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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微微来到了玛瑙的身边（第1页）

这天她实在是忍不住了，看着玛瑙再次拿起煤油瓶子去村子里的供销社里打煤油，忙说：“你把家里的都拿上么，就只顾你一个人啊？不看看家里的也没有了么！”玛瑙极不情愿的从坡下再次走回来，在旁边的窑里拿起那个黑的亮的油瓶，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吴赵氏一直看着玛瑙从家里出到坡底，就要路过那个老石壳，以前村子里的人们箍石窑在那里采石头，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大石壳。玛瑙回头看见吴赵氏躲在街畔柴垛子后面偷偷看着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在吴赵氏的注视下将老公中的那个油瓶子用力扔向了老石壳底下了，随着“砰”的一声，瓶子应声而碎，玛瑙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而只有站在街畔上的吴赵氏心里随着那一声巨响而一沉再沉，她这一生终久是不被玛瑙原谅了。

玛瑙打好煤油准备回去的时候在路上和二柱子遇到了一起，二柱子看到玛瑙在外面也感到开心，毕竟她伤心了这么久，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家里冷的像冰窑一样。想到这里二柱加快了步子接过玛瑙手里的煤油瓶子，顺手把手里的白面饼子递给玛瑙说：“今天灶上吃了面条，剩下点面，我给你烙了个饼子，一会回家你给成人一半，你一半，”说完又说“要不，不要给成人了，你一个人在晚上偷偷的吃。”玛瑙这才开口说：“我和成人一人一半，大嫂就那一个儿子，以后我们都指望呢！现在就得修路了么！要不然以后谁管我们了。”两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迎面来了老神婆，看到二人，嬉皮笑脸的上来搭话，总归在玛瑙孩子的问题上老神婆也是被村子里的人们骂了个半死，都说她办的事不厚道。这时她开口想说什么，看到玛瑙手里的那个白面饼子，咽了几下口水，忙想了个好说辞，能得块白面饼子也是好事么，这样想着，她就开口了：“看看人家二柱子多疼人啊，你家的孩子我是尽力了，如果没有我啊，早就没了，你们两个是不知道我给你们操了多少心了，你们不能没良心啊，”说完就朝着玛瑙手里的饼子上手了。

二柱子一看这个老东西想打饼子的主意，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开口就骂道：“我把你个老吃货，你还敢提孩子，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嘴，前前后后你不知道耽误了多少人的命，我今天就要为民除害了！”二柱子也是个暴脾气，说着话就拿起路边一根红柳棍，照着老神婆子的头上就抡下来了，吓得老神婆一个咧节就倒了下去，三魂飞了七魄不稳，再想躲都来不及了，“啊”的一声心想我命休矣！”只能一个劲地求饶。

正好村里矿上的掏碳工人下工了，路过看见二柱子要处理老神婆子，赶紧过来拉住二柱子，转过头来对老神婆大声呵斥：“还不快走，等往死收拾你这了啊！”老神婆一听这话，爬起来身上的土都不抖一下，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

二柱子对着落荒而逃的老神婆大吼道：“再让我听见你打神骂鬼的，我给你舌头拨下来！”这样的二柱子是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他的眼里有仇恨一样的火苗。

众人散去，二柱子和玛瑙两人才回到家里。刚进院子就叫侄儿：“成人啊，快来吧，你看二爸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成人一看到白面饼子，蹦蹦跳跳就跑到跟前来了，睁大眼睛看着那块饼，一把接到手里，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出含糊的声音：“二爸，可好吃呢，里面还有油炝葱丝呢。”看着小侄儿吃得开心，二柱子心里也开心。

这个小侄儿只比自己小一轮，他是马氏的心头肉，当年马氏进门时的二柱子只有几个月大，还是孩子的马氏就整天抱着二柱子，照顾得妥妥帖帖的，吴赵氏因为家里有了马氏来照顾二柱子整天东家门里进，西家门里出得，还一个劲的夸自己家里有个能挣钱的大儿，还有里里外外一把好手的马氏。得意着时不时的摆摆婆婆的范，让家里隔三差五得来点不和谐的调调。

二柱子现在娶妻生子了，自然看到小侄儿特别亲，大柱子和马氏在那个艰难岁月里，给了二柱子父母一样的温暖，俗话说“长嫂如母”上过几天冬书的二柱子深信这样的道理对大哥和大嫂十分尊敬。这一家子除了吴赵氏，大家在一起相处得还是很和谐的。只是有时候吴赵氏在这个家里时不时的整点幺蛾子，让大家都下不来台。

时光就这样慢慢地走着，玛瑙也渐渐地走出了丧子之痛，人也变得开朗起来了，加上二柱子本身也在自家学堂里上过几年私塾，多少也能明白点道理，能接受外面翻天覆地的改革思潮，他经常给玛瑙讲外面的世界，每天他们矿上都有送报员送来报纸，里面有很多新鲜信息，同时也鼓励玛瑙多学习一些新知识，改变不合理的旧观念。

这一年里农业合作社开始了农业学大寨，粮食亩产上万斤的口号，玛瑙也积极参加了农业社组织的妇女联合会，也积极入党成为预备党员，每礼拜晚上参加学习，回来讲给大嫂马氏听。

