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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高翔&he11ip;&he11ip;他一直在医院陪床？”

  &1dquo;嗯。哎，叶子，你可别多想啊。高翔他，他也不是天天都在。我听高翔说林雅和他过去的事你是知道的。刚才林雅说到你，我还吓一跳呢，心想怎么你和她都熟悉到这种地步了。我还以为高翔已经告诉你他陪林雅住院的事儿了呢。”

  叶子想难怪高翔一直有意躲着自己，也许他内心有过挣扎，至少是犹豫吧。

  小柯想尽量把事情说得轻描淡写，可她还是看出了叶子情绪上的波动。

  &1dquo;叶子。”

  &1dquo;嗯？”

  &1dquo;你和高翔，你们到底怎么样了啊？”

  &1dquo;什么怎么样？”

  &1dquo;明知故问，当然是你们俩的感情了，进展到什么程度？”

  &1dquo;八字没一撇呢。不谈这个了。还是说说林雅，是不是需要办理住院？需要的话，我去办理手续。”

  &1dquo;我就奇了怪了，这林雅跟你和高翔到底成了什么关系？她爱人整个一甩手掌柜的，你们俩倒好，放着好好的恋爱不谈，紧着赶着往别人跟前凑，好像把她的事儿全包了。这算怎么回事啊？”

  &1dquo;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跟你解释清楚，反正我们要是不管她，就没人管她了，挺可怜的，经历了太多不幸。”

  &1dquo;比你还不幸吗？”

  &1dquo;不是一码事儿，她和我不一样。经历的事儿也不一样。”

  &1dquo;她经历过什么事儿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和你的确不一样，她是一个无法独立担当生活的人。也许她所有的不幸都源于此。”

  叶子不能不佩服小柯敏锐的观察力和判断力。

  &1dquo;到底需不需要住院？”

  &1dquo;观察一晚上再说吧。我知道她家的经济状况。如果明天情况还允许的话，就不用住院。，不过她，身体底子太差，你也知道。一切等明天再说。你先回去吧，反正我值班，她应该不会有大问题，打过针，她会睡得很沉，你待在这儿也没什么必要，明儿再过来得了。”

  &1dquo;别，我还是在这儿陪着吧。她的问题不光是身体问题，我怕她半夜醒了再&he11ip;&he11ip;”

  &1dquo;嗯，我也觉得车祸很有可能跟她的精神状态有关，明天得让心理科的专家再给她会个诊，如果精神问题加重，恐怕真得在医院待两天看看了。”

  正聊着，护士来叫小柯。

  &1dquo;你去忙你的小柯，我到病房去陪着林雅。”

  &1dquo;那行。困了你就到医生值班室睡，我给你开后门。护士晚上会看着林雅的。”

  &1dquo;你就甭管我了，快去吧。”

  叶子轻手轻脚走进观察室，睡梦中的林雅，还微微皱着眉。滞留在悲哀中太久的女人，浑身糅合着灾难的气息。叶子不知道林雅还要在黑暗中徘徊多久。也或者林雅根本就依赖上了绝望式的畸形生存。

  &1dquo;叶子，叶子。”小柯轻声呼唤趴在林雅床边睡着了的叶子。

  &1dquo;嗯？呦，我怎么睡着了。”

  &1dquo;能不困吗？都快十一点了。去值班室睡吧。高翔刚回过电话，我告诉她林雅的事了，他说马上过来。”

  &1dquo;你告诉他我在了？”

  &1dquo;没有，我什么都没提。”

  &1dquo;那行，我走了。”

  &1dquo;哎，你干吗这会儿着急走啊？太晚了，不安全。再说你不和高翔照个面啊？林雅呢，也不陪了？”

  &1dquo;不用我陪了。别告诉高翔我来过，也别跟他提我从你这儿知道了他陪林雅住院的事儿。”叶子说完走了。

  小柯没有问叶子为什么，她不需要问，她太了解叶子了，叶子会为了她爱的人放弃掉自己的幸福，叶子会的。

  第十一章黑暗中的眼睛

  漆黑寂静的夜晚，整座城市沉沉睡去。坚硬的马路直地伸向远方，无声地穿插在石头森林的夹缝中。路灯投下的光影在车窗前忽聚忽散，明暗交叠，如同一只只飞鸟，迅捷地起落，悄无声息。偶尔相向驰来的汽车里，困倦的面容缩隐在车窗后，一忽儿而过。

  汽车进入一段没有灯的暗路，月亮成了唯一的亮物。饱餍月光的法国梧桐，垂下沉重的树影，茂密的枝叶间，有细小的光点渗漏下来，好像暑夜的游萤，飘忽不定，无以驻留。风从半开的车窗吹进来，吹乱了叶子的长。叶子靠在出租车粗硬的椅背上，黑暗中，她突然有了荒凉的漂泊之感，心底怅然。

  叶子在小区门口下了车。出租车打了一个回旋，呼的一声冲人夜色，很快便失去了踪影。值班室里，年轻的保安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小区的电动门只留下一条窄缝，叶子闪身走进去，小区里空寂无人。低矮的照明灯隔出很远才有一盏，罩着磨砂玻璃，光线昏黄暗淡，如有薄薄的雾气环绕。夏季的夜晚，这样的灯光可以在心理上消减酷暑带来的焦躁。但此时，夏末略起的微寒驱赶人们提早回家，空荡荡的小区在昏黄暗淡的灯光里显得分外诡秘，多少有一些吓人。

  黑暗的植株在夜风里极不安分地摇曳，窸窸窣窣，像有困兽潜伏。密植的草木深处究竟有多少细弱针芒的生物在角斗、厮杀或休眠，无法想见。

  四方石砖铺就的小路，迂回曲折，有花朵零乱的芬芳飘荡。叶子沿着小路往家走，鞋跟踏在地上，传出清冷的声音，刺破了夜的寂静。不安像一只鳞爪，从黑暗中伸出，再次紧紧地抓住了叶子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