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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二年（第1页）

三天假期转瞬即过。

来到演武场，周瑶明显感觉到气氛不一般。

场上没有聚在一起追逐打闹的弟子，同学们的神情各不相同，有的压抑着兴奋在和朋友说着话，有的神情颇为紧张，独自站在角落的同学安静看着身周的动静，还有几个弟子在演练剑法。

周瑶找了个位置围观剑法，和旁边的同学微笑示意后，等着刘教习出现。

钟声响起，几位教习一起出现在演武场，诸位弟子立即按照队列排好顺序。

刘教习站在队列前面，神情严肃地宣布有八名弟子考核不通过，被念到名字的弟子出列站到一边。

周瑶听到心中一紧，而后又想到自己的成绩不可能落选，才慢慢放心。

随着刘教习念出一个个名字，那八名弟子惶恐地走出队列，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

随后，这八名弟子就被李教习带了出去，而刘教习就如往常般开始督促他们练习拳脚功夫。

周瑶看着那八名弟子离开演武场，开始练习拳脚。至于他们的去向，无非就是两种，要么直接成为杂役弟子，要么就是另外找个地方让他们学习。

新的一年，教习们重新调整了课程。

早上仍由刘教习教授凌云剑法，上午的课程变成了学习上古文字。

上古文字实际上就是当年来到天玄界时带来的灵界文字，经过数万年的演变，如今天玄界的文字早已与当初相距甚远。但是不少遗迹与流传下来的功法中，仍然保留着上古文字及其中间演变的文字。为了方便弟子们阅读功法，避免在外出历练时因为不识字错失机缘，书院专门开设这么一门课程，这也是所有宗门子弟的基本功之一。

这门课上会教授灵界文字是如何逐步演变成现在的样子，既要学习灵界文字及释义，也要学习演变文字和释义，还要与现在的文字、释义比对，学习起来极为麻烦。

下午刘教习的课取消了，全部安排成《明堂真经》，之前他们学习了明堂真经的前十卷，今年他们要掌握明堂真经的后十八卷，而且不仅是书本上的内容，还要实际掌握理脉、点穴、针灸等技能。

所有这一切都需要在下次考试前学会并掌握，繁重的课程压得他们停不下脚步，只能在旬假短暂地松一口气。

忙忙碌碌中大半年的时间就过去了，转眼时间又来到了五月。

早上天还未亮，周瑶就匆匆出了房间。

院中，原本草木繁茂的田地，现在只剩下几棵杂草。为了挤出更多时间学习，院中的灵植依次收获出售后，她就没再种植。

红台莲经过一年的生长，长势如预期那般繁茂，亭亭玉立的莲花和饱满的莲蓬交替出现，到如今她已经采摘过两个莲蓬，剥出一斤多莲子，而看样子她还能至少再收获四五个莲蓬。

不过，鱼苗的生长不尽如人意，放入水池不到两个月，两条红鱼就翻肚子了，剩下三条桃花鱼看着精神不错，不过长势缓慢，要长到能出售的时候至少还要半年。

周瑶来到莲池边，简单洗漱后，抓了一把鱼食撒入水中，就抓着自己改做的挎包离开院子。

来到演武场时，这里已经有其他弟子在练习拳脚或剑法，和熟识的弟子打完招呼后，周瑶也开始练习剑法。

还有一个月就到考试的时候，这场考试对于他们，甚至比前世的高考还要重要，高考不通过，你还有其他机会，而在这里，修行就是唯一的进身之阶，而这场考试就决定着他们将要获得的身份地位以及修行待遇，同时也间接决定着他们未来是在外门庸庸碌碌度过几十年埋入黄土，还是有机会奋力一跃筑基成功活个两百岁。

在宗门中呆了两年，有些事情就算没有人说，也能隐约看出来一些端倪。

宗门花大把时间招收培养弟子，不是在做慈善，而是要挑选出更优秀弟子，资质、心智、性格、韧性，甚至运气也好，只要你能凭借自己脱颖而出。宗门的层层培养和资源只会投给优秀的人，对于他们这些没有家族势力、没有长辈护佑、没有逆天资质的人来说，宗门的帮扶就十分重要。

去年考试没通过的弟子最后都被一起送入厚德书院，厚德书院中本来安排的都是资质最差的弟子，上次考核通过的弟子就被安排到更好的书院，不通过的弟子仍留在这里。

而这些未能考试通过的弟子，有相当一部分性格不好，如今又被宗门放弃，更加不服从管教。而且他们来自不同地域，年纪不同，混居在一起后，更是问题频出。想想就能明白，书院里存在的麻烦会有多严重。

相对应的，宗门对这个地方管得极为严格，等闲不允许出书院，他们需要重新学习上一年的内容，直到考试通过。没有几分聪明和坚持的毅力，很难说这些弟子中有几个人能在今年考核通过。要知道他们今年可没有再次补考的机会了，如果考核仍不通过，他们就只能成为杂役弟子了。

杂役弟子会被宗门安排去做各种各样的杂事，完成任务之后才允许他们自行修炼，而且报酬很低，没有经过管事同意甚至不能离开所在的山峰。

而脱离宗门的培养梯队，他们就只能靠自己慢慢往上爬。而被宗门放弃的弟子，要想翻身，大概就只能赌自己能不能获得万中无一的机缘，让自己再次进入宗门的视线中，否则他们要面对的困难远他们的想象。

对于宗门来说，修真本就是逆天之举，是与天争命，机会就在面前你若抓不住的话，宗门也不会强加于你。至于你的人身自由，早在给你家人那一百两银子时就已买断，是生是死，全在宗门手中。

自从知道这些弟子的安排后，留下的弟子就没人敢放松，再自高自大的人都得按着性子踏踏实实地学习。

钟声再次响起，演武场上有人来有人走，现在刘教习已经不会每天过来盯着他们，弟子们可以自行安排时间。

周瑶仍留在演武场上，经过半年多的练习，凌云剑法终于不再只是比划简单的招式。也许是她在剑法上真的没什么天分，这一年下来，她的进步远不如那些名列前茅的弟子。

拥有前世记忆是优势，却也是劣势，前世的教育让她很难去理解融合一些玄而又玄的说法，就像凌云剑法，她不理解剑法要如何做到势如雷火，又要如何做到锋芒暗藏、气机森严。每次看到其他弟子在课上若有所得，而她却是一片茫然，就有一种挫败感。

然而在凌云剑派中，剑法永远是重点考核的部分，剑法出众的弟子也更容易获得师长的看重。周瑶现在已经放弃一鸣惊人的想法，但也不能让剑法成为她的短板。

她只能让自己出剑更快更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无论什么样的剑法，只要她比对手更快，那她就立于不败之地。

在连续练习十遍剑法后，三尺长的精钢长剑开始变得沉重，再继续练习十遍剑法，她的身法和剑招逐渐开始变形。

二十遍剑法演练完毕，周瑶缓缓收起剑势，平复自己的呼吸，身上衣物早已被汗水湿透，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

她的剑法还不够快不够准，但一遍不行就十遍，一年不行就十年，总有一天她的剑法会有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