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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节 你好青梅竹笋（第1页）

从等待取卵手术直到取卵结束，我一直联系不到丈夫殷明，却收到了一条视频。

视频里男人切菜、掌勺，正是殷明。女人端着一杯红酒倚墙而立，俩人的眼神里都是暧昧。视频的人则是我的婆婆，配字「一家团圆」。

「申女士，殷先生什么时候能来，最好是八小时之内……」护士好心来催我。

「不必等了，卵子都冷冻。」

1

我一进到小院子里，就现好多花草都蔫儿了。打开房门，整个屋子都变了样子。我父母喜欢的藤木家具都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复杂雕花的红木家具。

殷明母亲、殷明和向兰正围着一张大理石面红木圆桌吃饭，三个十分亲密，似乎有值得庆祝的好事生。

「殷明，你怎么没去医院？我爸妈的东西呢？谁让他们进来的？」刚做完无麻醉手术，我全身疼得厉害，这几句话问得并不是那么有气势。

可偏偏向兰就像受了巨大惊吓一般，连筷子都「失手」掉在了地上。

殷明母亲连忙制止向兰弯腰去捡，转头反而责怪起我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儿子的房子，自然应该我住。」

「殷明，那你自己说说，这房子是谁买的？」

当初买这处带院子的房子，我父母怕给我添麻烦，是卖了老家房子才凑齐了房款，根本没有用我和殷明一分钱。

殷明沉默不语，老太太却是气势不减。

「殷明，你看你娶的什么媳妇，凶悍克夫，你留着她就是留着祸害。」

殷母一直认为我八字过硬，克夫、克家人，所以不喜欢我。尤其前年我父母意外车祸身亡之后，殷明母亲隔三差五就要让殷明跟我离婚。

「这是我父母全款买的房子，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立刻出去，并且把这里恢复原状。」我一般都不跟殷明母亲计较，可这次不一样，这房子是我父母生前最后的居所，半年来每一处地方我都不忍心变更，如今却被他们完全毁了。

「妈，要不我还是走吧，我没法儿在这里待下去。」向兰一边低头作势要拿包，一边偷眼看我。

「呵呵，我倒是忘了问，这位黄花大姑娘是谁啊？喊『妈』，没听说殷明有妹妹啊？」我本身就是直来直往的性格，怼人更不会留情面。

殷母则瞥我一眼，又朝着殷明使个眼色，慢悠悠拉着向兰去了里间卧室。

2

「珊珊，别闹了，回家去。」殷明语气里满是不耐，就好像我突然出现在这里，坏了他的好事。

我不肯，他却趁我不备直接把我往车上推去。我被他扭住一条胳膊，只能用另一条胳膊乱打乱扔，一个花盆砸到墙上，碎片迸到殷明脸上，长长的血痕瞬间从额角直到耳垂。

趁我愣神，殷明一把将我推进车后排，自己钻进驾驶位。

我撞到扶手上，有些头晕，勉强坐起身来，侧头正看见向兰站在小院门口，冲着我得意一笑。

等我回过神来已身在家中，看着熟悉的地方，眼眶有一些湿润。

我和殷明是校园恋人，十年来感情一直很好。

毕业后我俩一起打拼，公司稳定了方才结婚、备孕。可惜三年过去，我除了前年流产一次，孩子丝毫没有到来的迹象。

因此，我才和殷明商量好去做试管婴儿，可今天……

原本没有孩子是我们美满婚姻里唯一的遗憾，可转眼间婚姻已经在分崩离析的边缘。

殷明递过来一杯水，我赌气不接。

殷明叹一口气把水放在桌子上，坐在我对面。

我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巨浪滔天，也许殷明会告诉我他和向兰没有什么，也许他会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许他会要我信他。

可殷明只说了一句：「珊珊，我们离婚吧。」

看着殷明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我才明白，原来他送我回来是为了跟我谈离婚。

3

殷明拿出离婚协议书，大体意思是公司亏损就不用我承担债务了，我们居住的房子归我，我父母的房子暂时由他母亲居住。

「殷明，我父母的房子凭什么给你母亲住？」以前我一直觉得殷明有点优柔寡断的毛病，现在看来他分明是是非不分，毫无边界。

「珊珊，你看，你一直就是这么倔强，你要不是这样，我妈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喜欢你。」殷明指责了我一顿，转口又道：「我妈就那样，她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等她不想住了，自然把房子还给你。」

可你忘了现在是你在跟我谈离婚吗？

我一脸嘲笑地看着他，直看得他不自在起来，开始撒泼式泄。

他说我性格强势，从不服软。以前公司遇到问题，他犹豫不决时，每次都是我做出决定、承担风险。

他说他母亲不喜欢我，一直让他十分困扰。以前共同打拼的时候他明明说，他会永远站在我一边。

他说我们没有孩子。

「殷明，我今天已经取卵了，十个。关键是，事前我同你商量过，你也赞同，但你今天却突然不去了，还联系不上。」

我在大事上向来沉稳。虽然离婚是殷明预谋的，但我此时其实已经比他冷静，他的每一句泄，在我看来都是他妄图洗白自己的表演，滑稽而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