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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这么麻烦,没空。”贺旗涛挂上电话,陆檬急忙追问什么事。贺旗涛随口说明了情况,陆檬眼珠一转,体恤民情地说:“回去吧,这么晚还没下班也不容易,反正走不了两步就到了。助人为快乐之本,是吧?”“物业部二十四小时都有人。”“……”陆檬见他依旧朝停车场的位置走去,她只得谎称肚子疼要上厕所,因为这条街没有公用厕所,只能回公寓了。贺旗涛沉了沉气,想起她吃了数个豌豆黄又喝了两大碗酸梅汤的情况,不闹肚子都奇怪了。人有三急,人之常情,嗯,助人为快乐之本。于是,他调转步伐向公寓方向迈进,陆檬眨眨眼,抿唇一笑。到了公寓大厅,贺旗涛先把陆檬放在沙发上,自行去物业部重新签署协议书。陆檬环视阔别已久的老地方,当离别之后才察觉它的好,但是无论人或事,只要习惯了,你愿意去习惯的,都会产生依赖感。“贺太太,需要我帮你按电梯吗?”物业部经理刚巧路过大厅,服务至上。这一声“贺太太”可把陆檬给叫舒坦了。因此,她竟然干了一件很无聊的事——急忙叫住物业部经理,盯着人家的工作牌喊人家的名字,对方不知道她的用意,只能一边叫她贺太太,一边询问需要什么帮助。“呵呵,其实也没什么事儿了,就是感觉你们物业服务态度超一流,您去忙吧赵经理,有机会再聊。”陆檬见贺旗涛走出来了,马上结束那段毫无实质意义的对话。“谢谢,需要我帮贺太太按电梯吗?”“呃……需要!谢谢。”陆檬还在装崴脚,所以单腿蹦到电梯前,然后匆忙招呼贺旗涛:“我要方便一下,上楼吧。”“你这么半天没去厕所?”贺旗涛以为她早解决完了呢。“行动不便嘛……何况我不习惯在外面……”陆檬这会儿又立马患上洁癖症。贺旗涛见电梯门也打开了,疾步走入,陆檬一蹦一跳跟进。楼层一到,贺旗涛已然没耐心再陪她折腾,他一弯身抱起陆檬,大步流星走到门前,开了门,径直走到洗手间门前,把她往马桶边一撂,关门离开。陆檬听到他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她倏地打开洗手间门,而贺旗涛已经走到屋门边,手指压在们把手上,显然是要离开了。陆檬顿感头晕目眩,她费尽心思只为了把他多留在身旁一会,就一小会儿,他却像躲瘟神一样急着逃走,她至于这么惹他反感吗?!想到这,她也不装瘸了,大踏步走到贺旗涛面前,一回身用身体挡住门板。“你!你真打算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贺旗涛本打算是帮她去药店买些治疗跌打的药膏,可是看现在这情况,显然不需要了。“既然你没事了,那就……在这分手吧。前台会帮你叫车。”贺旗涛撇开视线,看向一个空洞的点。陆檬气得掉下眼泪,她反手死死攥着门把手,怒视贺旗涛,心里委屈得不行。“你……根本没爱过我!……”她仰起头怒吼一声,同时一脚踢出,踢在贺旗涛的小腿上。贺旗涛闷哼一声,话说这一脚对他而言并不重,但是,却不知道他怎么会疼得长吁一口气。陆檬见他一手扶墙支撑身体,很快察觉到异样,她顿时蹲□拉起贺旗涛的裤管,当她看到他膝盖上小腿上缠绕的纱布时,她整个人都傻了,受伤的人明明是他……瞬间,陆檬深感内疚,她强行拉起贺旗涛坐到沙发上,卷起他的裤腿,望向厚厚的纱布。“怎么,受伤的……”“执行任务,不碍事儿。”贺旗涛没有说出真正原因,这也是他这段子日不用去警局的主要原因,那晚,当他与陆檬分手之后,他独自走在漆黑的马路上,巧遇两名持刀歹徒向一名刚下夜班的中年妇人索要财物,他当时心情本来就差,抄起棍子便与歹徒打斗起来,不慎被匕首扎伤,口子虽不长,但是很深,更不巧扎中了他的静脉血管,不过他还是当场抓获了两名歹徒,全部带回警局之后才去医务室止血。他在作死,他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倏地,陆檬一拳打在他的肩头,沉重的负罪感袭上心头:“你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还傻乎乎地让我坐了几个小时。甚至背我走了那么一大段路!你这笨蛋,你以为自己铁打的?……”她的泪水扑簌簌落下,既懊恼又心疼。贺旗涛不自然地捋了捋眉头,无言以对。陆檬则是越哭越伤心,哭声越来越大。“哎呀,别哭了,我还没死呢。”贺旗涛忍不住制止。陆檬又给他一拳:“你少废话,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们娘俩怎么办?!”