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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谦同样被这个回答震惊得骇目,半晌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着沈恪诘问道:“所以,当初是谁先动了这个心思的?!”
沈恪眉心微动,平声回答
“我。”
“那么,当年小简非要跟他那个素未谋面的妈妈出国,是不是……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沈恪垂眸,以沉默做答案,照单全收。
“……混帐!”沈长谦气极之下终于口不择言,“他是跟着你长大的啊!你对得起他喊你的那声‘小叔叔’吗,你也配?我当初……当初就不该把好好的孩子交给你沈恪,你简直鬼迷心窍,混蛋!”
好好的孩子给他带,让他养,结果他却动了不该有的念想,最终甚至逼得孩子一走了之……
沈长谦胸口剧烈起伏,此刻对沈恪的愤怒、失望,全部变为对当初那个少年的心疼与愧疚。
而沈恪,则用一个天衣无缝的、善意的谎言,为林简,也为他自己,在父母那里挣得一丝缓和的机会。
沈恪起身,在他轮椅边蹲下,不顾父亲强硬拒绝的姿态,单手一下下抚着他的背,为沈长谦顺气:“爸,您骂我或是怎么都好,但别动怒,您身体吃不消。”
“你还会担心我身体?!”沈长谦忽然想到什么,目光如炬地盯着沈恪的脸,嘴唇都在不经意地颤,“当初……当初你……”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做过,这个您放心。”沈恪眉心深深皱起,手上一刻不敢停,“要是有,他也走不了了。”
“……你!”
过了许久,沈长谦的情绪终于不再那么激动,但沈恪依旧保持着蹲在他腿边的姿势,未曾起身:“当年就算是错过,可现在他回来了,人又站在我面前,我就没打算再放手。”
许久过后,沈长谦重重叹了口气:“林简从小养在沈家,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你想过没有,经此变故后,那些知情的人会怎么看你?”
“无所谓,我受着。”沈恪沉默两秒,平直开口:“除了林简,我不需要给任何人任何交代。”
“从始至终,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他坦坦荡荡,问心无愧。
“那你想过没有……”丛婉用手帕轻轻揩了一下眼尾,低声道,“一辈子那么长,感情中的事难说会永远没有变故,你此刻认定了他,但万一有一天,你们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分开,那,小简就连这个家,都没法再回了……”
“那可是咱们疼着长大的孩子……”丛婉哀声说,“你不能让他没有家啊!”
“……我不会。”沈恪看着母亲,冷静却笃定,“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沈恪又何曾对任何人承诺过“永远”。
那么话已至此,作为父母和旁观者,他们还能说些什么呢?
风浪渐歇,周遭静谧。
过了很久,沈长谦搭在腿上的手微微一动,终于想起一件最为关键的事,他狐疑地看着沈恪,试探性地问:“小简和你……他现在是自愿的么?”
沈恪:“……”
“应该……是的。”沈恪这句话回答得略显艰难,说完后顿了一下,忽然低低笑了一声,抬头说:“您要是不放心,下次我带他来,您可以亲口问一问他。”
沈长谦再次无声叹息。
“这叫什么事……”最后,曾经的沈氏当家人,叱咤商海沉浮半生的男人,义正言辞地对儿子下了最后通牒
“我和你妈妈年纪大了,管不来你们年轻人感情上的事了,况且,你也不会听我们的,但是”
“如果有一天,你敢对不起小简,那……”
沈恪问:“那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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