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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很怀疑这两人是来找碴的。不过质业素养还是让他绷住了。他把面前这些戒指带收走，又去取了趟戒指，这一次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俩保安。装有戒指的锦盒打开后，庄晓笙再不识货的都觉得东西好，晃眼睛。那清澈明亮晶莹通透的绿色散发着柔和而浓艳的光芒，让她这对宝石、美玉向来不怎么感兴趣的人都怦然心动了下。经理告诉她们：&ldo;这三枚戒指都是玻璃种祖母绿翡翠，顶级大师工艺……&rdo;他的话没说完，就见那小姑娘指着其中一枚说：&ldo;就它吧。&rdo;经理抬头看向路无归，问：&ldo;选好了？不看看价格？&rdo;路无归&ldo;哦&rdo;了声，这才伸手去拿起标签，开始数上面有多少个零，数完零以后，又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数个十百千万，一直数到百万的数上。经理的脸都是绿的。他心里想的是：&ldo;这小姑娘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rdo;路无归数完后，说：&ldo;六百八十万，哦，晓笙姐姐，付钱吧。&rdo;经理：&ldo;……&rdo;庄晓笙：&ldo;……&rdo;她想把这败家熊孩子提回家打一顿。经理朝庄晓笙看过去，眼中带着询问：真买？付得起钱？钱是路无归的，路无归要买这么贵的订婚戒指去求婚，庄晓笙没资格反对。她默默地拿出路无归给她的卡，说：&ldo;刷卡吧。&rdo;她算是见识了什么叫不差钱，买东西不看价了！路无归输了密码，付了款，顺利地买到戒指。她开心地对庄晓笙说：&ldo;这戒指虽然贵了点，年头没有游清微的扇坠久、没有经过埋在风水宝穴里的千年灵气侵染，但这玉的灵性很足、很纯、没有杂质，灵气凝而不散，用来养魂都够的。&rdo;庄晓笙问：&ldo;养魂？&rdo;路无归说：&ldo;对，遇到生死大难的时候，魂逃在这玉里，有玉滋养，魂魄可以活很久的，比我雕的鬼牌强多了。鬼牌的阴气重，魂逃到鬼牌中只能成鬼，但玉不一样，玉乃石之精髓，经千万年岁月吸取日月精华集天地灵气而成，养出来的是灵，不是鬼。&rdo;庄晓笙心说：&ldo;好吧，物有所值，你不是冤大头。&rdo;她问：&ldo;现在去哪？&rdo;路无归说：&ldo;买玫瑰花，我回家求婚去。&rdo;庄晓笙：&ldo;……&rdo;她不好说什么，只好带着路无归又去了花店买玫瑰花。她没敢问：&ldo;你要不要整点浪漫的求婚&rdo;，她敢问，路无归就敢弄浪婚求婚，到时候动静太大，游清微更不好下台。默默的求婚，默默的被拒绝就得了！庄晓笙亲自送路无归回去。她怕路无归向游清微求婚闹出什么事，没敢走。她把车停在院门外，跟着路无归一起进屋。左娴正在客厅跟钱姐说事，一眼看见路无归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回来，身后还跟着庄晓笙，不由得乐了，打趣道：&ldo;哟，有人给我们的小归归送玫瑰花呀？&rdo;路无归笑眯眯地说：&ldo;我让晓笙姐姐带我去买的。&rdo;庄晓笙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喊了声：&ldo;左姨。&rdo;为着路无归要向游清微求婚的事，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左娴说。左娴见到庄晓笙过来，很是开心，说：&ldo;你难得过来，今天晚上就别回了。&rdo;说完就让钱姐给庄晓笙安排客房。游清微在书房跟薛元乾了解建城隍庙的事，听到楼下客厅传来的说话声，赶紧起身朝楼下看去。路无归见到游清微站在二楼的栏杆前朝她望来，捧着花，喜滋滋地奔过去，单膝跪下，左手拿花，右手拿戒指，说：&ldo;游清微，嫁给我。&rdo;游清微：&ldo;……&rdo;左娴愣了下，抬头，愕然地朝楼上望去。庄晓笙抚住眼，不忍直视。跟在游清微身后迎出来的薛元乾也愣住了。游清微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好气又好笑地瞪着路无归，说：&ldo;求婚前得先谈恋爱吧？得先相互欣赏相互喜欢吧？得找爱的人吧？&rdo;路无归&ldo;嗯&rdo;了声，点头。游清微把路无归拉起来，说：&ldo;乖，别闹。&rdo;她接过路无归递来的玫瑰花，说：&ldo;我回头把花插花瓶里，戒指你收起来，或者是自己戴着玩。&rdo;路无归茫然地问：&ldo;我是被拒绝了吗？&rdo;游清微缓声说道：&ldo;小闷呆，两个人结成连理是需要爱情的，进而，走进婚姻，共结一生。