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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你们过的很愉快。”卡列宁说,他跟培特西打了招呼,感觉到后者用那种探究的眼神瞧着他,令他有些奇怪。
“的确很愉快。”培特西起身将座位让给卡列宁,然后她走到了自己情人的身边,后者立刻捏了捏她的小指。
卡列宁瞧见了这一切,安娜瞥到了他略微皱了一下的眉头,然后卡列宁偏头问她:“一切都好?”
“是的,当然了。”安娜微笑道。她知道卡列宁是在问她要一个小小的解释,或者提点,以及,他此刻在避免因为培特西和他的情人带给他的不适感,不然他一般不会将同一件事询问两次。
得到了安娜的回答,卡列宁并不太满意,可也没再继续了。这个时候,米雅赫基公爵夫人突然说:“亲爱的卡列宁,我之前对你醉心于公务而忽略了安娜的事情有些不满,但现在我得为我之前的事情感到抱歉。”
卡列宁有些惊讶,但他没表现出来,他镇定地说:“您无需抱歉,米雅赫基公爵夫人,事实上,我的确有些疏忽了。”
若说米雅赫基公爵夫人之前的抱歉完全是看在安娜的份上,那么现在卡列宁的话语就令她真的感到愉悦了。
她对安娜眨了眨眼睛,就好像她是某种心如儿童的长辈一样。
“发生了什么?”这个疑问在卡列宁的心里盘旋着,从他妻子同公爵夫人的对话中他明白一定有什么事情。
“普遍兵役法的事情怎么样了呢?卡列宁先生。”那位外交官先生像是找到了同伴一样开了一个属于男人们的话题。
一谈到政务,卡列宁就觉得所有事都不重要了。
起先还是那位外交官先生问一个他答一句,但是到后来,卡列宁已经开始有些滔滔不绝了。当然了,滔滔不绝也只是对比他在女人堆里的时候。
“瞧,男人们都这样。”公使夫人喝了口茶笑道,言语之间不难听出她的小女儿情怀。
安娜不说话,只是微笑,表示认同公使夫人。
渥伦斯基还在观察卡列宁,他不是第一次见卡列宁,之前他们就有过几次见面,但交情不深。在之前的事情发生后,他心里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以至于,得知卡列宁来了后,他像是一头严肃又认真的大丹犬一样,凶猛又全然的注视安娜的丈夫。
结果他是满意的,比起卡列宁,显然他更讨人喜欢,可他又很矛盾,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安娜对他丝毫没有兴趣?
在情场上向来无往不利的渥伦斯基这一次陷入了某种迷茫中。
因为迷茫,他原先不过是一种男性风流的本性,现在对安娜,他就十分矛盾了。
这事儿明摆着,他很优秀,但一个女人却选择一个不如他的男人,而且从没看向他,那就跟他从别人那听来的,他很优秀形成了悖论。不管是男性尊严,还是安娜本身都令渥伦斯基觉得挫败,所以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很快用有事而告辞了。
渥伦斯基的告辞似乎提醒了卡列宁,他结束了自己的谈话,用一种礼貌的方式。
这样看来,卡列宁这种怪胎的行为去却引起了外交官先生的一些兴趣。他之前还设法从面前的人的嘴里套出更多的信息,却什么都没套出来。
卡列宁问安娜:“你要同我一起回去吗?”
“哦,当然了,谢廖沙还在等着我呢,我答应了陪他一起吃晚饭。”安娜笑着说,注意到培特西因为这句话,所以咽下了要挽留她的话。
这个圈子里谁都知道安娜是一位好母亲,十分溺爱她的孩子。
卡列宁对于安娜拿他们儿子当挡箭牌的事情并不知情,也不在意。这个在官场上狡猾的像一条鲶鱼的男人,对某些事情却粗心的让人只能叹气。
“说实话,如果一对夫妻将他们维系在一起的只有孩子,那么这段感情必然是早已枯竭起来了。”安娜在心里想着。
他们向培特西告辞。
出门的时候发现已经下雪了。
“你说三点的时候会下雪,现在可五点了。”安娜对卡列宁说,后者愣了一下。
安娜轻快的笑了一下。
“大自然是不会以人的意志来转移的,安娜,我并不是从事天气预测的职业。”卡列宁一本正经地说道。
“啊,不过你有件事说对了,我现在觉得很暖和。”安娜仰头说,浅紫色的帽子美观又温暖,她的脸在雪花下面白白的,还带着点被寒风吹红的颜色。
卡列宁突然想起上周安娜有些苍白的脸色,还有孤寂的眼神。
到现在他也没想通当时他的妻子为何会这样,有些任性起来,但现在不重要了。
门外的雪花飞舞着,调皮的想要飞进人的眼睛里。
明明是寒风凛冽,但安娜却在卡列宁那双蓝眼睛里瞧见了某种名为温柔的东西。
“这样就好,安娜,别再让自己生病了。”
你健康的样子会让我安心。这句话,卡列宁没说出来,那有些太过了,他们不是刚结婚的新婚夫妻,他也不是那种喜欢把甜言蜜语挂在嘴边的人,所以他很快收敛那种情绪外露的样子,伸出手臂示意安娜挽着她。
“走吧,安娜,该回家了。”
安娜收回视线,没说话,只是配合的挽着对方的臂膀。
以前,她真的很讨厌冬天。
冬天意味着寒冷,雪花再美也是冷的,没有温度的,更别提那些厚厚的积雪常常让她摔倒。
可是现在,脚踩在积雪上“咯吱咯吱”的响着,身边的男人自然地说着一句话——回家吧……
安娜挽紧了卡列宁的手臂,以至于后者低头瞧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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