亮滚圆的脑袋象个大雪球反射着太阳的白光。

“嗯……是这，既然各位来了，我嘛，决不会让大家饿着，这点你们放心；但是，你们如果想早点回家，就得好好地配合，现在开始登记你们每个人家里的地址，咱这就给家里人写信，只要把赎金一交，那就算完事，你妥妥地回家；至于赎金数目嘛，可以根据各家的情况，咱们一起来定，就这，就这。”张宏彪一只手叉腰，一只手不停地指划着说。

棒子李从张宏彪身后走出，来到站成一排的人票面前，指着一个身形健壮的男人说：“没记错的话，你是沈家寨的铁匠吧。”

男人点点头说：“是，我是沈铁匠。”

“你出来。”棒子李命令道。

沈铁匠胆怯地往前迈了几步，他的裤子已经是一条一缕，汗衫滚满了泥浆，蓬乱的头直立着，满脸的尘土让他的白眼底和红嘴唇更加明显。

“开着铁匠铺，嗯…家里少说也有五百块吧。”棒子李阴阳怪气地说。

“老爷，我，我没钱呢。”沈铁匠战战兢兢地说。

“没钱？”棒子李手起鞭落，沈铁匠的胸前已挨了一皮鞭，汗衫的两个纽扣被皮鞭抽开，胸前迅隆起一道鞭痕，沈铁匠“哎哟”一声蹲到了地上，双手紧紧捂住胸口。

紧接着棒子李又举起皮鞭，“啪”的一声，皮鞭抽在沈铁匠的背上，沈铁匠“扑通”一声趴到地上，嘴里出沉闷的呻唤。

“还没钱吗？”棒子李一边抽打着沈铁匠，一边问道。

沈铁匠的后背和屁股不知挨了多少皮鞭，汗衫被皮鞭抽烂了，裤子也被皮鞭抽烂了，血水浸透了衣裤的碎片。

沈铁匠一声不吭地趴在地上，棒子李用脚踢使劲地踢他，沈铁匠仍是一动不动。

“这么不禁打，死了？”棒子李嘟囔着。

俞成龙走上前，从枪壳里拔出盒子枪，哗啦一声拉动枪栓，沈铁匠像被雷电击中似的，身上一哆嗦，嘴里磕磕巴巴地说：“老爷，我有，我有，一百块，就一百块。”

坐在桌案后面的张宏彪又是一阵震耳的大笑，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俞成龙转身回到张宏彪身后，棒子李盯着俞成龙的背影，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呸……”他把目光转向沈铁匠，“好，好，装死不是，那就去死好了。”皮靴像雨点般地落到沈铁匠身上，头上；沈铁匠出杀猪般的嚎叫，并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

“好了，住手吧。”张宏彪低沉地说道。

棒子李停住手，喘息了一会儿，又狠狠地踢了沈铁匠一脚说：“妈的，起来，滚过去写帖子。”

沈铁匠强支着站起来，衣服的碎片纷纷从身上滑落，鲜血已把沈铁匠的全身染得通红，他赤身裸体地蹒跚着向桌案挪去。

棒子李走到林婉莹身前，伸手捏住了林婉莹的脸蛋，林婉莹缩起脖颈，奋力地向后躲闪，棒子李用胳膊夹住林婉莹的脖项，把林婉莹拖了出来。

“大哥，这小娘们我要了。”棒子李扭头对张宏彪说。

林婉莹扭动着身躯，使劲地挣扎着。

“哟，还有个女娃子啊。”张宏彪大声说。

这时张宏彪身边戴面罩的年轻土匪“霍”地站起身，低头在张宏彪耳边说了些什么，张宏彪的脸色沉了下来。

“带过来让她写信吧。”张宏彪淡淡地说。

棒子李瞪起了眼睛，低头看了看林婉莹说：“大哥……”

“让她过来写信。”张宏彪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棒子李狠狠地把林婉莹甩倒在地，咬牙切齿地说：“他妈的下一个。”

“老爷，我有一百块……”一个先生模样的中年男子主动向前跨了一步说。

“下一个，下一个……”棒子李歇斯底里地喊叫着。

刘二见人票纷纷涌向桌案，也赶紧嘴里喊道：“我也有一百块，我也有一百块。”随即便排到写信的人票身后。

“名字。”轮到刘二写信贴时，蒙面年轻土匪问道。

“刘二。”刘二赶忙回答。

蒙面土匪抬起头，扫了一眼刘二，他深邃的目光让刘二身子一震，刘二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蒙面土匪迅低下头，“住在哪里？”

刘二顿了一下，赶忙把地址告诉了蒙面土匪，刘二暗自嘀咕，可能是眼花了吧；刘二正琢磨着，后腰上挨了土匪重重的一枪托，“写完了就他妈的赶紧滚蛋。”土匪骂道。

刘二歪斜着跟着前面的人票向废弃窑洞走去，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蒙面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