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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的是,像比嘉这么精通地理的人为什么将抛尸地点选在极易被人现的斋场御狱呢?要是在北方的山林地带,抛尸多久都不会被人现。” 每当讲到最后的部分,浅见总是要留下一个个疑问。他觉得由比嘉来一一解释这些谜题是一种快乐。但是比嘉仍然一言不,他可能觉得对方所说的一切根本不值得加以评论。 浅见渐渐为一个个疑问感到焦虑不安,按捺不住的愤怒猛然间涌了出来。 “我很喜欢你这个人。所以,这些事我本不想考虑的,比嘉你也知道,式香樱里对你有好感,你是打算以此来掩盖过去的罪过吗?你以为把风间杀了,一切就太平无事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式香樱里已经察觉到你的罪行。她对我调查此案怀有某种本能的恐惧。她多次讲过,有某种不幸的事情即将生。今天晚上,她还一再央求我不要再查下去了。她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不要再追查你比嘉了。她似乎拼命地庇护你。 “但是,我越了解式香樱里的这种不安,我就……作为男人,不,作为正常人,我不能袖手旁观。即使事情生的原因在风间本人身上,但杀人就是杀人。必须受到法律的惩罚。至于式香樱里的感情,还有法律方面如何量情处理那是以后的事情了,但我先要举报你。” 浅见一口气说完了这些,他觉得有一种虚脱的感觉,并没有那种情感泄后的满足感。这样就行了?一种消极的感慨又占据了浅见的内心。 5 浅见长长的一席话讲完后,对面的比嘉伤感地摇了摇头。他似乎想说这一切都不是浅见所想像的那样。浅见看对方这种反映,他一下子觉得自己失去了自信。 “我刚才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是的。”比嘉点了点头,仍然面无表情。“浅见你虽然列举了两个疑点,但你没看到事实真相。第一,风间为什么毫无防备地落人杀人犯手中?第二,为什么把尸体抛在斋场御狱?如果你不正视这两个疑点,根本不可能查到真相。” “没错,你说的正是。不过,罪犯不总是天衣无缝。他虽然想行动周密,但总会露出点破绽。” “不,不,这么说就无法解释了。这两个疑点是经过认真计算的,这么理解才更有说服力。风间是自己希望死在这里,而我是有意识地将他的尸体抛弃在斋场御狱。” “什么……” 浅见不由得惊叫起来。他吃惊的并不是自己的推理被对方推翻,而是比嘉完全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你刚才也说了,风间为什么到冲绳来?来得目的是什么?整个案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不都明白了吗?” 比嘉像一位老师似的,讲话时和颜悦色。 “没错,风间为了筹集资金来到冲绳,并且恐吓我。威胁说如果不答应他的要求,他就把十年前那场事故的真相告诉香樱里。风间最初是要求琵琶湖电视台的越坂帮忙的,但遭到拒绝,然后才到我这里的。那次,正好看了电视里播放的‘布古茶会’。说起来,真是令人吃惊,他只看了布古茶会这一个节目,就觉察到我和香樱里之间的微妙的关系。是的,我一直关心着香樱里,可能基于这一点,我也去了茶会并出现在电视节目中。联想到那场事故,还有目前我和香樱里之间的关系,在风间眼里,我可能是个伪君子。所以他觉得,威胁我一定能实现他的愿望吧。” “那么,式香樱里所预见的事故真的生了?” “是的,确实生了。当时谁开车的,现在且不谈,不过,我的车越过了中心线是造成这场事故的直接原因。我现在仍然记得很清楚,当时对面开来的车吃惊之下急忙转向,坠人海中。” 讲这一切的时候,比嘉闭着眼睛,他好像在回忆当时那一可怕的事故。 “事后,香樱里向警方解释事故的经过,我知道这一点后非常害怕。当我知道在这一事故中死去的式氏夫妇也是恩纳村人的时候,我感到恐惧、震惊。以后,每天我都在想如何为自己赎罪。于是,我决定我这一辈子都要照顾式氏夫妇的遗孤香樱里。不只是我,因为那场事故思想受到极大冲击的还有越坂、风间。他们两人一改以前的人生方式。风间办了一个《背后的真相》杂志,也是受挫的结果。他说,以前一直伸张的正义之旗猛然间褪色了,他猛然现闻记者的伪善。” 比嘉时断时续地说着。浅见一直保持着沉默,他既不问也不催促,只等对方开口。 “没有想到在布古茶会上再次见到了越坂,以前的痛苦记忆再次涌上心头。他和我大概是同样的感觉。接着这一茶会活动在电视台播出,然后就是风间来到大津。所有这一切只能说是天意。 “电视台播出后的第二天还是第四天,记不清了。越坂打来电话说,风间要向他筹款,他拒绝了。然后他又说风间要来冲绳。他的要求真是让人吃惊。” “风间所需要的金额真的是上亿元吗?” “哎……” 比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浅见你误解了。风间向我和越坂所要求的并不是钱。” “什么?……可你刚才不是说风间要筹款吗?” “没错,是要求筹款。他不是向我们要钱,而是谈筹款这件事。是过十亿元的款项。要拿出这钱,风间除了死别无选择。这件事,浅见应该知道的。风间的下属不是来求过你吗?” “啊……” “是呀……不过风间他……” 浅见早对风间产生这样的印象,即风间此人不仅叛逆无道,而且厚颜无耻。如果说这是浅见对风间的粗浅印象也就算了,可没想到风间真是一个这样考虑问题的人。浅见早应该认识到这一点。 “是这样。” 比嘉见浅见情绪低落下来,以同情的口吻说道。 “为了家人、公司职员以及客户着想,风间牺牲了自己。他要越坂和我帮这个忙,我们当然拒绝了。风间说,总得见上一面,彼此谈一谈。就这样,他给了见面的地点。一开始讲好在明石屋饭店,可风间后来突然通知我改地点,在市政府附近,他上了我的车。 “风间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提出要看看十年前那场事故的地点。我按他的要求把车开去了。风间在一路讲了很多苦衷。不过,不管他怎么说,我是不会帮他结束生命的。但突然间他不说话了,过了一会,他只是说了一句‘总之,拜托了’。那时我一边开车一边还在想这怎么可能呢?快到傍晚的时候,就在车子从高公路折回那坝的途中,风间突然就……” 比嘉好像回忆起了当时恐怖的情景,他打了寒战。 “当时风间坐在后面的座位上,从车子的反光镜中看,他一直是一种苦闷的表情,可不一会就倒在座位上了。就在这之前他刚喝下一杯罐装的咖啡,一下子我就明白过来了。我当时吓得叫了起来。当然,我也想过把他送往医院。然后再报告警方署。但是,这么一来的话,风间用生命换来的这一切不都白费了吗?他最后那句话不就是在求我吗?所以,我必须依照他的嘱托,把这场谋杀案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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