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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凤台打了个激灵,似乎听见自己被点了名,只是不敢相信,直到发现范涟和盛子云像见了鬼一般盯住了他。其他座儿也都哗然了,听懂的人倏然变色,听不懂的人被听懂的一告诉,也都懂了,接下来足有好一会儿,座儿的心都不在戏上,都在议论商细蕊嘴里的程凤台程二爷,淅沥索罗,人心浮动。商细蕊早料到在台上出幺蛾子就是这样的结果,自己刨坑自己埋,艰难的把坏菜的戏往回拉。
盛子云死死盯着程凤台,面色如土:“是你强迫他这样做的吗?”
盛子晴呵斥他:“不许对二哥这样说话!”
盛子云含着眼泪,悲怆地冲程凤台吼道:“我就知道!你要毁了细蕊了!”说完,到底也没敢对程凤台动手,只把桌上茶杯往地上扫了几只,没头又跑了。这孩子,孬就孬在这里了,受了刺激受了气,就一跑了之,留下老娘被老虎吃了他都不管。
盛子晴很抱歉地说:“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我去问问他,凤台,我们过天再约。”便去追盛子云。她一个女青年,在这人声鼎沸的戏园子简直举步维艰,程凤台要护送她,被范涟按住了。范涟拍拍他的肩,摇头跺脚的样儿,像是五体投地,又像是痛心疾首,仿佛要给程凤台磕个响头才痛快,最后说:“姐夫,你当年土匪窝里转一圈囫囵回来我都没服你,今天我服了!真的!”范涟手指朝台上一点:“能让他为你糟践戏,你可不是凡人!姐夫,凭这份拿人的本事,打天下都够了!”说完两手抱拳朝程凤台一拱手,念白道:“主公稍待!末将前去追那……”他没想好词儿,闭嘴去追盛子晴了。
程凤台也是懵的。他想起那天商细蕊说要替他找补回来,原来是这么个找补法!商细蕊给他预备的这顿上等酒席,开诚布公,广而告之,可真要气死戏迷了!程凤台受宠若惊,主要还是惊的,后半场也没有怎样留神听戏。落幕去后台,有两个人已经先到了。这顿酒席,也把杜七噎的够呛,抱着手臂在那朝商细蕊连讥带讽,说他“算是掉进墨缸子里了”“迟早被人泼硝镪水”,整个后台都是他的声音。商细蕊卸妆换衣服,全当没听见。杜七气得要命,一脚把一面鼓给踢破了,出门撞见程凤台,恶狠狠瞪了他老大一眼。这俩人平时虽然不对付,也就是互相无视,互相忽略,他们好歹沾着弟亲家,恶形恶状是没有的。今天杜七盛怒之下,实在忍不住了,程凤台却不接他的茬,侧过点身子让他走。杜七走过几步,猛然停下一回头,又是恶狠狠的样子往地上啐了口吐沫。
钮白文见到程凤台,仍然是客客气气的,没有多余的表示,打过招呼之后,继续和商细蕊说话:“老候冥诞,连唱三天大戏,旦角儿戏你得顶一出吧?”一面从袖管里抽出一张纸笺,上面几出戏码:《断桥》、《诗文会》、《打金枝》、《擂鼓战金山》,红线划去了《诗文会》,旁边写了个姜字。钮白文觑着商细蕊的脸色,低声道:“按规矩,荣春班先择了一个。”
商细蕊点头,说道:“今年旦角戏怎么少了许多呢?”《打金枝》这些天刚唱过,唱戏的都不爱唱这回笼戏;《断桥》犯了他的忌讳,只剩《战金山》了。商细蕊用化妆的朱砂笔勾了名目,在旁写了个商字。钮白文笑道:“得嘞!你预备着,我去找下家。”他吹干了墨迹,折纸塞回袖子里,忽然一顿想起了什么,特别为难地结巴说:“商老板,就有一件,老候活着的时候什么脾气你是知道的,到那天唱戏,咱可不能……啊?商老板!咱可千万不能!”
