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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奕懷疑自己臉都要在這扇門上撞腫了。

高挺的鼻尖戳在他腺體上，韓雋埋在人肩窩裡。

瞧吧，其實a1pha和omega的腺體沒有太多不同，都是柔軟的、脆弱的，都是人身上致命的弱點，被威脅就會害怕。

荀奕心裡沒底，並且不願承認地害怕起來。他知道韓雋在嗅自己的腺體……嘴唇貼上了腺體周圍的皮膚。

……他身後的a1pha，要標記自己！

儘管他喜歡韓雋，但這是他從未設想過的情境，驕傲了二十年的特級a1pha沒有做好任何準備。

「別！韓雋你他娘的給老子冷靜一點！你如果真敢張嘴咬下來，我保證，我會把你嘴裡的的每一顆牙一一扳掉！」

「荀奕……」從荀奕闖進房間韓雋始終沒有說話，他開口喊了荀奕的名字。也許是太久沒出聲，又或者是壓抑了太多情緒，韓雋的嗓音和平日裡截然不同，像含了塊鏽鐵，發音艱難又痛苦。

他張了張嘴，a1pha用於標記的犬齒森然，但他始終沒咬下來。

韓雋緊緊埋在人肩膀上，保持著絕對壓制優勢的姿勢、以一種幾乎祈求的語氣說：「荀奕……你別看我……別看我了……」

我現在很醜，很狼狽，很不好，所以你別看我了。

荀奕的肩膀一陣濕意。

那是他的眼淚，韓雋哭了。

第32章

荀奕心滯一瞬，他從未想像過韓雋會哭，面對a1pha的眼淚時便格外手忙腳亂。他的手抬在半空中遲遲不知該落在何處。

韓雋哭起來很安靜，連啜泣聲都輕得只剩下氣音。若不是肩膀那處衣物粘著皮膚又濕又熱，荀奕幾乎以為他抱著自己睡著了。

最後把手搭在橫鎖住他喉頸處的手臂上，耐著性子輕拍安撫。

韓雋漸漸放鬆了禁固住荀奕的力道，但信息素濃度不減反增，嘴裡不斷呼出的熱氣給荀奕一種肩頸方寸皮膚被灼燒的錯覺。

特級a1pha的易感期沒那麼容易熬過，荀奕深諳其中道理，這只是身體透支後維穩所需的短暫平靜，是野獸用偽裝出的耐心與獵物周旋，等候最佳狩獵機會，將獵物一擊斃命。

荀奕的手掌厚實有力，韓雋似乎很享受他的撫摸。被眼淚沾濕的地方溫度散去，變得冰涼。a1pha閉上眼睛把臉埋進人毛刺的後腦勺蹭。懷中人的順從和安撫讓他格外滿意當下溫情。易感期的a1pha敏銳又應激，伴侶表現出一點反抗都會極度不安。

格擋在荀弈喉部的手臂動了動，食指撫上人臉側，摸過下顎線，輕輕摁在柔軟的下唇中部。荀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忍住狠咬對方手指的衝動。任由那根手指在下顎、在鎖骨一一流連。

手漸漸下滑，直到腰腹。韓雋手臂停滯不前，然後虛虛摟住了荀弈的腰。

荀弈深吸一口氣，抬腳踩在人腳面上，側踹膝蓋，韓雋腿一軟差點跪地上。

沒給對方任何反應時間，荀弈轉身勾拳痛擊人心口，肘擊緊接而至下了十分狠勁。鉗住人手腕向後一扯擰住再別到頭頂，動作迅乾淨利落。虎口緊卡脆弱咽喉將人撲至床尾。韓雋下意識蹬腿要踹，被荀弈上臂截在半空握住小腿拖拽，使人腰部以下懸空，喪失發力點。

韓雋抓摳床沿，右腿掛在荀弈臂彎里。他面浮薄怒，特級信息素洶涌而至。

荀奕揚起左邊斷眉冷哼，釋放為數不多的壓制信息素與之相敵。韓雋嘴裡還含著抑制貼，在接觸到荀奕大量信息素的瞬間渾身激靈，發出沉沉低吟。痛苦和歡愉兩種相悖情緒交織在臉上。他蹙眉，眼尾都被體溫燒得嫣紅。鴉睫以極高頻率微顫，探出一截深紅舌尖，妄想汲取空氣中瀰漫的信息素。

抑制針劑很好地發揮作用，極大削弱了荀奕的不適感。他知道韓雋一開始在找什麼了——荀奕伸長手臂，從敞開的床頭櫃裡精準地取出易感期強效抑制劑。在韓雋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將人拖下床翻了個面，逼迫對方雙膝跪地趴在床沿。韓雋還想掙扎，被身後的a1pha薅住長發，學著韓雋前不久的姿勢，屈膝頂在對方脊骨上，發出令人牙酸的骨頭相撞的聲音，手掌下壓把人整張臉砸進床墊里。若不是床墊足夠柔軟，韓雋的鼻骨可能會被生生撞斷。窒xi感和黑暗在一瞬間席捲而來，韓雋劇烈顫抖起來。荀奕中指彈開針頭包裝，扎向他後頸，把藥物盡數推入。

「狗日的……易感期還敢和我打架……搞不死你。」

韓雋被送進了校醫務室的單獨隔離室。

校醫趕來的時候韓雋已經因為抑制劑副作用陷入昏迷，被荀奕扛到床上擺好，還扯過一層被子蓋住肚子，頭髮凌亂，臉上殘留的淚痕還沒幹。

荀奕坐在地板上靠著床邊，不敢離開一步。易感期的a1pha雖然狂躁，但其實格外脆弱，大多數時候都是身體本能反應，大腦對外界信息的處理能力退化。比起人，更接近沒有理智可言的野獸。

荀奕看著醫生和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把韓雋架走後又獨自在原地坐了許久。回過神來時才驚覺出了一身冷汗。他扯了扯嘴角，刺痛感重喚醒處於高度緊張的神經。

「嘶……」他照了眼鏡子，心頭火起：韓雋易感期下手沒輕沒重的，真把荀奕臉頰撞得青紫一片。脖子上也隱約留了指印……

荀奕走出衛生間，低頭撿散落地板的針管。三支，說明在他進來前韓雋就自己注射過兩次了。他腳步一頓，想起韓雋的眼淚，那一滴滴眼淚像砸在了荀奕的心上。縱使被冒犯，被違背a1pha天性強行禁固，甚至意圖標記。但他怎麼不心疼呢？當韓雋帶著哭腔讓荀奕別看自己時，荀奕在分秒之間就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不就是被咬一口嗎？反正a1pha又不能被真正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