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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予桃不能与人触碰,所以他去学堂的次数很少,基本上都是时淩亲授。
是姐姐,也是老师。
要真论起来,苗予桃唤她一声师父也是够分量的。可时淩没有摆那些架子,只是尽心尽力地教导着苗予桃。
五年来,两人一起见证了很多。
时淩到底是现代新思想熏陶过的人,这具身份好歹还有苗家庇护,若是以普通女性去看待这个世界,只能说两个字:残酷!
犹记得苗予桃第一次坐诊,时淩本该是陪同的,但城南有户人家难产,请了时淩过去,医馆就剩下苗予桃了。
苗予桃的身份在苗家门徒眼里总认为是爬上了时淩的床,不光彩,他第一次坐诊,其他门徒也没给他打下手,反而是找几个借口就去“忙”了。
那是个阴沉的天,进来的是一对抱着孩子的夫妇。
孩子被紧紧包裹在襁褓中,那对夫妇一来就说孩子咳嗽,烧,要开点调理的药。
这些小病时淩早就教的他烂熟于心,他几下就抓好了药,夫妇付了钱就走了,顺利得可怕。
接着没过一天,那对夫妇就再次登上医馆,带着一家老少,气势汹汹,一副暴怒的脸,找上苗予桃要个说法。
他们说,苗予桃给的药吃死了他们的孩子。要么杀人偿命,要么给钱。
可他们哪里是真的奔着要杀人去的,明摆着不过是要钱。
药单是苗予桃的字迹,他逃不掉,时淩将他护在身后,低声问他:“你看过那个孩子没有?”
苗予桃顿住了:“没有……他们说只是烧咳嗽……”
那家人不依不饶,非要讨个说法,时淩气不过,指着他们大骂:“畜生,那是你们的孩子,你用他来讹我们的钱,你良心呢!”
孩子早就没了,他们做个样子不过是赌一赌能不能坑苗家医馆一笔,结果误打误撞遇上了新手医师。
时淩气得脸红,奈何他们人多势众,见理他们说不过,就开始动了手。
小臂粗的木棒劈斩过来,苗予桃还没反应过来,时淩的身体却作出了反应,硬生生接了刁民的一棒,登时那本就细得缺肉的小手臂就紫了一大片。
时淩疼得眼泪就如同小珍珠一样掉个不停,可眼里还是燃烧的怒火。
村民们还在骂,骂她是有娘生没娘养的,骂她是个没见识的医者,迟早医死人,什么为民除害,什么世风日下欺负良民……
小小年纪的苗予桃,看着面前无理取闹的人,头一次感受到胸腔被怒意炸开,直冲头顶。
时淩仍坚定地站在苗予桃面前,直视着那群人的怒火,轻轻握住了苗予桃的手。
“我保护你,别怕。”
最后苗家人还是赶来了,家主要求给小孩尸检,那户人家遮遮掩掩,说水葬了,土掩了,烧没了,总之就是不给验。
苗家医馆在公堂上是判无过错的,但很长一段时间,苗家医馆的生意冷清了很多。
关于那户人家,和后面无数次冲撞过时淩的人一个下场。
那次的医闹给苗予桃带来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但是做医师这一行的,可远远不止这些。
在医馆短短的三年间,他见了很多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人人都那么自私冷漠,人人都觉得医师的付出是理所应当。
时淩的手臂受伤太重,以后有些手术是不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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