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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火焰熊熊（第1页）

米洛眼神里的疑惑太过浓郁，配合着他下一秒歪头的动作，让德拉科心神为之一震。

他感觉自己膝盖抖了一下，但他及时稳住了身体，没有往后退哪怕半步。所幸，这一系列细微的动作，都很好地被长袍挡住了。

“……不可能。纯血?你?开什么玩笑！”德拉科开始回忆，卢修斯是怎么……

“你爸爸是怎么说的?”米洛完全猜到他的想法，语气都有点循循善诱了，“他跟你‘笃定’地说，我，是个麻种?”

事实上，德拉科回忆起来了，卢修斯说的是‘或许’，‘或许是个麻种。’他是这么说的。后面又说‘或许在部里有点关系’。可是，盖恩斯是怎么……

米洛看见德拉科有一瞬间嘴唇张开，蛇信子都快要伸出来，下一秒就要出声音了。但他像是忘了开头似的，又把舌头放了回去。

“好了，逗你的！”米洛在他思索的脑袋旁边打了个响指，成功换来一个恼羞成怒的表情。

——开玩笑，我自己都不知道，哦不……知道一点，但不确定的事情，你爸爸怎么会知道呢?

“可是你看，马尔福。光是想到我有可能是纯血，你就害怕得话都说不出了——这不正说明了，离开纯血，你什么也不是。而我，加上纯血，会狠狠压过你吗?”

那个黑色短的斯莱特林女巫冲上前来，她有一张挺漂亮的脸蛋，而此刻，这种美丽被眼神里的凌厉与盛气凌人的气势完全遮掩了。

“别强词夺理了，米洛·盖恩斯！”她说着：“你也配和德拉科比?你以为纯血是什么廉价的东西吗?你以为父母都是巫师就叫纯血吗——纯血是整个家族，有史以来就没有……”

“好了，潘西。”

德拉科意识到，再让潘西说下去，丢脸的不会是盖恩斯，而是躲在她身后的自己。

“盖恩斯。从我遇见你开始，你就一直在搞一些小把戏——恶意偷袭、攀附级长、在哈利波特面前装出善良宽厚的样子。刚才，又在玩弄一些最低级的法术。还为此沾沾自喜……”

“攀附、恶意、伪装？听起来相当精明，相当有野心。我还以为我穿错校袍了呢。马尔福，你可以欺骗所有人。但，今晚入睡前，现自己在每一次较量中都输掉，然后为此感到羞愧的人，不会是我。”

马尔福只是无所谓地‘哼’了一声，“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米洛·盖恩斯，也是我显而易见地优于你的地方。你理所应当地把你那些小把戏当做了不得的法术。我跟你较量，较量什么？较量怎么搓一个小火球吗？我就是随手挥挥最廉价的儿童魔杖，也能一下子放出好几个。”

“哦，对了，我忘了。你或许压根不知道什么是儿童魔杖，正如同你不知道什么是纯血——因为它们在你的麻瓜房子里，在你的泥巴……麻种的身体里，都丝毫不存在呢！”

他说着说着，不觉间已经咧开嘴角，绽开一个无声的笑容，似乎对自己的言论满意极了。周围有几个斯莱特林男巫也为他鼓了鼓掌。

“——给他点厉害瞧瞧！德拉科。”一个块头不小的斯莱特林男巫说道。

“对啊，那一招！”人群里又传出一道男巫的声音。

似乎许多人都对他话里的内容有所了解，这下，起哄声热烈而齐整地在人群里响起。

德拉科面色连续变幻了几次——每一次都说不上好看，心里已经痛骂了一通开头挑事的那两个蠢货。米洛·盖恩斯这个可恶的泥巴种还在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丝毫不明白彼此之间的差距。德拉科确实想出手教训教训他，只是……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扭头望了一眼依旧倒在地上的奇洛——除了平稳的呼吸，毫无动静——还有比现在更美妙的时机吗——他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装着魔杖的裤兜……

厄尼·麦克米兰不知不觉间，已经悄悄靠近米洛的后背，小声的说：“米洛，你放心，他不敢用什么邪恶的魔法——我也是纯血，我会作证的。”

