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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梁子舔了舔嘴唇，看起来倒求之不得。

  6铮心里一哂，没再说什么。

  送梁子回了他们小哥们常聚会的宾馆，6铮又换了辆出租车，直奔协和医院。

  进病房的时候，卫香秀抱着姑娘好似正想给姑娘喂奶，见6铮进来，又有大姐6佳菊在，她不禁有些羞涩，6铮咳嗽一声：“我出去等。”

  6佳菊不禁暗笑，心说这小两口挺有意思，现在看小弟和小卫姑娘，还真是越看越登对，可惜了。

  6铮回来时闺女已经被放进了婴儿床，在婴儿床前看着小的一塌糊涂的姑娘，6铮就知道傻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香秀，谢谢你了。”好一会儿，6铮转头看向了卫香秀。

  卫香秀嫣然一笑，温柔的眼神又瞟向了婴儿床。

  ……

  从北京回来，早上刚刚回到乌山，6铮就接到了霍亲群亲自打来的电话，说想和他碰个头。

  霍亲群办公室里，林嵩也在。

  “这是周立仁的自供书。”霍亲群将一份文笺递到了6铮手上。

  龙飞凤舞的毛字，是周立仁亲所书，洋洋洒洒十几页，回顾了他的一生，承认了一些错误，并且提出辞职接受党纪国法的惩戒。

  自供书写的很有感情，周立仁从他三十年代参加儿童团时候开始讲起，回顾了他的一生，又说他犯的错误是“没有听毛主席的话，个人主义膨胀”，“不懂法，没能跟上时代展的步伐”，又说希望他的问题不会影响大王庄工农业蓬勃展的方向，不会影响到大王庄村民的生活，希望组织上能继续保大王庄这面红旗。

  在自供书中，周立仁承认了他生活腐化、贪污、包庇犯罪分子等罪行。

  6铮慢慢翻看着。

  “大王庄的问题，我认为根源就在周立仁身上，现在周立仁自，我认为我们可以尽快为大王庄的问题盖棺定论，这样呢，大王庄干部群众就可以从这场内耗中脱身，积极投入春耕生产。”林嵩在旁边说。

  霍亲群喝了口茶茶水，说：“昨天在电话里，省委高书记也指示我们，刮骨疗毒，要尽快对周立仁进行批捕。”

  6铮点点头：“我同意，我还有个建议，请市台协助，出个内参专题片，对大王庄事件进行剖析，该片不对外播出，但在市委存档，分批次组织全市干部党员观看，为我们的党员干部敲响警钟，大王庄这个反面教材，为什么会出现，又是在什么土壤下出现的，这都值得我们深思啊。”

  听到“反面教材”四个字，霍亲群微微皱眉，但点点头，没说什么。

  ……

  1992年3月初，市委调查组撤离大王庄后，周立仁被正式批捕。

  接下来，市委工作组进驻大王庄，帮助大王庄恢复正常的生产、生活和社会治安秩序。

  对大王庄及农经集团的调查，看起来即将告一段落，很多人都松了口气。

  一些熟悉内幕的干部更觉得，6铮也不过尔尔，雷声大雨点小而已。

  ……

  6铮回来自己的办公室时，孟庆海早就在候着呢。

  这位市公安局局长，最近来向6铮汇报工作的时候渐渐多了，不似以前，市政府党组会议他明明在乌山有时候都会缺席。

  孟庆海是就周秀波、周文波等轮奸妇女案来向6铮汇报，现今市局侦查搜证阶段已经完成，同时周秀波、周文波等人还牵涉其他罪行，准备移送检方一并提起公诉。

  6铮听着他的汇报不时点头，倒也没多说什么。

  孟庆海离开6铮办公室的时候走廊里遇到了迎面走来的王庆祥，两人互相点点头，都有种心照不宣的意味。

  王庆祥是来向6铮汇报今年五四期间对市直单位行政干部、企事业单位职工中获得五四青年奖的人选进行奖励的资金安排意见。

  6铮同样对财局的章程没有提出异议，其实这些小事，向分管副市长汇报就是，6铮现在主管的仅仅是审计和监察。

  6铮估计王庆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果然，王庆祥最后，笑了笑，说：“市长，明天北京有个财政口的紧急会议，我不能陪你调研公安工作了。”

  本来，按照6铮安排的日程，明天王庆祥应该陪6铮去市局，调研财政问题，6铮委托其就市公安局要求专项拨款事宜及涉及财政相关事项提出建议，对涉及的经费问题进行专题会商。

  6铮点点头，说：“嗯，中央的会议要紧。”

  王庆祥看着6铮神色，却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在推掉这次市局调研之旅的事情上，王庆祥很是矛盾，但是最近这段时间，他已经几次和6铮一起亮相，如果显得和6铮太过亲密，只怕亲群书记心里会不高兴，琢磨着，这也是6铮最近频频拉他的用意吧。

  而且，最近财政上的安排，也基本走的政府会议的决定，虽说都向亲群书记通了气，但听亲群书记身边的人说，亲群书记已经有了意见。

  再这么下去，只怕两面不讨好。

  思来想去，还是要同6铮保持一定距离的好。

  观察着，6铮在大王庄事件中的表现，倒不似传说的那么激烈，最后，还不是得和光同尘？

  可能经过这几年的磨砺，6铮的棱角也差不多了。

  乌山的天，终究还是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