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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婷思索着神裁大法官的事，说：&1dquo;这不安全！神裁大法官不是拥有任意杀人的权力了吗？谁又能约束他呢？”

  &1dquo;他也不能任意杀人。每年长老会都要对他的行为作一次评断，如果他裁决不当，长老会可以视情况给他以处罚，甚至罢免他、启用下一任神裁法官。”利亚多说，&1dquo;但在长老会的评断大会未开时，他的行动只对神和他自己负责。所以我们让你尽快离开，现在没人能阻止神裁大法官处死一个他认为对教会有威胁的人。”

  &1dquo;他马上就到吗？”

  &1dquo;谁也不清楚他什么时候会出现。我们的情报教士只说他已经往这里来了。”

  方婷心里其实挺想见见这个富于传奇色彩和神秘感的人。她说：&1dquo;他长得什么样？如果我碰到他，也好事先有个防备呀。”

  利亚多沉默了一会儿，才说：&1dquo;我们不知道。”

  &1dquo;你们都不知道！”方婷惊奇地说。

  &1dquo;对，神裁大法官的行动非常隐秘。他在巡行途中从不公开身份，往往到了审判时，被审者才知道自己落在了谁的手里。他处死的罪人，都会被放在醒目的地方，并标以明显的记号。这样人们就知道：又一个不信神的人下地狱了。”

  &1dquo;但你们应该见过他呀！”

  &1dquo;我们没见过，”利亚多说，&1dquo;因为我们同样在他的监督之下。在他眼里每个人都有成为罪人的可能。而且，神裁法官是属于太阳教里的另一系，他自己有宫堡、护卫军队和培养后任法官的学校。先知创教时就规定了：长老会与神裁法官互相制约、互不来往。我们只知道他的宫堡所在地，如果长老会在某年评断时认为神裁法官处事不当，就到宫堡里去通知他，他自会前来辩解或接受处罚。”

  &1dquo;你们还没有处罚过他么？”

  &1dquo;从来没有。这一任神裁法官被公认是二百年来最公正，最无私但也最严酷的一位。”利亚多说，&1dquo;前面恐怕就是了吧？”

  前面果然就是关押穆哈穆的地方：他自己家的一座圆形小楼。

  ****

  神裁大法官的阴影还没有从方婷心头消退，穆哈穆的不幸又在她心上压了一块石头。这小矮老头站在窗口，望着黎明世界才有的、永恒而瑰丽的曙光。方婷进屋时，他惊喜地回过头：&1dquo;什么？他们把你放了？”

  &1dquo;是的。他们让我去找空间船。”方婷说，&1dquo;但是，他们不答应放你。不过你别担心，他们已经对我作了承诺：不论空间船能不能找到，你都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且我回来的那天就是你恢复自由的日子。”

  &1dquo;不用管我。”小矮老头偷偷瞧了瞧四周，低声说，&1dquo;你能跑就跑！找到空间船就回家去吧，我什么也不怕。”

  方婷说：&1dquo;不，就算为了自己，我也不能跑。我要尽量弥补给这个世界造成的混乱。”

  &1dquo;这个世界干你什么事！？”穆哈穆瞪着眼睛说，&1dquo;它离你的家不是有几百万里吗？我告诉你一件事儿吧：对你来说，这个世界的一切也不及你自己的生命重要！”他的眼神变得温柔了，&1dquo;对我来说也是这样&he11ip;&he11ip;”

  方婷感激地拉住了他的手：&1dquo;穆哈穆，你这个老强盗头儿&he11ip;&he11ip;你不懂的。我得遵守你们所不了解的规则。我必须去夜世界。”

  &1dquo;去夜世界！”穆哈穆喊道，&1dquo;那些教士就是这么安排的？让一个女孩儿单人匹马闯荡蛮荒地域！不行，我也要跟你去！我非去不可！”

  &1dquo;你也明白他们不会放你出去的！”方婷温柔地说，&1dquo;再说我不是一个人，那个白昼人跟我在一起。他叫伯莱拜尔。”

  &1dquo;他？他更不可靠！”穆哈穆说，&1dquo;你相信我，我对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可以说了如指掌！这人对你不怀好意。”

  &1dquo;算啦。”方婷半嗔半笑地说，&1dquo;你觉得每个男人都象你一样&he11ip;&he11ip;”

  穆哈穆的老脸红了一下：&1dquo;反正，我告诉你：对任何男人都别过于信任！”

  方婷说：&1dquo;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已是步步小心、如履薄冰了。”她看着穆哈穆，&1dquo;在你家的几天，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最轻松、最安心的几天。你是我唯一的朋友。穆哈穆！”

  穆哈穆脸上容光焕，但瞬间又暗淡下来，方婷知道他在担忧自己去到夜世界之后的莫测的前途。他突然问：&1dquo;你身上有钱吗？”

  &1dquo;他们给了我一袋金币。”

  &1dquo;金子在黑夜人那里远不如在我们这儿值钱。”穆哈穆说，&1dquo;他们更稀罕这个&he11ip;&he11ip;”他说着就走到屋子尽头的镶金木柜前，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个柔软的小皮袋，交给方婷。

  &1dquo;珍珠。”他说，&1dquo;夜世界没有这个。在那边，珍珠比黄金值钱得多。”

  方婷没说什么，收下了小皮袋。

  &1dquo;你会说黑夜人的话么？”穆哈穆又问。

  方婷摇头。

  &1dquo;那些长老是怎么想的！？”穆哈穆愤然道，&1dquo;想让你去送命吗？”

  &1dquo;我知道你会一点，”方婷说，&1dquo;现在你就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