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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司内。
那如往昔阴晦暗沉,偌大空寂的毒室内又环绕着一阵疯癫之笑和恐惧哀嚎……
以往堕域制毒的那高石桌台阶之下,此时在那三尊人形架前也同样设了一处石桌,上面摆满了各种毒药,毒丸。
而堕域则就在那石桌旁,他好一番兴致的带着一副总觉得让人扭捏生厌至极的神情,动作,将身旁那各式毒药缓缓而轻柔的,灌进眼前那人架上绑着的一个令司内司徒口中。
随后又以一副与他那脸看起来极不相契的凝神贯注而紧紧注视着眼前那司徒脸上渐露出的,一层又一层的痛苦难喻之色。
看着那痛苦,他的脸上则显露出一分更甚一分的奸邪得意之笑,而那全然掩露于皮肉内的笑显得无声,却更加瘆人。
这时,身旁一侧那巍峨的石门被轰然打开,渐走过来的是血祭。他毫无任何神情的只稍注意着一眼眼前那人架上的司徒,便又恭敬的向面前的堕域行着礼,“义父!”
他唤着,又抬起头来,只道,“司外传来消息,眼下纪以正昏迷。正道诸派一同定下三月之约,各自为营,待三月后,剿灭我令司其下分坛最多门派,则重为正盟之,带领诸派攻讨令司!”
一下听罢血祭的这番话,眼前那堕域则一番笑意更无收敛了,“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一番的放声大笑之后,一副外露的喜色转而看着眼前的血祭,“好!你做的很好!不愧是为父调教出来的!”
堕域一番赞意的话说着,又将眼神收了回来,遐想窃喜着,“尤其是那躺着半死不活的纪以正,等他这一觉醒来,本座就送他一份正盟颠覆的大礼!”
这话说着,他又稍露隐忍的“哼哼哼哼”笑了起来。
而此时,一旁站着的血祭则显一副自省的模样,“只是此次靖山一行,未将二长老一同带回!”
听着血祭这话,堕域便又将眼神落回到他身上,一副洞若观火样子笑着,“物竞天择,令司的规矩一向如此。今日会他因愚蠢而丧了命,明日你便可能因算计…而上了位!”
堕域这话意味深长的说着,眼神笑着停在了血祭的身上,随即又道着:“为父最是喜欢胆大的人,规矩既是我定下的,死便死了,无须再提。至于这令司二长老之位,今后便由你来坐!”
听着面前堕域这番悠然和气的话,血祭只立马摆手向他行着礼,“是,义父!”
转而,面前的堕域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摆弄着眼下那毒药,他目不斜视的问着身旁的血祭,“无为司近来可有异样?”
听着堕域这问,血祭只恭敬的回着,“自墨御酌上次被义父着人押回无为司后,司内便一直未有异样!”
“他知道正派现下消息,作何反应?”
“他一直对这次的靖山之行不为赞同,听闻诸派三月后欲攻上令司,倒是几番托我劝谏义父!”
一听血祭这话,堕域便只一脸的讥笑,“他还真是同他父亲一样,明明生于虎穴,却只见半目寸光,将这江湖世道…想得太过当然!”
说着,他又将目光投向眼前那血祭,一副肃意而问,“本座让你盯着令塔,可有何动静?”
一闻眼前堕域这番严肃急切的询问,血祭便一副低沉的样子小心翼翼的答着,“义父先前有意将令炼制毒大有进展的那司徒置于令塔,我也特意将此消息传遍令司,所守数日。只是,至今都毫无异动!”
听着血祭这番语气稍侧重的话,堕域则一副生疑的神情挂在脸上,他将身子转了过去,缓缓的往前走着,似是在细细思索着什么。
而随后一副又忧心的样子,细细说道:“当年他死,我便有意斩草除根。却未曾想,他的儿子中了‘心下松’,还是逃走了。如今归来,不仅毒术得解,更是习得一手能与令司毒理相抗的医术!”
他自言的说着,又一脸惊愕的将双眼眯成一条缝,细细揣摩着,“难道,他当真会算得今日这般,而那郁谷便是他留他儿子的后路?”
此时闻着堕域这话,身后的血祭显得一脸疑惑,“义父,这所谓的郁谷当真有此神通,先前派往无为司的不少青主被毒杀便也罢了,如今他们竟也都不将义父即将大成的毒人放在眼里吗?”
听着身后血祭话中的半信半疑,堕域便只如心头大患般的凝重而道,“郁谷乃是令司墨氏一脉的祖溯之地,亦是令司传承不败的根本所在,其存在和其址所在,更是历代司君口口相传的不传之密。而它最大的秘密和倚仗,便是那本《毒经》!”
堕域这话说着,便将目光投向一旁台阶上那放置在大石案上一角厚厚的册子。
继而又道,“据墨渟渊当年所说,《毒经》分为上下两卷,上卷所记毒理,下卷所书医理。而郁谷中的族人便世代以上卷毒术守护着下卷的医术,直至令司大危之际,方才会动此根本!墨御酌既能带着一副好躯体和一身医术明目张胆的重回令司,几番遭毒杀,皆能逢凶化吉,他身边又频出毒术,那这令司内必定有郁谷的人!”
堕域一边自沉其中的分析着,又一副渐说渐欲恼羞成怒的样子,一双阴邪的眼神里似乎正千百遍的杀死自己脑中假想的痛恨之人。
而那种愤怒,即便身后的血祭一眼望去,只见背影,都能轻易看出他的恨意与怒火。渐渐的,他衣下的左手似有些轻微而不自觉的颤抖。
未及血祭再多看一眼,堕域变立马察觉,将他那只左手下意识的往身前收着,随即将脸向右稍侧向身后的血祭,一副低沉苍劲的声音坚定道着,“再去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查出来!”
听着身前堕域一番有意压抑怒意的话,血祭只沉沉的低下了头来领着令,“是,义父!”
他应着,又有意往身前堕域那方才左手的位置看去,眼神低沉,似想再确认着什么,随即很快正起腰来,离了毒室内。
而此时还站在原地的堕域则全然一副愈想愈恼却又不得不强行压制的情绪,他带着轻蔑的眼角之下,缓缓将那只仍还在不停抽搐颤抖的左手抬起,再渐渐将那宽大的衣袖掀上,只见那手心一面的那腕间有着一道清楚明了的乌黑色纹路,足有两寸之长。
看着那一道仿佛不停生长蔓延的纹路,他更一脸的隐隐愤恨……
“墨渟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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