钮白文是怕了他今天的大幺蛾子了,商细蕊挺不耐烦的说:“知道知道,到那天我一定照着本唱!师兄快去忙你的吧!”
钮白文走了,后台气氛古怪,孩子们呆头呆脑的望着商细蕊。平时商细蕊给他们上课的时候,规矩理论一套一套,不许飞眼风,不许唱粉戏,得端住喽!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敢开这玩笑呢?商细蕊也觉得今天的事情需要作出一些解释,他清了清嗓子,从镜子里瞄一眼小戏子们,说:“有些事,许我干,不许你们干,你们还是得乖乖照着本唱!听到没?”这就是他的解释,小戏子们被迫接受了。
等到回家的路上,程凤台有机会和商细蕊独处了,便要表达一番感动。商细蕊不由分说,先往程凤台肚子上捣一拳,叫嚷道:“不要再说了!再说我就要后悔了!你这个红颜祸水!”程凤台握住他的拳头,一点也不在意,笑道:“商老板替我出气,我要谢谢商老板。”程凤台这样一说,商细蕊反而脸红了。
第110章
北平警察厅周厅长曾经说过这样一番话,他们遇到刁钻难办的案件,实在破不了案,又怕老百姓骂街,最好的办法是去找商细蕊帮帮忙,请商细蕊在台上出点花样,或是砸个现卦,或是出个绯闻。这样,第二天北平城里谈论的就都是商细蕊,不会再有人管案子了。这当然是一句戏言,但是商郎的风采,由此可见一斑。程凤台的上等酒席这几天也被说得很热闹了,戏迷和小报把他的来历底细挖得入地三尺,包括范家和曹司令也牵扯其中,大白天下。人们被战争压抑得久了,营生艰难,比过去任何时候都需要娱乐,而在北平这个地方,始终都是京戏撑市面。这一次的流言之深之广,逐渐脱离了商细蕊的预料,小公馆周围有记者探头探脑不说,察察儿在学校也受到同学们的追问。程凤台要商细蕊平息流言,商细蕊不慌不忙,只说:“过两天老候冥诞,有了新话头,他们就不议论了。”
到候玉魁冥诞,他们中午吃过饭,来了一个程家的仆人,说是大小姐喊他赶紧回家,家里进了日本人了。程凤台不相信日本人那边盼着曹司令临阵变节,这边就敢到他家里杀人放火,话虽这样讲,到底还是不放心,匆忙戴上围巾帽子,对商细蕊说:“晚上你好好唱戏,我回去一趟看看,赶得及就过来。”商细蕊心里不乐意他旷了自己的好戏,但也知道轻重,没敢拦着,只说:“早来!你还没听过我打的鼓呢!这活儿轻易不露的!”程凤台点头去了。
程家真的来了一个日本中佐,自称叫坂田,面孔白白,个头矮矮,由程美心和二奶奶陪着他喝茶谈天。二奶奶的范家堡长年与日军有冲突,最终不堪侵扰,举家迁来北平。她对日本人意见很大,出面待客,为的是盯住他们,不许这群臭名声的饿狼轻举妄动,席间也不怎样说话,全由程美心周旋敷衍。程美心和坂田聊得花枝乱颤,话里不断地说想去金阁寺看一看,过去三小姐在平阳有一个日本女家教,女家教美术音乐烹饪样样来得,替她们母女穿和服,梳日本发髻。后来女家教归国了,日方送来的几匹西阵织,她们娘俩不识货,全做成了绣花鞋分送给亲友了。她话里话外竭力透露曹家亲日的意思。坂田报以微笑。
正说着,程凤台从外面走进来,笑声爽朗,姿态矫健,随手把手杖朝仆人一抛,脱下大衣,仿佛是从外面散步回家,口中道:“怠慢贵客啦!您久等!”二奶奶一看到丈夫,神情顿时一松,心里就无比的踏实。程凤台含笑望向她,她面上不肯露出来,垂着眼皮不搭理,喊小丫头点了烟来抽。
程美心做过介绍,程凤台和坂田说说谈谈,没聊出个好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国话会的有限,坂田很少开口,开口了话也不多,他用审视的目光盯住程凤台,始终也不说明此趟的来意,就那么绷着,好像在等程凤台出洋相。程凤台很不耐烦,看看程美心,程美心递眼色安抚他,虽然她也不知道日本人是干嘛来的。
最后程凤台提出要带坂田去花园里逛逛,冬天里花草凋零,又没有下雪,有什么可看的呢?木然然绕了一圈,程凤台指着假山上的寿字说:“这是乾隆皇帝给他皇叔题的字。”又指着一口井,介绍说:“当年齐王福晋就是在这自尽的。”坂田点点头,无动于衷,程凤台自顾滔滔不绝。通常有人上家来做客,程凤台就把这园子的历史给人念叨一遍,一遍下来,他也过瘾了,客人也长见识了,买园子的巨款就算没白花。今天遇到这样不识货的东西,程凤台只好在心里翻翻白眼,表面上还要装得一团和气的样子。花园看遍,来到一间临水小花厅,花厅的架子上摆着各色古董,坂田就看住了脚。程美心便一招手,唤女佣端上热茶和点心,烧一只炭盆,要在此处小坐,笑道:“坂田先生喜欢中国的古玩?”