米洛正眼瞅着马尔福那只在众人怂恿下蠢蠢欲动的手，开始往被火焰烧坏了一部分的兜里去摸魔杖。而他自己也准备重新拿出他的魔杖‘红琥珀’。

听见厄尼的话，他感动的同时又有点哭笑不得，“作证这种事，跟纯不纯血有什么关系啊！”

“但是……”

厄尼正要解释，对面的马尔福已经先制人，念出了咒语——厄尼都不知道生了什么，就被一股巨力猛地推向了一旁。

“——乌龙出动！”

米洛始终全神贯注地盯着马尔福的动作，在对方开口的一瞬间，他便把厄尼朝一个斜向的角度推开，自己也顺着反作用力避开了马尔福魔杖所指的前方。只是——那好像并不是一道寻常的魔咒——马尔福召唤出了一条又细又长的黑蛇！

这下，倒是米洛的动作显得多余了。斯莱特林人群里再次爆一阵小小的嘲笑声。

那蛇通体漆黑，被召唤出来后，就开始横向摆尾，朝着米洛的方向匍匐前行。吐舌的嘶嘶声和腹部鳞片摩擦地板的声音此起彼伏，看起来与真蛇无异。

更别提，它侧面的鳞片油光亮。与他离得最近的米洛，甚至能看清它每一片鳞片在扭动中与光影共舞的效果，甚是鬼魅。

米洛身后的赫奇帕奇学生们纷纷后退——尖叫声、啜泣声、狠狠的抽气声、肢体之间的碰撞声——最后，几乎所有人都死死地贴住了墙壁。要不是这里离门口太远，中间被蛇挡着，他们一定会一股脑冲出门外。

米洛早已调整好防御姿态——弓身，降低重心，两臂和双腿展开成适当的幅度，随时准备通过后撤、横移或是翻滚来躲避——最重要的是，手中的‘红琥珀’坚定地指着那条蠢蛇的头颅。

米洛不想使用精神攻击教训马尔福——这是很容易的。无论是之前的骂战，还是现在的对峙，他有无数个机会。但面对马尔福，这个手段根本不值得暴露。

而且，此时他的心里万般情绪闪过，他感到自己的魔力也明显随之沸腾了起来。像是平静洋流中炽热拱动的暗涌，内里蕴含了无比庞大的力量。‘红琥珀’也微微热，仿佛述说着自己的信任，同时也回应着自己的值得被信任。

马尔福对自己魔咒产生的震慑效果并不满意，他持续不断地输入着魔力，鬓角处汗流如雨。

就在那蛇认为自己已经离得足够近，准备从七寸处立起身子时，马尔福的努力终于见效——蛇的身躯再次暴涨——长度不变，身躯却是变得比之前粗了好几倍——颈部肉翼张开，微微鼓动——随时准备噬人。

米洛已经不准备再等，一个熟悉的魔咒，一种熟悉的、随心所欲的感觉。只是，这次他的目标有些大，以及一些额外的情绪起伏——

“攻击！”

庞大的蛇头径直向下咬去，惊人的压迫感和大蛇口腔内的腐臭味也伴着噬咬一同到来。

“火焰熊熊！”

疯狂的魔力顺着魔杖倾斜而出，‘红琥珀’尖端施放出一道直径足有六英尺，源源不断朝着斜上方喷射的火柱。

持续燃烧的火柱直径的广度，点亮了在场所有人的瞳孔。而火焰之中炽热的温度，也使得附近空气都生了扭曲与微不可闻的气流的爆鸣。

大蛇的惨叫在自己身体的灰烬中升起，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随后升起的，是更凄厉的惨叫——

米洛刚欣慰地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想收回魔咒。下一秒，当他现情况不对时，他的表情也变成了惊恐。

涌向手腕处，传导到魔杖尖端，再释放出去的魔力，伴随着米洛此前汹涌的情绪，逐渐反客为主。不知从何时开始，米洛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他自己控制了。

米洛付诸于意志上的收回魔咒的努力，最终只变成了慢慢引导手腕放下的结果。也就是——这道火柱缓缓向下平移的结果——

而下方，正是预支了惨叫的德拉科·马尔福，和过于目瞪口呆，还未来得及呐喊出口斯莱特林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