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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明煜一怔，抬头看他。

  光线太暗了。一点月光，无法照亮燕云戈的面孔，更无从让天子看到情郎如今的神色。

  但他能听到燕云戈的声音。他很认真，在与自己说：“我不过是想要气一气你。清光，我实在太混账。”

  说到一半，一只手覆在他唇上。

  6明煜说：“你哪里混账了？”停下来，“我……不知道。真的没有什么？”

  燕云戈未曾想到，6明煜竟然这样在意此事，甚至还要再和自己确认。

  他果断坚定，回答：“自然没有！我在屋中喝了一夜酒，那楼里最好的酒还是杏子酒。我听花娘说了，就想到你之前和我说的，元宵的时候，和我一同去街上关扑。”

  6明煜笑笑。他显然放松许多，趴在燕云戈怀中，说：“是，可那是骗你的。”

  燕云戈只觉得心情都温柔下来，说：“怎么算是骗？我给我们赢了两碗汤面，这就忘了？”

  6明煜再笑，说：“呀，这分明是两件事，你怎么混在一起说？”

  “是一样的，”燕云戈叹道，“你想要与我好，我也想要和你好。”

  6明煜听到这里，再未说话。

  燕云戈最先还不觉得。到后面，他略有迟疑，问：“清光？”

  怎么没动静了？

  “你别说话，”6明煜低声说，“你现在太好了，我怕——”

  燕云戈：“怕什么？”

  6明煜轻声说：“我怕我醒了。”

  燕云戈哑然。

  6明煜说：“之前总是这样。你好不容易近了，就与我翻脸，怨我对你下毒。一转眼，你又与那女郎在一处。哪怕不是女郎，也会有其他人。”

  燕云戈听着这话，心乱如麻，说：“怎么会？我怎么会怨你，也不会有其他人。”

  6明煜没说话。

  燕云戈说：“真的！清光，我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话音落下，他又听到6明煜一声笑。

  “真不想醒。”天子小声咕哝，“唉，他怎么这么好？”

  燕云戈无言相对。他在矛盾之中，难以取舍。思来想去，还是说：“你不信我？”

  6明煜不答。

  燕云戈明白了，是真的不信。

  他不知说什么才好，半晌，才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