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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抬起头,瞪着我,目光赤红。&1dquo;你怎么会说白铃的口头禅?你见过她,是不是?你一定见过她,快告诉我她在哪里?”他的声音越说越响。我瞟了一眼虚掩的门,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也不知道出于何种居心,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歇斯底里是扮出来的。
&1dquo;有一个女孩,她今年夏天去平凉旅游,她说看到你们了,还跟你们说过话。”我压低声音。
段瑜露出怀疑的神色,&1dquo;今年,怎么可能!”随即他又说,&1dquo;她见到白铃,那说明白铃还活着是不是?”
我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是否该跟他说出真相。他瞪大眼睛盯着我:&1dquo;求求你快告诉我,白铃她还活着是不是?”
&1dquo;她看到你杀了白铃,并将她的脑袋烤熟。”
段瑜足足怔了半分钟,然后尖叫:&1dquo;胡说,你胡说,你们全在胡说,你们全在诬陷我,你们全是浑蛋,你们这帮王八蛋&he11ip;&he11ip;”他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警察,哐啷一声,门被推开,大家全拥了进来。
看到状若癫狂的段瑜,苏桐警官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示意狱警将段瑜带了下去。片刻房间里只剩下我、导师与苏桐警官三人了。苏警官瞟了我一眼,说:&1dquo;罗教授,我看段瑜目前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要不改天吧?”
导师不卑不亢地说:&1dquo;苏警官,我们是来对他进行精神鉴定,要是他始终情绪稳定,还怎么鉴定呀?”
&1dquo;这个嘛,呵呵,罗教授说的有道理,我看等他休息一下再问吧。”他看着我,&1dquo;这位小6同志是你的学生吧,嗯,年轻气盛呀,得向你导师好好学习一下呀。我去看看段瑜好些没有。”他说完,径直出房了。
我琢磨着他的话别有用意,正想问导师,导师使了个眼色,我识地闭上了嘴巴。过一会儿段瑜又被带进房里,径直在沙上坐下,耷拉着脑袋。
谈话继续,乏善可陈。我履行了打字员的职责,一声不吭。而段瑜继续扮演着典型的反应性精神病患者,他演得很好,我相信他接受过专业人士的指点。他家有钱有权,足够令一些唯利是图的专业人士为其卖命。导师的神情冷峻而严肃,越到后来越是如此。
离开监狱时,雨还在下,满路泥泞,车子不停地晃动。苏桐警官出乎意料地变得爱讲话了,跟我们说着破案过程中的事。不过我与导师兴致全无。
回到学校已到晚上八点多了,我跟着导师回到他的办公室,他开始一直在抽烟,眉头紧锁,若有所思。我有些不安,不知道他现了什么,因为他是专业人士中的专业人士。忽然,他掐灭烟,像是下定了决心,对我说:&1dquo;小6,这事情你怎么看?”
&1dquo;他看起来,有着反应性精神病的初兆,还有一些癔症的症状,具体还需要更深入的观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我说了谎。
导师摇头不已,说:&1dquo;小6,你的观察力还不行呀。这小子一直在装,装的是挺像的,蒙蒙一般人还可以。”
我心里大为钦佩,导师就是导师,不愧是心理学界的领袖人物。导师继续说:&1dquo;直接出报告吧,由你来写。”
&1dquo;可是&he11ip;&he11ip;”我犹豫不定,&1dquo;7月12日晚上八点至13日早上八点,这段时间究竟生了什么事,段瑜似乎真的不知道。”我看过以前的精神鉴定报告,曾有几位专家给段瑜实施过催眠,试图唤醒他的记忆,不过结果都是失败。每一次催眠,段瑜说到7月12日晚上八点他睡下后,然后就直接跳到了13日早晨。
&1dquo;嗯。”导师也露出沉思之色,&1dquo;是的,这确实是个疑处,匪夷所思。不过那问题属于警察的工作范畴,我们要确定的只是他的精神状态,他十分正常。”我知道导师的结论一下,等于给段瑜打了个大大的叉叉。不过导师今天的表现大异于平常,事实上他的好奇心非常重,没有理由碰到一个疑处,而不去试图想清楚想透彻的。似乎,他对段瑜有一种反感。
随后导师告诉我一件事,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反感段瑜。原来段瑜第一次假装病时,苏警官叫了导师出去,居然长篇累牍地告诉导师段瑜的背景。言下之意,无非是要求导师自己心头放杆秤,手下留情。导师平生疾恶如仇,看不惯滥用特权。何况段瑜又扮假扮痴,他自然深恶痛绝。
&1dquo;不过,如果白铃真的是段瑜杀的,就算他为了逃避,将自己这段时间的记忆封锢,在催眠的状态下,也应该会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导师又点了一支烟,&1dquo;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1dquo;除非&he11ip;&he11ip;那段记忆不属于他。”
&1dquo;怎么可能?”导师摇头,然后他忽然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目光变得严厉,一眨不眨地盯着我,&1dquo;小6,你已走上了歧途。要想成为一个杰出的心理学家,必须要坚持无神论。我宁愿相信人不是他杀的,也不愿意你冒出这种奇怪的论调。”他一直视我为得意弟子,待我极好,从来没有用这种口气同我说过话。我连忙点头,额头冒出汗来。
&1dquo;好了,你也累了一天,回去休息吧。”他摆摆手,我如获大赦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外面的雨停了,但起了雾,非常大的雾,往日熟悉的校园一下子变得诡异而迷离。想起叶浅翠的描述,那天她碰到雾应该比今天的雾更大。我在雾中慢步而行,希望这雾将我带到有着一扇华丽朱门的古宅、阴沉的老妪、苍白的女主人&he11ip;&he11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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