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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到後來他們真的能在一起，這個結局大概占……嗯，大概百分之二十？

他不是不自信啊，可這已經是他自信後的結果。

最壞的，是人各兩方，再也不見。

謝行止一路狂奔，到秦家的時候秦意南正在客廳里吃東西，還有同村的張晉語，就是老和媳婦兒干架那個。

看到秦意南的那一瞬間，心裡所有的不安全部都一掃而空，謝行止樂呵呵的走到桌子邊坐下，「喝上了？怎麼不叫我？」

秦意南看著謝行止，臉上出現一瞬間的呆滯。

「你今天不是上班嗎？」

「哎，剛才還說喝酒沒你總感覺少了點兒什麼，」張晉語趕緊給拿了個杯子把酒倒上了，「說什麼來什麼。」

謝行止嘿嘿笑，「我這不是下班了嗎，就知道你們偷偷瞞著我喝酒，一下班我就過來了。」

秦意南笑著搖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謝行止也居然變成了他這種嗜酒如命的性子，他記得謝行止以前不是這樣的，但到底是那樣的，他也記不太清楚。

「我陳姨呢？」謝行止看了兩圈，沒看見秦媽媽。

「出去遛彎兒去了，」秦意南說，「一會兒就回來，你吃飯了嗎？」

「沒呢。」謝行止搖頭。

「那你喝酒可真夠積極，飯都不吃，馬上八點了，村里吃飯都吃得早，」張晉語看著桌子上的花生粒兒問，「吃這些你吃得飽嗎？」

謝行止心說何必吃啊，他看秦意南看著都能看飽，再說了，不是還有酒嗎？吃不飽還能喝不飽？

「廚房裡還有吃的，」秦意南站起來，「我去給你熱一下。」

「不用那麼麻煩大哥。」謝行止下意識伸手抓住了秦意南的手，他腦子裡咯噔一下，神經都不跳了，眼睛也直愣的。

一句我不餓還沒說出來就煙消雲散了。

「不吃飯怎麼行？」秦意南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謝行止的手，意思是讓他鬆開。

謝行止慢慢放開，總覺得自己這隻手手心燙得厲害，秦意南手太燙了，像個小火爐，連帶著他的手也滾燙起來。

還有胸腔里的那顆心，跟他媽死了似的不會蹦噠了。

草，他剛才抓了秦意南的手？

摸了嗎？

就沒順手摸一下？

謝行止腸子都悔青了。

這麼關鍵的時候他怎麼就沒把握住機會？別的不說，至少輕輕的捏一下也行。

他和秦意南牽手了，謝行止盯著自己的手，突然嘿嘿嘿的笑起來，媽的，他膽子真大。

旁邊的張晉語嚇了一跳，手一抖，酒杯里的酒都撒出來不少。

「小謝，你沒事兒吧？」張晉語看著謝行止，那眼神帶著一股子不明所以的探究。

「沒事兒，我能有什麼事兒，我就是覺得你看啊，雖然我們都長大了，也不像小時候那樣經常聚在一起，可偶然這一下，聚在一起喝個酒什麼的，我心裡就特別滿足，特別美，你有這種感覺嗎？」

張晉語琢磨了一下，還真有。

幾個朋友聚在一起聊天喝酒，這種事情對於他來說已經相當久遠，尤其是跟秦意南，本來沒覺得，經過謝行止這麼一說，他還真有點兒懷念起他們小時候。

第十二章

謝行止偷摸搓了搓指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剛才碰到了秦意南手上的厚繭。

在他指腹上劃了一下，顫慄感延伸進了心裡。

什麼懷戀小時候啊，他就是摸到了秦意南，心裡澎湃，不知道該怎麼搪塞過去張晉語的問題，所以只能牽扯到小時候。

說從前永遠是酒桌上繞不過去的話題。

張晉語被這個話題打開了話匣子，他就想著他們十來歲的時候，一群人跟在秦意南屁股後邊兒，秦意南去哪兒他們就去哪兒，秦意南好像特別有主意，知道他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而且他特別全能，爬樹，游泳，什麼都會，還會打架。

小男孩兒崇拜的是什麼，就是那個比自己強的人，在一堆人里秦意南就是他們的主心骨，他們都管秦意南叫大哥。

在這個村里，沒有任何一個同齡人的號召力能比得過秦意南。

就是那個時候，謝行止好像和秦意南不太對付，誰都沒想到，等過了那麼多年月，反倒是謝行止和秦意南關係最好。

張晉語一口氣悶了一杯酒，眼睛裡帶著淡淡的追憶，說著，「我記得那會兒，你和大哥跟有仇似的，每次見著他，你特喜歡用鼻孔看他。」

謝行止一陣笑，他比秦意南小兩歲，發育也不知道怎麼了，明明和他同歲的都在長高，就他跟個小豆丁一樣，永遠那麼大點兒。

小時候謝行止特別愛面子，覺得自己就是這個村里最靚的小青年，可他身邊只有一個陳宇，別的人都圍著秦意南。

他那時候想，秦意南有什麼好的，不就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嗎，無非就是比他高了那麼一點兒，比他壯實了那麼一點兒，至於那張臉，謝行止絕對不承認秦意南長得比他帥。

謝行止笑得桃花眼都眯縫兒了，心裡特別開心，十多歲的秦意南，臉還沒有現在這麼沉靜，性格也沒這麼淡漠，也會生氣，也會笑，很多年不說，以為那些回憶在犄角旮旯里生灰，真要想起來，那會兒的畫面就像一部畫質不清晰的陳舊電影。

「小時候嘛，我小時候多狂妄，誰都看不上的那種狂，當時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自信，反正就是覺得，大哥人氣不能比我高，憑什麼啊？我又不比他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