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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萱姐儿，你真的，真的有了？我要当爹啦？我要当爹啦？&rdo;范用傻气的声音从内室传出来。卫蘅在外头听了，心里是既高兴，又惆怅，真是同人不同命，这辈子范用娶了卫萱，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一时间让卫蘅甚至觉得，自己重生回来就是来纠正错误的。卫芳见卫蘅嘴角含笑，心这才放了下来，拉了卫蘅往外走，&ldo;走吧，人家夫妻肯定有话说，你在那儿站着做什么，想生孩子，就去找三姑爷啊。&rdo;卫蘅嗔了卫芳一眼，笑道：&ldo;大姐姐，你学坏了。&rdo;中午陆湛和卫蘅自然是在靖宁侯府用饭。吃过午饭，何氏拉了卫蘅回兰义堂坐下说话，&ldo;怎么样，三姑爷对你还好吧？&rdo;&ldo;挺好的。&rdo;卫蘅快速地道，她早料到何氏肯定要问的。只不过卫蘅却低估了何氏的观察力，自己养大的女儿，但凡有一点儿不妥，何氏都能看出来，&ldo;不对，你们两个肯定有事，你告诉我。&rdo;卫蘅吃惊地看着何氏，没想到自己娘亲这般敏锐，&ldo;没什么事儿，能有什么事儿，你今天也看到了的。&rdo;&ldo;臭丫头，你撅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你还瞒得住我。&rdo;何氏道。卫蘅被何氏粗俗的话惹得一笑，&ldo;娘在哪儿学到的这些话啊？&rdo;何氏没理会卫蘅，继续道：&ldo;说吧，娘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你要是有话，连我也不能说，那你以后受了气还能跟谁说？&rdo;卫蘅压根儿就没觉得何氏能解决她的问题，可是她也的确想跟人说，不过卫萱和卫芳都没这方面的经验，就是何氏，也没经验。卫蘅被何氏拉着问了许久，这才开口道：&ldo;就是，就是陆湛屋里有两个通房。&rdo;何氏闻言，大松了一口气，&ldo;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你怎么还叫三姑爷陆湛啊？有你这样对相公呼名唤姓的吗？&rdo;卫蘅赶紧道：&ldo;我错了，我错了。&rdo;她就知道何氏肯定抓不住重点。结果卫蘅又听见何氏道：&ldo;你跟我说说，这两日你是怎么做的？跟姑爷摆脸色了？&rdo;卫蘅嘟了嘟嘴，&ldo;这才新婚头三天，他就要让掬霞进去伺候他沐浴，我自然受不了。&rdo;何氏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戳了戳卫蘅的脑袋，&ldo;你傻不傻呀，我怎么就把你生得这般傻啊？&rdo;卫蘅偏开脑袋道：&ldo;我知道娘肯定要跟我说什么三从四德，以夫为天，讲贤德容人的大道理，可是，我已经尽力了，我要是做得到，难道还用娘说么？&rdo;何氏扶额叹息，&ldo;谁会跟你说这些啊，我的傻珠珠，你平日里瞧着挺灵光的，怎么这会儿却犯蠢了？&rdo;&ldo;那贤德容人也没有错，不过都是做给人看的，自己的日子怎么过得舒畅才是最要紧的。想当初，你娘我刚嫁给你爹的时候，你爹屋里可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通房丫头，两个人那才叫一个有默契，你爹一个眼神，人家就知道你爹要拉屎还是撒尿。&rdo;何氏道。卫蘅笑出声道：&ldo;娘，你能不能别说屎啊，尿啊的？&rdo;何氏瞪了卫蘅一眼，&ldo;我一想起那丫头，就想不到好话。&rdo;卫蘅此刻却来了兴趣，赶紧抱着何氏的手臂道：&ldo;娘，我怎么从没听你和爹爹提起过那个人，那个人现在去哪儿了？&rdo;&ldo;这有什么好值得提起的。&rdo;何氏道。卫蘅都开始佩服起自己的娘亲了，这样的人居然在她眼里连被提及的资格都没有，&ldo;那娘当初是怎么对付她的？&rdo;何氏又戳了卫蘅的脑袋一下，&ldo;你娘我是那样的人吗？她自己作死，伤了你爹的心，可不关我的事情，若非这样，你爹这些年也不会只守着我一个人过，是被她伤了心。&rdo;卫蘅眼睛都不眨地直看着何氏，等她面授机宜。何氏道：&ldo;这人呐都有劣根性，你越是不让他这样，他就偏要这样。我当初嫁给你爹时，也不懂这个道理，惹得你爹的心全偏到素云身上去了，还以为我怎么她了。后来我也想通了，干脆提了素云当你爹的姨娘，由着他们去。