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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软包裹里装的是些肠衣与避子汤药。

  这些日子秦观月与顾珩同室而居，借着葵水的由头才没有床笫之事。可如今葵水已去，既是还要继续利用顾珩，便没有道理一再推拒。

  这次她既备了肠衣，却不知顾珩究竟肯不肯，于是又让墨隐备了避子药。

  虽说避子药伤身，但如到不得已的时候，也能为她起些作用。

  她说要为顾珩诞育子嗣，不过是哄骗他的情话，她作为燕帝的贵妃，还没有蠢笨到让自己陷入未侍君便有喜的荒唐境地。

  燕帝辗转病榻已有半月，虽御医司上下齐力，用遍奇珍异草，但终究疗效了了。

  燕帝病情之凶悍，实属罕见。幸而淑妃早愈，便破了规矩，下重金于海内寻四方游医，燕帝之病这才得见起色。

  不过囿于此病实在不堪，又属皇室密辛，燕帝能进食后，便将这群游医屠了个干净。

  但经此一疫，燕帝落了个气促喘咳的症候。

  虽领了宫政过问之权，顾珩依旧每日来榻前问安，近日又有几位挑头的言官上折子参奏顾珩，尽管被留中压了下来，但终究有些风波再起的前兆。

  他勤勉至此，一是为了察探燕帝病况以作反应，二来是为了测算秦观月还能在他那儿逗留多久。

  &1dquo;顾卿、起章——”

  燕帝伸出手来向榻前二人沉沉唤来。

  顾珩身侧而立的是襄阳王6起章，二人先前算是略有言谈的文学好友，但因党派权势倾轧，6起章也不得不避嫌。

  &1dquo;陛下，臣在。”6起章先顾珩一步上前，撩袍跪在榻前。

  顾珩以为，6起章是难得的干净人，燕帝去往行宫时，曾就宫中主理人选询问过顾珩的意见，人选落在了6起章和6起戎二位王爷身上，最终6起章称病推拒了。

  顾珩看向此时跪伏在榻前的6起章，总觉得像这样直爽快性，却甘隐于大世的人，总有些不可言明的图谋。

  &1dquo;顾卿，你也上前来。”

  顾珩思绪的出神，一时怔在原地，燕帝一声唤这才晃过神来。

  &1dquo;陛下。”顾珩上前一步，颔喏道。

  6起章将燕帝扶起，为其垫了个软枕，好让他靠着说话。

  &1dquo;前些日子，户部工部的人直直的上殿前来哭穷，朕在病中，便三两句话打了。”

  燕帝提及的此事，正是先前秦国公参奏顾珩遗留的尾巴，顾珩其实早有预料，此事不会仓促了结。

  &1dquo;而今朕身子有了些起色，细细查问后才得知，原是皇陵那边土木银两跟不上了。”燕帝说罢这番话，抬眼看了看一旁的顾珩。

  兴修皇陵一事，主监是顾珩。

  田亩一事尚未查明，燕帝又因皇陵一事事干国祚而急于问罪，虽问不及顾珩，但顾珩料的没错，此事背后之人老谋深算，已算定了这猜忌会久存于二人之间。

  顾珩此时并未作他态，只是一贯的持重，不一言。

  &1dquo;顾卿啊——”燕帝虽昏庸，但一提及运势与年寿，倒也有些御臣之法，几个字一开口眼眶竟红了起来。

  &1dquo;是朕先前太劳动你了，想着顾卿是资质俊茂的人，却不想修陵之事如此繁杂，朕实在是怕累坏了卿。”

  燕帝一番话说完竟猛咳了起来，缓了好久这才话。

  &1dquo;顾卿就留在朕身边吧，这等冗杂之事不值当再劳动你，起章啊，此时就交由你接手吧。”

  此话一出，瞬间在几人之间凝滞，6起章一时不知是谢恩还是去跟顾珩致意，眼神在二人身上打了个转，刚要开口，却被顾珩打断。

  &1dquo;王爷，陛下此法甚好。宫中琐事繁多，臣分身乏术，谢陛下关怀。”

  顾珩顺势而下，将6起章置于火上。

  6起章此时很想分辩些什么，欲阐明自己并非抢夺顾珩功业，却只能塞于口中。

  &1dquo;是，臣弟领命。”

  燕帝向二人点了点头，又抬手唤了顾珩：&1dquo;顾卿啊，朕在病中常觉着心绪不宁，想来想去该是破了一月之规的缘故。”

  一月之内不近女色的戒，被燕帝堂皇的宣之于口，到底让6起章红了脸。

  &1dquo;朕想着，朕的过失，不该让圣祖责罚我燕国国祚，朕就想着，命你于四海兴修道观，尤其是京中，勿要做到五步一宫，三步一观，以明朕心。”

  燕帝此时抛了6起章的手，眼神殷切地望向顾珩，这打一巴掌给一甜枣的买卖，他也吃不准。

  顾珩暗嗤，但面上仍称是：&1dquo;臣领命。若无他事，臣退了。”

  出燕宸殿时，贺风正在门口候着，二人下阶时，乜见一旁跪着等着通传的黄守仁，顾珩眉头一挑，心生疑窦。

  黄守仁请见的折子他并未看见，况他是个品阶中下的官员，燕帝初愈，见的几乎都是族眷内臣，他又有什么大事须得越过他面见陛下。

  贺风见顾珩眉头紧皱，不免多嘴：&1dquo;您怎么了，瞧着脸色不好。”

  &1dquo;无妨，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1dquo;丞相料的没错，娘娘不是无故摔得，我盘问了一个那边侍奉花草的宫女，她全交代了，是淑贵妃有意责难，贵妃这才摔下了山路。”

  顾珩颔，正欲细问，忽听后头有人喊自己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