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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秦桢还是扫了眼章舒墨的神色,她全?然没有丝毫的愠怒,反而是带着些许浅笑?,这抹笑?要比适才的笑?容真挚上不少。
思及此,秦桢挑了挑眉。
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章舒墨来此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等沈聿白而已。
章舒墨清楚,若是沈聿白知道她来秦桢院中,必然会快马加鞭赶来,是以她入了院后身?边的女官们也悄悄地将消息放出。
这不,短短的两盏茶的功夫,他就到?了。
章舒墨手心搭在女官的手臂上,慢条斯理地起身?,道:“沈大人言重了,本?宫恰巧经过此地,想着也有多年未见秦桢,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沈大人。”
“时?候不早了,殿下?也该回府了。”沈聿白说着,掠了眼呷着茶水垂眸不语的秦桢,视线不再?挪开,“您如今身?怀有孕,若是出了事底下?的人怎的担待得起。”
章舒墨扬起的嘴角僵了一瞬,静默须臾方?才道:“沈大人说的是。”
顶着炙热视线的秦桢全?当没有察觉到?,垂眸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觉得甚是荒谬。
心中尚且怀有沈聿白的章舒墨下?嫁了探花郎,而此刻他们站在她的院中给她上演着一场难捱的戏目,倘若章舒墨不是长公主,也没有怀有身?孕,她真的想将他们俩推出去外头聊去。
不过章舒墨或许也只是想见沈聿白一眼,也没有多做停留,对秦桢道:“今日多谢你?的款待。”
说罢她迈步离去。
秦桢起身?行了道礼,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身?后送她出院。
经过伫立于小?径灯笼下?的沈聿白时?,章舒墨脚尖顿了下?,掀起眼眸看?了眼跟前的男子,不紧不慢地滑向他的胸口处,道:“听闻沈大人受了箭伤,还请大人好好将养,不要让皇帝担心。”
听闻她搬出皇帝,沈聿白眉宇蹙了些许,不冷不热地颔了颔首。
这些话他没有放在心中,但却被秦桢给纳入耳畔,她神情复杂地循着章舒墨的视线看?向那处,又听她提起‘剑伤’,第?一反应是傍晚时?分的那一剑,不过是短短的时?间,不曾想章舒墨都已经知晓了这件事。
目送着鸾舆漫入沉沉夜色之中,秦桢收回视线,欲要离去之时?手腕被人擒住,她垂眸睨了眼那道掌心,抬起头眸色深深地和沈聿白对峙着。
沈聿白圈着手腕的动作没有用劲儿,不会让她挣脱开,也不会伤了她,“章舒墨说的伤,不是傍晚的那个,而是我前几日回府路上被人射了一箭。”
秦桢默然。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适才章舒墨看?向的方?向,正是傍晚时?分利剑刺入的位置。
也就是说,是伤上加伤。
见她默然思忖的神情,男子凌锐眉宇下?漾起些许期冀,期待着能够从她的神色中掠见点点的担忧,只要一星半点即可。
垂眸的秦桢没有瞧见他的神色,而是使了点儿巧劲儿挣脱开他的掌心,冷声道:“活该。”
说罢快步流星地走入院中,等怔忪的沈聿白回过神追上,距离入院仅有一拳的距离时?,门扇倏地在他眼前合上,静寂深夜中响起沉闷的声响。
吃了道闭门羹的沈聿白掌心覆在门扇上,没有敲响。
曾几何时?,合拢隔绝他们的门是不存在的。
而现下?他们之间相隔的,哪只是一扇门。
他掌心微抬将将落在门扇上,余光瞥见疾跑入烛火下?的熟悉身?影,蜷住掌心敛下?。
“主子,查到?了。”逸烽伸手入袖中掏出厚厚的一叠纸张,双手呈给沈聿白,“还有些事情仍需证据证实,而这些是询问了两处院落周围的百姓得到?的事迹。”
沈聿白接过纸张,走到?不远处的树荫下?,借着树梢上的暗沉烛火翻阅着。
“少夫人最初居住的那处院落是夫人的,那儿的人多是深居简出的老?人家?,不远处还有一处村庄,村中的年轻人早早进城讨生活,留下?老?人和幼童在村中,识字的先生也就只有一位。”
“听闻是少夫人外出采风作画之时?认识了村中的老?人家?,一连多日也就渐渐相熟起来,后来得知教书先生生病无法下?榻便抽了时?间前去村中给幼童们教书,和邻里关系甚是和睦,少夫人搬离那儿时?,村中的小?儿们还哭着相送。”
随着逸烽细致的话语,沈聿白心中微动,就好像被柔软的羽毛轻触了下?,带来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痒意。
他翻阅书信的动作停下?,侧眸掠了眼不远处合拢的门扇,折好信件听他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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