&rdo;卫蘅看着何氏，无声地问道：这也行？何氏道：&ldo;你以为我傻啊？我才不傻。素云当丫头的时候，成天都能伺候在你爹身边，提了姨娘，可就只能拘在跨院里了。&rdo;卫蘅心想，这倒是个好法子，可是她一想起要给陆湛张罗姨娘，心里还是别扭。&ldo;后来呢？&rdo;卫蘅问。&ldo;后来，她自己作死，见我一直怀不上，就偷偷倒了避子汤，比我先有了身孕。&rdo;何氏道。&ldo;爹爹自然是不许的。&rdo;卫蘅道。&ldo;是啊，你爹让人赏了她一碗药，素云打死也不喝，说了些侮辱我的话，你爹就说，我这个做主母的容她，让她，她却不知感恩，就喊了牙婆来，把孩子打了之后就发卖了她。&rdo;何氏道。卫蘅听了一阵唏嘘，可她想着，难不成她还得等着映月、掬霞两个人有孕不成？万一这两个人也不出纰漏，循规蹈矩的，难道自己就要看着她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过一辈子？卫蘅想想就难受。何氏道：&ldo;这人逼急了就容易犯蠢。你且回去，好生待她们两个，若是有良心的，留着她们也无妨，免得外头人说你善妒，若是没良心的，自然有被人识破的那日，你处理起来就可以不用手软了。切忌，莫要跟姑爷对着干，反而把姑爷推到别人房里了，到时候可有你哭的。你五嫂就是活生生的例子。&rdo;卫蘅的五嫂自然就是王茹，卫蘅成亲，卫杨就回了京城，夫妻两人正该是亲近的时候，偏偏王茹醋性儿大，成日里跟卫杨吵闹，看不惯他带回来的那个侍妾，结果闹得卫杨现在连王茹的屋子都不进。何氏也没奈何，总不能绑着卫杨和王茹行房，她只能对卫杨说，嫡子必须生在前头。卫杨为了他那侍妾，这样才肯踏入王茹的房里。卫蘅听见何氏跟她说这些，又是一阵唏嘘，人心本就是偏的，并不因为你是正妻，男人的心就向着你。一手烂牌能不能打出好结果，还得看天意，可是一手好牌打烂了，却一定是怪自己的。直到卫蘅离开娘家，她脑子里也没理清思路来，她既不愿意像何氏那般，消极地等待那两个通房脑子被门挤了，又不愿意像王茹那样，输得一塌糊涂。等卫蘅回过神来的时候，马车已经驶到了长阳大街上，和齐国公府可是一个在西，一个在东，&ldo;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rdo;&ldo;晚上咱们去大四喜用饭。&rdo;陆湛道。大四喜是上京城这两年冒出来的新酒楼，厨子的刀工堪称一绝，能将各色肉片得纸片一般薄，轻轻一涮又香又鲜，还带着甜味儿。卫蘅还没吃过大四喜，这一家不对外包席，那厨子说肉得新鲜地片出来才好吃。&ldo;三爷，怎么想起带我出来吃饭？&rdo;卫蘅问道。陆湛道：&ldo;只求今晚三奶奶伺候我沐浴的时候，能好好搓洗一下。&rdo;卫蘅脸一红，啐了陆湛一声。大四喜晚上是高朋满座，陆家的马车直接驶入了大四喜的后院，卫蘅下车前，陆湛拿了一顶帷帽给她戴上。&ldo;哎，又不是逃犯，干嘛戴这个啊？&rdo;卫蘅不满。陆湛道：&ldo;省得叫人看了去。&rdo;卫蘅笑道：&ldo;戴上帽子，别人觉得稀奇，才更会多看两眼呢。&rdo;陆湛道：&ldo;那也看不见咱们珠珠的脸，我可再也不想惹出个陈士安、马士安的。&rdo;卫蘅&ldo;噗嗤&rdo;一笑，戴上了帷帽被陆湛抱下马车。一行人上得二楼，包间是早就留好的，一间两室，卫蘅和陆湛在内间坐下，杨定等随从则在外间吃饭。大四喜的涮肉汤锅很快就端了上来，还有十二色拌料，凭客官的喜好自行调制，当然客人要求，小二也会帮你调制。陆湛拉住卫蘅的手道：&ldo;要不要我帮你调，这味道我调出来可是一绝。&rdo;卫蘅不信，&ldo;你自己吹的吧，别人吃过你调的料？&rdo;陆湛道：&ldo;那你自己调一碟，我再给你调一碟子，你比一比。&rdo;卫蘅点了点头，等吃过之后，不得不承认，陆湛的确技高一筹，不由赞道：&ldo;三爷如果不考进士，去做着跑堂调料的小二也能养活媳妇。&rdo;&ldo;大四喜还有一种酱料，是从海上运进来的，你尝尝。&rdo;陆湛取了料盘里鲜红的酱料，给卫蘅加上。卫蘅看一眼陆湛，又闻一闻那酱料，红彤彤的挺好看，闻着有些刺激，她也是好奇，夹起陆湛给她涮的羊肉，放入嘴里。卫蘅的眼泪顿时就滚了出来，张嘴就把羊肉吐了出来，站起身满屋子走，一边走一边扇舌头。陆湛看见卫蘅的模样，忍不住大笑出声。&ldo;水，水……&rdo;这时候卫蘅还顾不上找陆湛的麻烦，只求先解了辣。&ldo;喝水解不了辣，过来。&rdo;陆湛拉过卫蘅坐到自己腿上，捧起她的脸吻了上去，卫蘅就跟沙漠里的旅人抱着水囊一般，死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