猝然之间,贺旗涛愣怔,他扳正陆檬的双肩,质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陆檬此刻的情绪颇为激动,根本不在乎说出口的话是对是错,她只知道一分钟都不想离开贺旗涛,于是,她负气地甩开他的手:“反正你也不要了我,你管我说什么!”贺旗涛拧起眉:“咱俩是谁不要谁了?”陆檬那混不讲理的劲头又来了,她怒哼一声,边啜泣边指向贺旗涛:“就你不要我了,离婚了就不能见面了吗?你也不找我,也不管我死活,说明你心里根本没有我,还有!你还没回答我上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从来就没爱过我?……你说啊!……”“说什么?”“说你爱不爱我!”“……都离婚了,还说这些……”陆檬捂住他的嘴,咄咄逼人道:“我不管离婚没离婚,我要听你说实话!如果你要是从来没爱过我就当我自作多情好了!”她的指尖上挂满泪水,湿软的泪滴又沾在贺旗涛的唇边,他舔了下嘴唇,又苦又涩,纵然全是假的,这眼泪不能作假。许久,他将陆檬的手指移开,喟叹一声,疲惫地说:“……我并不清楚你怎样去衡量‘爱’的定义,我只知道,你已耗尽我全部的精力,这辈子,甚至下辈子,我都不会再像宠你这样宠爱陆檬停滞呜咽,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贺旗涛,贺旗涛抬起眸,为自己无奈一笑。蓦地,她扑到他怀里,搂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嘴唇,咸涩的泪凝聚在彼此的唇边,随着舌与舌的纠缠渐渐散去。虽然她一件事都解决不了,此刻却再也尝不到离别的苦味儿。同样的,贺旗涛想念她的吻,在他自以为已不再留恋的这一刻,全然释放。他拥紧她的身体,贴得很紧。但是,他很快察觉这有些不对劲,于是,他放开她的唇,气息微喘着质问道:“耍我呢?”陆檬不予回应,一双眼睛紧盯他的唇,再次贴上,对付贺旗涛这种口是心非的男人,她必须做一个外貌上的小家碧玉,行动上的女流氓。当然,她承认这种行为很自私,但是她真的受不了被他冷落,甚至遗忘。而贺旗涛确实质疑她的动机,她反复无常的态度使得他“提心吊胆”。不过想归想,人就是这样,在感情面前总是愚钝智障,明知道是个陷阱也会跳下去,纵然手脚都被拉住了,心却犹如缱绻在一起的鱼与水,难舍难分。正当旖旎一室之际,铃铃铃,陆檬的手机响起,但是她已跨坐贺旗涛的身上,啄吻着他的唇,这激情燃烧的时光,哪有闲工夫接电话。可是,她身子一弯,手机不小心从口袋中滑落掉地,她看都不看,伸手摸索,却在无意间按下了免提接听键——“我真是看错了你,原来那个勾引许志希的女人就是你。这么多年的朋友,你了解我的脾气,如果你真喜欢许志希我会让给你,何必做这种令大家都难看的事?!从今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呯地一声,叶蕾愤愤地截断通话,同时,气流停滞,一切戛然而止。贺旗涛一把推起陆檬,眸子的柔情瞬间消失殆尽:“你有必要把整件事说清楚。”陆檬则当场傻在原地,原本受害者是她,却因紧张过度表现得极为心虚与惊慌,小脸也跟着吓白了。贺旗涛捡起她的手机,陆檬伸手想制止,但是当她的手指碰到贺旗涛的手背时,她好像在用沾满水渍的手摸上电门那样,反射性弹开。贺旗涛并没有回拨电话,而是确定了来电号码,再与存在自己手机中的叶蕾号码作比较,虽然他听觉敏锐,记忆力超强,但是还在说服自己这仅仅是一通打错的电话。他不会错杀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犯下重大错误的,女人。“这件事是由你来说,还是让叶蕾代替你说?”他那低沉的声音仿佛暴雨前的闷雷,随时会在下一秒炸破天际。“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陆檬向沙发背那边移了移,她从没见过贺旗涛那种表情,绝望、愤怒、自嘲、冷笑,各种情绪汇集在他的眼中,化作一把伤人心脾的钢刀,逼得她无所遁形又心生万种委屈,她真没用,除了哭就是哭,想解释都不知道从哪开始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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