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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一眼看到了方红丽,眼里闪着欢喜的光芒,说道:“我好像要出来拿什么东西,看到你我就忘了。”
“我说呢,今天白天喜鹊怎么叫个不停。原来是我家宝宝要来了。”
外婆也挺逗的,小时候特别喜欢讲故事给方红丽听。小鱼儿也情不自禁的笑了,方红丽也不小了,外婆还是像小时候那样称呼她。
“你怎么这么晚来的呢,你们放假了吧?”外婆继续说着。方红丽走上前去,嘴里叫着“外婆”,外婆拉住了她的手。
外婆也看到了小鱼儿,小鱼儿也叫“外婆”。“哎!”外婆应了一声,于是三人都笑了起来。方红丽说道:“这是我朋友。”
方红丽心里觉着有些遗憾,因为爸妈离婚那会,老妈一直很反感外婆的劝说,后来就没怎么跟外婆联系了。
她似乎有些断绝关系的劲头,搞得方红丽也很难过,每次回来看外婆,老妈就会想着法跟村里人打听,所以她也比较少来看外婆了。
可是外婆似乎当作没有这回事,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切。
去了富县,她都好几年没回老家了,除了某次跟同学一起进山游玩,她才顺路经过。
三人进了屋子,“你两还没吃饭吧?我们还没吃完,今天也真是巧了,你外公回来的晚了一些,也才吃了一会。”
外公正坐在餐桌边上,如果家里来客人,他们会去屋子大堂吃饭,平时就在厨灶边的小桌上吃饭。
此时他也抬起头看了方红丽和小鱼儿一眼,微笑着说道:“红丽来了。”外公的精神也还不错,看上去身体健康。
外公和外婆常年劳作,感情和顺,两人几乎都没吵过嘴,只有唠不完的嗑,是生活上的好伴侣。
正是这两位老人,给了方红丽一个幸福愉快的童年。
外公的边上还摆着一只小酒盅,外婆偶尔会喝上喝一杯,外公反而是个烟酒不沾的人,平时不太喝酒,除非过年过节的时候。
外公很爱干净,只要他在家,就会到处拾掇,像个闲不下来的人,而外婆则喜欢做美食,很多小吃她都会做,而方红丽她妈则不会。
有一些夫妻是精神上和生活上都能非常契合的人,就如外公和外婆。
外婆长着一双聪慧的眼睛,事实上她识字不多,小时候能讲很多民间故事,大部分时候她都是开心快乐的,仿佛从来没有烦恼。
老妈和外婆的芥蒂,在外婆这里从来没有问题,她像是个没有心事的老人。
而老妈心里却像有无数道过不去的坎,总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世界,似乎对方红丽也是排斥的。
所以方红丽总是和外婆更亲,以至于从小到大方红丽有时会想,要是外婆做自己的妈就好了。
吃过晚饭,方红丽和小鱼儿去外面院子里站了一会,这里能看到山上的情形,也能看见村子部分的房屋,视野相对开阔。
山峦沟壑,农田菜地葱葱,山村人烟灯火比群星更闪亮。夜幕笼罩下,空气里似乎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纱,这么早就起雾了,可能是早晚温差大。
“这里挺美的。”小鱼儿深呼吸了一口气由衷的说道。“清晨更美,远处山下望过来,跟仙境一样。”那是方红丽最喜欢的清晨。雨后也是如此,身后的山峰像仙山雾罩格外美丽。
冬日雪后,白雪皑皑覆盖着树木农田,就像铺着厚厚的毯子和棉被,山间万物有一种纯洁的美感。
以前周末的时候,方红丽就喜欢一大清早的往外婆家跑。旭日东升,阳光斜照着对面山峰,村子半隐在浓雾的包围之下,那白色的雾气,就如飘荡的白丝带。
等方红丽和小鱼儿两人回屋的时候,外婆已经给她们铺好了床铺,她在楼上房间拾掇。
“外婆,我们就睡一晚上,不用太麻烦了。”方红丽对外婆说道。
“我就换了个床单,晚上会冷,被子放边上。”
山里凉快,除了夏天,几乎天天晚上要盖被子,现在的夜晚也是需要一床薄被的,不过这天气和衣而睡问题也不大。
如果是方红丽来,她住上两天也没事,不过还带着小鱼儿,她也没足够的换洗衣物。
第二天她们告别外婆,外婆看上去似乎非常不舍,等方红丽走到瞭望台那边的山路上了,她似乎还站在门口院子里张望。
但她也知道年轻人的世界总是在奔跑,向着外面跑去,村里就有不少人,常年在外。
和方红丽同来的姑娘,她家更远,外婆和外公也感叹,还是现在的交通方便,轻轻松松能去那么远的地方,以前他们去个州市,都像过大节一样了,甚至几十年才能去成一次。
在外婆和外公的唠嗑声中,方红丽和小鱼儿已经上了车,她们在外面马路上等车,山路外的村口刚好有个站点。
到了州市,晚上的车辆也很多,小鱼儿连夜赶回海市,方红丽则准备再休息一天,然后等着上班。
月末,方红丽写了离职报告,离开了公司。正如楼上那位业务员所料,经理果然安排她做业务,她的工作则由新人接替。
再三考虑后,方红丽觉得自己还是另找出路比较好,如果她没法打心底里接受这工作,去拼出一条不会失败的血路。
那么她还是会陷入如徐萌萌,吴于浩那样的循环,最终被淘汰出局。
最后一天,方红丽结束工作下班,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办公室。在楼下广场上,她意外看到了小鱼儿。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班?”方红丽很是惊讶,就跟钱枫一样,小鱼儿也是如此神出鬼没。
“谁让你和钱枫有关系呢。”小鱼儿很是镇定的说到。方红丽拍了拍她的肩膀,小鱼儿的个子要高些,拍起来也挺顺手。
如果是之前,方红丽肯定不认,除非在钱枫那里得到验证,现在来看,两个钱枫如果合成一个,就算感情不成,钱枫也相当于她半个大哥。
她的青春记忆也有他的一部分,也有交集,生过一些有趣的事。
不管是下水游泳,在溪里摸鱼,还是春季踏青,打鸟是假野外找乐趣是真,她虽然长在山里,但是对大自然真实的认知还是靠钱枫启蒙。
如果说以前对钱枫的感觉纯粹是一个可靠的朋友,那现在多加了一份小时候的情感。
虽然称不上青梅竹马,但那感情似乎成了一颗可以酝酿的果实,对钱枫的认知也清晰起来。
以前对钱枫认知不深,而现在似乎贯穿了他的少年和成年,钱枫的形象在方红丽心里逐渐完整和丰富了起来,她看他就如看待一个老熟人,一个可以相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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