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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駿嘆了口氣,竟像哄著她似的:「好好,你不快活,是我,是我聽得快活。」他俯身湊近,悠悠地煽風點火,「我見卿卿叫得好聽,情難自抑,多聽了一會,好了罷?喏,我幫你解開。」
他怎麼還叫她卿卿,肉麻死了!綏綏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慌忙躲開他,
「不勞殿下!你離我遠些就好了!」
綏綏躲手忙腳亂地解鉤子,越急越亂,頭髮愈發纏作一團。李重駿也無所謂,轉而脫起了自己的衣裳,解下佩劍,又抽開了腰帶。
綏綏忙低叫道:「你要做什麼!」
他都不看她:「睡覺。」
綏綏漲紅了臉:「不許……不行!」
可李重駿已被行雲流水般抽出腰帶,扔在地上,又去解襴袍的紐袢。夏天,裡頭就穿了件白中單和錦白袴,烏濃的捲髮用紅錦帶束著,分外瀟灑。
他人也瀟灑得很,倚到床上湊在她臉旁,懶洋洋地低笑:「我可沒你這麼不講理,我的床,你想待多久待多久。不過……你若賴著不走,有些事,就怪不得我了……嗯?」
別看他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還不是想耍流氓,說著話,一隻手已經游離在她腰間,綏綏又急又癢,可頭髮又被勾住,只好原地扭來扭去,被這狗男人摸了個遍。
可恨李重駿摸著摸著,臉上的輕笑竟慢慢散去,沉下臉變得嚴肅起來。
嫌她差勁就不要摸呀!
綏綏不僅被摸,還被羞辱了,恨得咬牙切齒。恰在此時,她終於解開了纏著鉤子的頭髮,爬起身撲倒他懷裡就要打他。
然而李重駿一手便接住了她,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你的腰……還挺細。」
「那是自然——」綏綏哼了一聲,覺得不對,又趕緊補上一句,「這就是你耍流氓的理由麼!」
李重駿也不生氣,反倒認真地看著她:「我問你,你怕黑嗎?」
綏綏沒明白:「殿下問這個做什麼?我怕黑怎麼樣,不怕又怎麼樣?難道我怕黑,殿下還要陪我睡嗎?」她光是想想就起了一身細栗,趕緊小聲地咕噥道,「我可不怕!天黑有什麼好怕?怕鬼嗎?某些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他似乎就等著她這句話,微笑道:「既如此,下次你同我去如何?」
「唔?去哪兒?」
綏綏愣愣的,一時沒反應過來,見李重駿對她比了個過來的手勢,儘管有點猶豫,卻還是湊了過去,鴛鴦交頸似的聽他講述了一番。
她才知道,他今日和小廝溜去了佛寺深處的密林。
本來是想找出生鐵或鐵械運送的痕跡,結果私造的鐵器是沒找到,倒尋著一處荒蕪的水井。那水井台階與井圈的石料破損境況相差甚遠,想必是近些時才加固過的;她聽著他講他們是怎麼投石進去,雖沒聽見水音,卻聽見幾種不同的回音,不知底下是什麼。聽他講他們想下去探勘,奈何幾個男子身量太大,下去便再難出來,只好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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