坂田朝她略微透出一丝笑,扭头去看架子上一只彩色花瓶。在这寥落黯淡的冬日背景之下,数这只花瓶最为显眼。程凤台取下来说道:“这个是康熙年间的御制,掺了宝石粉末烧成的颜色,现今没存下几只了!”坂田伸手就接过来,迎着阳光横看竖看,在釉彩中看到了点点的星光。程美心见他爱不释手,便给弟弟使眼色。程凤台很明白她的意思,愣是装没看见。凡是略有些气性的中国人,眼下对日本人只有憎恶,程凤台为情势所逼,赔笑招待他们一二,已经是识时务、识大局了,不见得还要搭送点肉包子来打狗。
不想在此时,坂田居然直勾勾盯住程凤台的眼睛,说道:“在下非常喜爱这只花瓶,不知程先生能否割爱,价钱方面您不要客气。等我们做成了这件小生意,再同您做一件大生意。”
程美心一口茶搁在嘴边顿住了,二奶奶也警惕地望着程凤台,怕他耍混蛋。她们可是小看程凤台了,程凤台连一瞬间的犹疑都没有,自自然然的笑说:“嗨!一只花瓶而已,称得上哪门子的生意!您要喜欢,一句话的事!不过不瞒坂田先生,这是我太太从娘家带来的嫁妆。按照我们中国人的规矩,太太的嫁妆仍旧是属于她的私人财产,我要先征求太太的同意。”
二奶奶听见这话,身子崩得一紧,坐正了。程凤台走到她面前欠下身,笑道:“坂田先生远道而来,难得看上点什么。花瓶就当是礼物,交个朋友,你看可以吧?”
二奶奶是这里最恨日本人的一个,但是她不敢给程凤台惹祸,忍着委屈别开眼睛,微微一扭头。程凤台立刻招呼仆人找盒子装花瓶,仆人拿来六七只锦缎贴面的盒子,程凤台亲自动手试尺寸,几只盒子不是嫌小了搁不下,就是嫌大了空落落,这样拿出拿进,就有那手滑的时候。谁也没看见花瓶是怎样摔碎的,就听见咣啷一声,再看已经躺在地上四分五裂了。程凤台发出惋惜的惊呼,二奶奶心疼得霍然站起身,这花瓶可是御赐,象征着家族荣誉的,要供在祠堂的,要不是时移俗易,她也没法从娘家带出来。程美心反应最大,把茶杯往桌上一磕,怒道:“要死要死!这么个大宝贝!你这么不当心!快请人来看看还补得起来吗?”
程凤台也懊恼道:“这些蠢材!没嘱咐他们先量量花瓶尺寸,就找来这么一堆盒子!害得我手忙脚乱的!这么不会办事!”
程美心高声道:“你不要强调理由!就不能搁在桌上装盒吗?非得腾空悬着,笨手笨脚的!”