“大嫂！现在农业社鼓励妇女多学习，我们也去学习吧！”玛瑙兴奋着对马氏说。

“学习是好事，你看这一大家子吃喝，洗涮都得我那能走开啊！要不你去学习，我在家操持着。你回来教给我吧！”马氏想起家里这一大家子人，老得老，小得小心里就一阵无奈。

虽然两人都想成为新时代的新女性。眼看着生活就这样一天天好起来了，吴赵氏一看这还能行啊，心里就想着，不能让这两媳妇抛头露面的，这要是时间久了还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吗？想到这里吴赵氏经常给两个儿子告状，大柱子听后笑笑也就过去了，二柱子大多时间在矿上，回来总听老娘唠叨着也心烦，说得过分时总会吼吴赵氏几句，此时总能听到吴赵氏大声骂：“你这还算儿啊！”

看着二柱子忿忿离去，她也无奈，思付着得想个办法，那个时候最愚蠢的办法就是坏人贞节。

这天她早早地回来让大儿媳马氏快点做饭，吃了去自家的地里拨菜，马氏不敢反抗只能听话照做。吃完饭后，吴赵氏就说：“每天晚上不知道往哪里跑了，二子不在家，你一个女人家，老曹家那几个光棍汉，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家里穷的锅都揭不开，每天晚上就在老石壳下坐着了，不知道想坏谁家婆娘的名声了，你以后少晚上出去，二子不在，你是要上天啊，不知道在家里生个儿子！”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玛瑙心里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放下饭碗大声还击说：“我没生儿子啊，是那个无良的门大开着，让娃着了风，生多少有什么用了啊！”

蹲在墙角抽老旱烟的老吴头一听，一跳站起来抢过话头：“二子家的你说，今年那个娃娃是咋回事啊，什么着了风？你再说一遍！”老吴头说完就拿起一根串驴的棍子，几步走到玛瑙跟前。气呼呼地问。

玛瑙也知道老公公脾气不好，一冒就起的主，只好一转身进了自己的窑里。吴赵氏一看情况不好，饭碗都没来的及放就跑到大柱子家的窑里，好在大柱子在家里了，这个家里也只有大柱子能降得了老吴头，院子独留老吴头一个人，在那里叫骂，谁也不敢大喘气，就连平时娇生惯养的成人都不敢出声，直到老吴头骂累了，一看没有观众只能气呼呼地进了门，反手将门摔得震天响。

玛瑙听罢婆婆吴赵氏的话，也觉得老曹家的光棍们要是真的在老石壳那吓唬人的话，自己还是要小心了，她到不怕他们，因为二柱子能让他们几个吃些苦头，但是这样，自己的名声就不好了，她还是把家里的活干好就行了，在农业社的那些个劳适子荣誉再好也得注意自己的形象了，最好是白天去学习。以后的时间里，她夜晚去的不是那么勤快了。

眼看这一年就要过去了，二柱子在矿上也干了有一年了，那天二柱子说，他想去绥德，买个自行车，反正这一年在矿上赚了三百多块呢，家里有大柱子支撑着，也不用他付出多少，就问玛瑙：“我去绥德买自行车，你想要什么好吃的不？”

玛瑙说：“家里什么都有了，你回来的时候给咱们买上点砂糖，上次老大回来的时候拿回来的砂糖可甜了，大嫂给我冲着喝了一碗。”二柱子也说：“大嫂对你可真好，还给你喝砂糖水了，我也就是那天去找老大的时候，他没在家，我偷偷地吃了一口，是很甜呢！我回来的时候买上点放家里，谁也不要给说，就你一个人喝吧”说完二柱子就走了。

从牛家沟到绥德少说也有八十多公里呢，二柱子人高腿长，天还没亮出直到日过晌午才到的绥德县城。顾不得县城里的繁华景色，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饭馆把肚子填饱，打听了供销社的所在，他急急忙忙就过去了，在供销社里并没有理会货架上琳琅满目各种货物，赶快给售货员拿出村里开的介绍信，还有购车票，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张面额十元的票子，销售员点过钱之后，确定无误之后，才在货架后面推出一辆飞鸽自行车，交到二柱子的手里。

二柱子一路上骑着自行车没少受到别人羡慕的眼光，起初怎么都骑不好，东倒西歪的，好在他人高腿长，一路走，一路骑，周围的风景不断地丢在身后，他只想快点到家让玛瑙看看这个稀罕物。他也够聪明，渐渐地摸到了方法，越骑越快。累了就蹲在路边休息一下，吃点顺路买的饼子，一边吃一边心里美滋滋的，眼光从没有离开过那辆崭新的自行车，直到太阳西沉，白兔东升他还在路上骑着自行车，一路上吹着口哨，别提有多开心，眼看就要到家了他骑得更迈力了。

回到家的时候玛瑙还没有睡着，一听到院子里有车子的声音，全家人赶快起来了，连平时外面过年的时候才点的灯笼都点起来了，大人小孩子围着车子转过来转过去地看，就连对面的人家也听到动静，一个个穿上衣服前来观看二柱子买的自行车，这一夜消息不胫而走。

第二天全村里的人都知道二柱子买了个好东西，都跑来一看究竟，而二柱子在坝滩上给村里人骑了一圈又一圈，起初孩子们都不敢坐，后来只有哄开心了二柱子才能享受一下自行车上的快乐，当然成人也是坐得最多的。

那一年二柱子带着玛瑙骑着自行车第一次回了娘家，也是好一顿风光无限啊，第二年玛瑙生下了大女儿－－微微，听二柱子说本来想着给孩子们起个好听的名字，叫经纬，意思是有横有竖，可是玛瑙觉得女孩子还是要有个温婉的名字，所以叫做微微，因为她生下来最早的表情就是微笑，这个名字就这样诞生了。而吴赵氏也因为前次的失误，让玛瑙好一顿忌恨，所以生下微微后也再没有太为难儿媳，只是在背地里不免要显摆一下婆婆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