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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意难平（第1页）

“那我们就会会拒北城吧！”

半个月后，五人来到拒北城外，城门大开着，好像笑迎八方的财神，但是兰玉哲知道，这是一张嘴，一张吃人不吐骨头的嘴，进了这个城，就要抛弃一切的善良。

拒北城，一个被命运遗忘的角落，人间地狱的代名词。在这里，生活的残酷如同冰冷的铁链，无情地束缚着每一个灵魂。破败的房屋，泥泞的街道，绝望的眼神，构成了这座城市的真实写照。

天色渐晚，黑暗如同巨大的魔爪，笼罩着整座城市。街头巷尾，弥漫着恐惧和不安的气息。偶尔传来的哭喊声，像是死神的嘲笑，让人心生寒意。

拒北城的夜晚，是无尽的黑暗和寒冷。寒风凛冽，穿透骨髓，仿佛要将人冻成冰雕。天上又下起了小雨，街头的流浪者们瑟缩在角落，用破旧的衣物紧紧裹住自己，试图抵挡那刺骨的寒风。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绝望和无助，仿佛已经放弃了对生活的所有希望。

突然，一阵凄厉的哭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慌乱的呼吸声。一群人匆匆跑过，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慌张。花照城好奇的凑了上去，巷子里，几个赤着胳膊，短小的马甲遮不住肚子上的肥肉的大汉，拿着刀，正拖着十几具尸体往院落中的一处房屋走去。

十几具尸体拖行所过之处，留下一地血迹，鲜红的血迹很快就被雨水冲刷着淡去......

还有的尸体在拖行途中，甚至时不时的抽搐一下。显然，这十几具尸体乃是刚刚被害。

“应该是黑虎帮的人。”春眠说到。

花照城揪出一个行人问明缘由。

“黑虎帮杀人的需要什么理由呀，他们刚才在前面那家酒楼吃饭，被害的是跟他们坐在隔壁的一桌人。吃完饭后，隔壁的人结了银子，黑虎帮没有，黑虎帮的三当家就看不下去了，我们不结银子，你结银子，你是在打我们的脸吗？就抽出了刀，把那一桌人杀的干净。那酒楼掌柜的也是可怜，女儿被黑虎帮占去了不说，黑虎帮那帮杂碎还天天带着一大群人白吃白喝，现在居然还要在里边闹事。”

哪怕兰玉哲知道这是一座充斥着罪恶的城，但他此刻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吃饭结账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可以因为自己生性霸道，不结账，但是你不能去害那些愿意结账的人，如果这样下去，这座城还有公道可言吗。

兰玉哲脸上雨水满面，透露着却满是悲伤，花照城脱下了那身绣的百合的衣裳，换了一件新的素衣，抽出了剑。可儿脸上也是满满的震惊和愤怒。云阳和春眠两人神色不显。

“玉哲，过去看看吧，我想看看这座城有多狗屎啊！”

“以暴制暴从来不是我所提倡的，但是这次，做就做了。”兰玉哲也抽出了腰间的黄铜，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对的春眠说。“春眠哥，你带着可儿和云阳前辈到前面那家酒楼，找几间客房，我去还酒楼老板一个安静。”

可儿倔强的看着兰玉哲，眼神仿佛在说我也要去。

“可儿乖，你先去酒楼等我，我马上回来。”

两道身影走在黑夜的雨中，青衫青翠，白衣如雪。滴滴落雨落在两人身上，犹如不曾知道一般，毫不在乎。

走到巷子里面，两个单薄的少年，面对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

为的一个大汉叫嚣着：“哪来的两个小屁孩？敢拦本大爷的路。是觉得我今天杀的人不够多吗，还得给我添个彩头。”

两人也不说话，提剑上前，长剑翻飞，黑衣壮汉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

只剩下最后一个大汉时，他仿佛也预知到了自己的命运。脸上没有对死亡的恐惧，更多的是解脱和嘲讽。“我能杀人，你们自然能杀我。就让我用这条烂命，开启你们罪恶的开端。早晚有一天你们会和我一样，横尸街头巷尾。”

花照城像疯了一样，一拳一拳的砸着大汉的脸，“在你死之前，你应该好好感悟一下这个世界的美好。”

冰冷的雨水混杂着血水流向了大汉的嘴角，他丝毫不在意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一拳又一拳，砸的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看到了铺天盖地的死亡气息，满身满心对于死亡来临的恐惧。

“你所杀之人，死前也是这般，不甘、无助、恐惧、迷茫。又有何人不想活着呢！”

兰玉哲花照城两人雨水满面，说不出的悲伤。他们感同身受，感同所见之人的悲欢，也感同被他们所杀之人的悲欢。

凉夜袭人，落雨惊魂。

“这雨下的还算及时。”花照城开口。

“但是却冲不掉这满满的罪恶。儒家最高的追求是救世，但是怎么样才能算真正的救世，杀了作恶者？在这样一个没有公道，没有法理的城市里，难道真的要杀了所有人，留下一座空城，才能算是救世吗？”

“可儿他们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房间，不如我陪你在这城里走走，我们看看。”

“走吧，看看这座被秩序遗弃的城市。”

流民厮杀，只为争夺半个染着血的馒头。

两名衣着华贵的妇人，谈笑间杀一个路过女孩，只为女孩眼睛比她们的漂亮。

吏员刚刚走出上悬明镜高悬的公堂，刚刚脱下差服就拿起了刀，对向受害诉讼者，转头对着华服少爷摇尾乞怜。

凶狠的恶狗，扑向行乞的孩子。绅豪站在高台，哈哈大笑。

……

这座城杂乱到了极点，没有规则就是最大的规则，人命比草芥都贱。

雨水冲刷着街头，空旷的街头只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怀抱着婴儿在雨中踉踉跄跄的前行着。雨水倾泻在妇人身上，湿透的衣衫不断的往下滴着雨水。

只是从妇人身上滴落的雨水却透着一抹暗红......妇人怀抱婴儿，步履蹒跚，每迈出一步都像是在消耗着最后的生机。

兰玉哲急忙上去搀扶，花照城接过孩子抱着：“大婶，这是生了什么？”

“出门遇匪，全家遭屠，只有我们孤儿寡母两个人幸免遇难。就这样他们还不打算放过我们娘俩。”

“大婶，你就躲在我们俩身后。”

“谢过两位公子了，你们应该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吧？别管我了。我不想让你们俩也丢了命，连累了你们，老身就算是死也不得善终啊。”

兰玉哲诧异地抬起了头，原来这座城里面还有人在乎其他人，那这座城就不算太差。

兰玉哲开口，“我辈读书人，生无愧于心，死无愧于天地。又怕什么不得善终。”

花照城看着兰玉哲，原来有人和我一样，一样的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