我……我俩之间，虽说同生共死朝夕相处，但这并不是爱情。&rdo;她想了想，说：&ldo;在我眼里，爱情就是一种吸引力，还有就是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老实说，我对你……没有。你让我觉得心安，觉得是依靠，但始终，我觉得我们之间缺了些什么。&rdo;路无归问：&ldo;缺了怦然心动和吸引力吗？&rdo;游清微点头，说：&ldo;你还是个孩子，谈恋爱，成家，是成年人的事。小闷呆，我照顾你，你保护我、让我依靠，但是，爱情和婚姻不止是这些。&rdo;路无归看看游清微，又看看庄晓笙，她想想庄晓笙说的话，又想想游清微说的话，茫然了。她觉得她跟游清微生活在一块儿，死了埋在一块儿，就该在一起。游清微叹了口气，说：&ldo;小闷呆，许爷爷让我照顾你，我也答应过要照顾你，但是照顾不等于结婚，像父母照顾孩子，姐姐照顾妹妹，都是照顾。&rdo;路无归又看看手里的戒指，再看看游清微和庄晓笙，她想起庄富庆两口子谈恋爱时的样子，又想起她在左小刺那看电视里演的那些，又再看看游清微，困惑而迷茫。游清微见到困惑迷茫的路无归，想起路无归昨晚为她推宫活动的事。从始至终，她在路无归的眼里都没有看到情欲。路无归对她的作所作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模仿成年人世界的孩子。路无归太小了，纵然她很厉害，纵然她已经活了很多个年头，可这些与她的寿命、阅历相比，她如同一个稚儿。路无归又一次看向游清微，她在游清微的眼里看不到左娴看游敬曜的眼神，看不到陈禹看庄晓笙的眼神，此刻，游清微看自己的眼神，和庄晓笙看她的眼神如出一辄。她&ldo;哦&rdo;了声，把求婚戒指收了起来。游清微长长地松了口气。她一摸额头，居然让她出了满额头的冷汗。庄晓笙喊了声：&ldo;二丫&rdo;，担忧地问：&ldo;没事吧？&rdo;路无归摇头。大白从游清微的脊椎中钻出来，冲路无归翻了个白眼。路无归的脑子里冒出大白说的话：&ldo;你又不是人，没有人的七情六欲，有这劲头还不如多睡会儿觉练功。&rdo;路无归不服气，说：&ldo;我有开心的事，也有不开心的事，惹到我，我也会生气，被人打死了，我也会有怨恨的。喜、怒、怨、恨都是七情六欲里的。&rdo;大白冲路无归翻了个白眼，扔下句：&ldo;是个活物都会有这些情绪的，又不是没开灵智的死物。&rdo;缩回了游清微的脊椎中。路无归被大白噎得一阵堵，她觉得大白就是来落井下石的。她气哼哼地回了小书房。游清微先去小书房门口看了眼，见路无归噘着嘴坐在那生闷气，暗叹口气，转身去找庄晓笙。说路无归对她不好吗？为她连命都舍了。说路无归对她不上心吗？在她面前，跟路无归一个窝出来的大白都得靠边站。说她俩的关系不亲近么？她浑身都让路无归摸光了看遍了还在臀部被盖了戳。可是，差一点就是差一点。好在庄晓笙不是不讲理的人，这让游清微长松口气。庄晓笙问过游清微，见路无归没什么事，说：&ldo;既然没事，我就回了。&rdo;游清微送庄晓笙到门口，她送走庄晓笙后，回到客厅。左娴跟游清微说：&ldo;小归归还是个孩子，她不懂的事，你得教她，别让她误会了什么。&rdo;游清微应下。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教路无归。她睡觉的时候，见到路无归还坐在书桌前想事情，没动。她想叫路无归睡了，又想起路无归求婚的事和路无归不用睡觉。她觉得既然自己对路无归没那心思，还是适当地保持点距离的好。她回到床上，先打了一会儿坐。她不太会行气，只好练了一个时辰的吞息吐纳，然后，再入睡。她订了闹钟，第二天，六点钟起床到院子里打坐。路无归先去地下室在鬼帝像前供了香火，又在熏制的香火前以及给拾酒都添了香火。她添上香火后，又把自己买的求婚戒指拿出来，她看着戒指，想着人鬼殊途，想着她不是人，不懂人的感情，隐隐约约的似乎有点明白了什么。人的寿命，不过短短数十年，能过百岁的微乎其微。百年光阴，对她和大白来说，只是睡一觉的时间。她，终究不是人。上午十点多，游清微接到季鎏君的电话，说是李泰兴出现在了城隍庙工地外。游清微震惊了，问：&ldo;李泰兴？他不是跑了吗？&rdo;季鎏君说：&ldo;又出现了，他一个人来的。&rdo;游清微道了声谢，赶紧去地下室找到盘腿坐在鬼帝像前的路无归，说：&ldo;小闷呆，我们去城隍庙，李泰兴出现了。&rdo;路无归回头看了眼游清微，&ldo;哦&rdo;了声，起身去往门口。游清微见路无归闷闷的，说：&ldo;还不开心？你可以当我是姐姐。&rdo;路无归上下瞥了眼游清微，心说：&ldo;我才不会摸晓笙姐姐，更不会看晓笙姐姐光光的样子。&rdo;她&ldo;嗯&rdo;了声，没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