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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君眼裡閃過陰狠,抬起頭來,卻是委屈討好。「您真愛開玩笑,我是真不清楚,那柳娘子是誰,更別說什麼陳姑,什麼逼迫她盜竊之類。」
第六十七章訟棍相助被釋放,開堂審理辨真章
胡軍巡還想給他兩巴掌,他認出這人來,當日帳冊被搶奪,落水的時候,他瞧見這人站在橋上,眼神裡帶著陰狠歹毒,還有一抹得意。
他也難以相信,今日見到人,自己腦子會這樣清晰想起這張臉。直覺告訴他,當日的事,絕對與此人有關。
可還不等他泄憤,門外便有差役進來,讓他把人放出去。
「不是,怎麼就給放了?」
差役:「來了個厲害的狀師,說他又沒有定罪,怎麼能隨便審訊?那柳娘子不過是狀告,他是被告而已。」
胡軍巡聽得耳朵疼,有心想為難,卻聽見對方來的狀師,是有名的訟棍於世道,便只能把人放出去。
這個訟棍,無理也能靠著胡攪蠻纏,擾亂公堂,偏偏分寸拿捏得當,權知府也時常無能為力。據說這人背後還有依仗,權知府也不能一手遮天,強行將人關押。
柳依塵活著回來,趙叔是最高興的,他將消息告知白墨存,感嘆她命大。
麥卷月疑惑道:「我聽說她是來咱們家偷東西的,這樣的人,怎麼該替她高興麼?」
趙叔愣了一下,才悠悠道:「她是被逼的,也是個可憐人。」
麥卷月:「趙叔也是心善,可什麼人要這樣威脅她?」
趙叔瞧她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這女娘對柳依塵帶著一絲敵意。他輕咳一聲,讓她去準備晚膳,自己扶著白墨存回屋坐下。
「官人,麥小娘子心思簡單,大約是怕柳娘子回來,咱們會趕她走,才這樣不知輕重,您別跟她一般見識。」
白墨存:「趙叔還是另外給她尋個去處吧。」
趙叔驚訝:「這....麥娘子雖然沒有柳娘子聰慧能幹,可好歹您與她家中是故交,如今她也嫻熟很多,你這時候趕她走,是不是不合適?」
白墨存卻搖頭,「趙叔是不是忘記,柳娘子被迫來我這,是為了偷東西。」
趙叔點頭,這點他險些忘記。白墨存告知他,帳冊的事暫且不表,白家怕是風雨欲來,他怕自己到時候無力護住麥卷月。
「她家中如今全靠她一人支撐,若是因為我陷入危機,我只怕九泉之下,無顏面對她的父兄。我有個故交,住在順安樓那邊,他家裡五品官,家中人口簡單,正好缺個女使。麥娘子過去,工錢不會少。」
「我不去。」麥卷月不知何時到了門邊,緊張又不滿,「白哥哥,若是真有危險,我更應該留下,我是軍戶人家的女兒,我.....我幹不了臨陣脫逃的事兒來。」
白墨存看著倔強的女娘,淺淺笑了笑。「阿月,我知道你聰明勇敢,不是逃兵。可去那邊,能給你再漲一貫錢工錢,這不是倔強的時候。」
「可....」
「阿月,想想你年幼的侄子,還有母親。」
麥卷月愣住,她可以倔強的留下,與白墨存一起面對困難,可身體不好的母親,年幼的侄子呢?她若是倒下,她們要怎麼活?
趙叔將人勸走,才緊張的問白墨存:「你早就安排好了吧,不然哪有那麼巧,這就有合適的夥計?」
白墨存不言語,趙叔只能問起帳冊的事:「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在謀算什麼?」
當初將所有僕從都遣散,趙叔就知道他有事。所以趙叔死活堅持留下,將妻兒老小都送回并州。他是在白家長大的,白家對他恩重如山,無論如何,他死也要死在白家。
白墨存:「您說什麼呢,我一個瞎子,別人算計我才是,我能算計別人什麼。」
趙叔知道撬不開他的嘴,索性不問,橫豎閻王爺索命那天,就什麼都知道了。
權知府知道打鐵要趁熱,於是第二天就開堂過審。
柳依塵帶著鄭立秋,條理清晰的將所有事情經過,都告知權知府,聲淚俱下的控訴蒲君,人面獸心,仗著有權有勢為難自己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娘,簡直其心可誅。
蒲君眼裡閃過一絲不耐煩,眨眼卻帶著委屈反駁,說自己不認識柳依塵,更不知她說的是什麼事。
何況他只是區區一個馬倌兒,哪裡來的本事隨意抓捕犯人,簡直可笑。
柳依塵也不慌,反問權知府,既然如此,她姑姑犯了什麼罪,為何會被關押在衙門,若是無罪,是不是該立刻放出來?
按理說,是該如此,可權知府對這事兒沒吱聲,反而質問柳依塵:「你說他威脅你,可有證據,要知道誣告他人,可是要坐牢的?」
「民女自然是有證據的,當日他威脅民女一定要進白家,民女不肯,他差點掐死民女,民女便從他身上扯出一塊玉佩來。那玉佩,民女交給巡邏的差爺了,您一查便知。」
玉佩的事,寇推官自然知道,立刻讓人將玉佩呈上來。權知府一看這東西,不就是朱長安的玉佩嗎?頓時眼神奇怪看著蒲君。
「這玉佩是你的?」
蒲君繼續狡辯:「知府容稟,小的從未見過這樣的玉佩。」
柳依塵知道他不會認,於是高聲道:「民女有證人,證明這玉佩就是他的。」
蒲君緊張看一眼於世道,於世道讓他稍安勿躁,等人上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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