姐弟两个一言一语,像小时候那样,姐姐骂弟弟,弟弟跟姐姐犟嘴,闹的急赤白脸的。程凤台被姐姐骂得发蔫,偃旗息鼓,对坂田说:“哎!我好心办坏事!真是太惭愧了!您看看这里还有没有中意的?要没有,我带您去书房转转吧!”
坂田不作声,很随和的蹲下身,将碎花瓶一片一片捡到盒子里。程凤台呵斥仆人:“还不快收拾了!眼看着客人自己动手吗!”仆人争相去捡,却被坂田制止了。程凤台垂着目光看坂田拾那满地的碎茬,一时间,他神色掩不住的发冷,也就是那一时的表情,程美心慢慢明白了什么,亏她刚才真心实意地和程凤台吵嘴!
坂田不等程凤台帮忙,自己就捡得了,这回也不用挑盒子了,碎尸万段的,多大的棺材都躺得进。坂田把盛着碎片的盒子往胳膊下一夹,抬腕子看看手表,向程凤台点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请程先生听戏!”说罢一马当先往门口走去,程家人只得亦步亦趋的跟着。程凤台听见戏这个字,心里就是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走到门口,见着许多日本士兵竟然进了大门,荷枪林立在那里。坂田将花瓶盒子交到属下手中,向程凤台做了个请的姿势。程凤台从他脸上扫了一眼,坂田恭恭敬敬的半弓着腰,表情姿态,没有破绽。
程凤台说:“我和坂田先生逛逛就回来。”还是那句话,曹司令只要一天态度暧昧,程凤台就不相信日本人现在敢对他动手。程美心也是这样想的,因此没有拦着他跟人走。二奶奶却慌了神,冲着他背影喊道:“晚上回家吃饭啊!”
程凤台朝她点点头。
商细蕊今天扮的梁红玉,早早化得了妆在那默戏。侯家那些徒弟与商细蕊面和心不合的,说话怪腔怪调,虚情假意,过去为了替换守旧的事情,记者写文章污蔑商细蕊抢风头,侯家徒弟默不作声。等到用得着商细蕊撑门面了,又是另一幅面孔。今天要不是候玉魁的大日子,商细蕊才懒得与他们相见,小来也深知现在是深入敌营的状态,伺立在商细蕊身边,茶壶片刻不敢离手。商细蕊拿着两支簪子敲台面,仿佛细密密的鼓点声,小来看时候差不多了,送上茶壶给他嘬一口。商细蕊喝空了茶壶,用簪子信手一敲,上好的紫砂发出玉磐似的鸣音,剧院向来比戏园子安静一些,而今天又过分安静了,这一声落在侯家徒弟们耳里,齐齐一惊,回头瞅他一眼,脸上都有点发虚。
虽说是侯家自己的红白事,不必外人主持。钮白文在这种场合中,仍然充当着提调一样的身份,他从台前匆忙走来,变貌变色的:“怎么话说的!底下贴墙站着一圈日本兵!什么意思?!”怪不得外面安静成这样呢!座儿们看见日本人,哪还敢大喘气!后台众人皆是变色,先后见鬼似的揭开幕布向台下张望过,回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怕是找茬来的。但是侯家大徒弟说:“找茬早就该找进后台说话了,都要开戏了,这不没动静吗?”钮白文尴尬笑道:“不然我去问问?要是冲着候老爷子的名声来的,也就罢了,别等唱到一半犯浑砸场!”二徒弟看着商细蕊的背影,说:“为着师父的名声,那倒未必!日本人按说不懂京戏吧,可是听说他们最爱看击鼓,逢年过节都要击鼓祝祷。今天八成是冲着商老板的战金山来的。”言外之意,竟是把引狼入室的责任推到商细蕊身上了,众人便也朝他看去。此时的商细蕊,已经把一半的魂魄化作了梁红玉,根本不理这些屁话。化妆镜中反映出的他的脸,眉毛吊得高高的,眸子半睁,那样肃杀桀骜的神态,使人不由自主要低下声来说话,生怕惊扰了千年之前的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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