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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淮清险些惊掉下巴,“这?么严重。”
时羽“嗯嗯”点头,“生下来,还不足月就被父母遗弃,数九寒天,不是冻死就是被野狼叼走,亏得她师尊心善,将她捡回,花费无数天材地宝才将养个大好。”
穆淮清满脸凝重,“身?世?倒是可怜。”
“是呀——”时羽长叹,“也是这?病,把她给惯坏了,脾气暴烈得很,我们就多让让她吧。”
同情心作祟,也是吃人嘴短,穆淮清最终咽下这?口气。
这?边哄好,那边还气鼓鼓呢,时羽来到旺财身?边,旺财立即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时羽避而不答,拽了人袖子扯到屏风后,“我给你讲讲淮清的身?世?吧。”
那傻大个的身?世?和?她有什么关系?旺财不屑,但对时羽一向宽容,女子音色绵软,掉进耳朵格外酥融透骨,她微挑眉,不置可否。
“其实淮清很可怜的。”时羽轻轻揽住旺财手臂,几乎半依偎着她,用香气侵扰,用音色蛊惑。
“淮清嘛,你知?道的,她体格巨大,饭量也惊人,长到三四岁,父母嫌她太能吃,又因为她是女孩,便将她丢弃了,她是被路边的老乞丐捡来养大的,所以性格粗犷,不拘小?节,大事小?情如?有冒犯,你就不要多跟她计较了。”
“那又如?何??她身?世?凄惨,我难道就该惯着她,我又不是她亲娘。”旺财不以为意。
不愧是旺财,果然与众不同,足够铁石心肠。
时羽立即改换策略,“不跟她计较,不全为身?世?,而是没必要。”
她说?:“生存不易,所以淮清才会?养成偷盗的坏习惯,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都不知?该说?是可怜还是可悲,大师姐金尊玉贵,何?必跟个小?乞丐一般见识呢?”
旺财表情略有松动,这?话真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时羽再?接再?励,“小?乞丐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冬天下大雪,手脚都生疮烂掉,偏偏胃口还大,因为偷盗,不知?道挨了多少顿打……我们把她留在身?边,给她好吃好喝,她必然会?死心塌地跟随我们,有什么苦差使,都吩咐她去做,也省得力气不是?”
眉头舒展,旺财赞同点头,“言之有理。”
这?位大师姐,心胸狭窄,最爱拈酸吃醋,还特别自负,这?番话可比卖可怜博动情要管用得多。
她慈悲道:“那我就委屈一下吧。”
“你人真好。”时羽恭维道,视线落在她细长的颈,才意识到她们无意间靠得很近。
脸是陌生的,但她身?体源源不断散发的热度,手指抓握的力道,以及发间的淡淡馨香都如?此熟悉。
她不愿暴露身?份,伪装却称不上高明,兴许也是担心人家没办法认出她,还是小?孩心性。
头顶缄默,时羽默默退后一步,腰间却陡然多了股力道。
时羽不愿抬头,目光定在她颈侧一缕柔软的碎发,听见她压低了嗓,“你刚才叫我什么?”
“嗯?”时羽疑惑。
“你唤我师姐。”她道。
啊,说?漏嘴了,时羽慌乱侧首,耳坠晃动。
耳针穿过她白玉的耳垂,珠翠摇摆,牵动那处格外细软的皮肉,旺财伸出手,手指灵巧摘下,耳坠收入手心,指腹捏住时羽耳垂,轻揉慢捏。
好烫,周身?如?过电,时羽喉间一声低吟,软倒她怀中。
怀抱踏实,手臂有力,共处那许多时日,怎么会?认不出来呢,时羽仰脸,女子目光低垂,专注而炙热。
短暂对视,时羽迅速偏过脸,躲开她寻来的唇。这?张脸还是太过陌生,不习惯。
可对方?存在感强烈,腰间指骨掐握的力道,身?体急速攀升的热度,扫拂在面颊的气息,都无声蛊惑着人。
夜间独自一人时,心中寂寂望着帐顶,狠话堆了几箩筐,可等真正见到她,却半句也说?不出口,只希望时间定格在此刻,将这?份宁静长长久久延续。
我好像真的很喜欢她欸,时羽闷闷想。
因为有另一个人在旁作为对照,点点挖掘出了对她的偏向和?纵容,走错棋了,不该把穆淮清牵扯进来的。
然而为时已晚,也只能将错就错。
外间一声叩响,是茶盏不轻不重搁置在桌面,时羽回神,迅速脱离她怀抱。
她叹息似风,细细的一缕从耳边溜过,时羽背过身?,手背贴脸,试图降下温度。
屏风外,脚步声渐近,穆淮清沉不住气,欲探寻。
时羽大步迈出,脸颊绽放笑容,“好了,都谈妥,以后我们好好的,尽量不吵架,也不打架。”
穆淮清探头往里瞧了眼,旺财视线不善,又诡异带了几分同情。
不是,她这?什么表情,咋好像有点可怜我?
穆淮清顿时不悦,这?人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可联想到她悲惨的身?世?,又想开了——跟个傻子较什么劲儿。
抓抓后脑勺,穆淮清僵笑,没话找话,“那什么,就歇息吧。”
旺财负手缓缓踱出,视线碰撞间,心中隐隐恻悯,竟是轻点头应了一声“好”。
时羽舌灿莲花,奇异哄得二人和?好,她挠挠腮帮,坐回床边,刚翻身?要睡,旺财大步行来,直接躺到里侧。
穆淮清疾步上前,“你这?是做什么。”
“暖床。”旺财笔直躺好。
时羽手指抠被褥,不说?话,穆淮清拧眉片刻,胳膊一挥,“那我也要暖。”
时羽倏地挺背,睁大眼,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一轻,被穆淮清拦腰拖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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