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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3页）

江方野等了一会，没听到下一句。只好再挣扎着，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次：

“所以......你，你的意思是，难道你喜欢......我？”

面前6思榕微微侧过头，似乎在思考接下来怎么说。他在心里又开始数数，这一次数的时间稍微有点长，快到1oo，身边才再次传来声音：

“什么是喜欢呢？”

没想到6思榕会这么问，江方野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之前是有想过6思榕这种性格是不是会有什么情感障碍，毕竟这么多年过去对方根本没有表现出会喜欢一个人的样子，这也是为什么他之前以为6思榕对贝茜是认真的时候感到不可置信。

过去这一年多因为6思榕而产生的情绪，那些白日美好幻想亦或者是深夜埋头哭泣，此刻在他脑海里就像展开的人生胶片，一帧又一帧的快播放着。

再次开口时声音带了点颤抖：

“嗯......可能就是会无时无刻地想到对方，愿意为对方做任何事；看到那个人你会觉得很开心，对方的一举一动你都会给他赋予很多别的意义，想要和对方保持生理心理上的联系......这样吧。”

听了这话，6思榕若有所思一番，不顾江方野细微地挣扎牵过对方的手，两双手十指紧扣地放在自己大腿上，这对于江方野来说是一个略微别扭地姿势，不过6思榕没打算放开：

“按照你这么说的话......我不希望你去洗掉这个标记，我一想到你要去洗掉这个标记我就会愤怒，冲动，这算喜欢的表现吗，你觉得？”

他看到omega眼里一闪而过的震惊和迟疑，露出胜券在握的笑，继续说：

“你也说，喜欢一个人就是愿意为他做任何事。那我不希望你去洗掉这个标记，并且希望你一直和我在一起，这辈子只能和我在一起，你愿意吗？”

“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你能在我身边，只看着我，永远，只是我一个人的，omega。”

江方野想把手抽回来，试探了几下现依旧抽不动。他悲哀地想，6思榕真的很狡猾，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不仅把这个问题重新抛给他，还利用他的回答来约束他。

直接说一句“对，我也喜欢你。”可能对于6思榕这种人来说真的很难。

他看着6思榕，对方也平静地看着他。此刻他现，从他们相识那一年，一个1o岁，一个13岁，两人相处的一点一滴，每分每秒每天每年，都在现在汇成波澜壮阔的大江大河，挟卷着他，奔涌不停地向着未知的未来而去。

也是在这一瞬他好像福至心灵般，想起在那个梦里，也是在现实的过去，那个11岁的生日，14岁的6思榕看他带上那份生日礼物，掐着他的脖子说什么。

6思榕说，你永远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11岁的生日是他第一次听到这句话。后来这句话以很多种形式，在后面加了无数种后缀名词，在他们相处的这将近1o年出现过。

他初一和朋友出去玩导致太晚回家的那个晚上，6思榕半夜站在他的床边把他吓个半死，最后只是盯着他的眼睛吐出一句，你永远是我的；

和6思枷还有6思不知道哪一年因为下雪在庄园草地上疯玩，回到房间后裹着毯子捧着热姜茶，被6思榕叫进书房，问他好玩吗，还想不想玩；最后说，还想玩就要讨好我，你永远都只能听我的；

初三那年因为和同班同学产生争执有了过激的肢体接触被叫家长，6先生和6太太没空，来的是6思榕。处理完一切后6思榕带着他走出校外，对他说，你只能是我的狗，别让别人欺负你；

出车祸的那段时间，6思榕对他说，不听我的话就是这个下场；

考上和6思榕同一所大学，填报志愿的那一年，他全权交给6思榕处理。6思榕对散落在桌子上的高考报名资料一眼都没瞧，坐在厚重的扶手椅上背对着他盯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半晌只是说，你要做的就只是跟随我，上同一所大学，如果可以最好是同一个专业；

畏畏缩缩地问自己能不能去参加毕业典礼，得到的回答是你永远是我最满意的玩具，怎么会不让你去。

永远永远，永远到底是多远，江方野从来没想过这个。有的时候他也很迷茫，为什么‘永远’这么大，这么空，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在6思榕这种严谨的人嘴里会如此频繁地出现，像吃饭喝水一样习以为常。

每一个片段里面的6思榕和此刻的6思榕一样，他们都好像笃定江方野会真的一直一直跟随在‘6思榕’这个人身后，跨过无数条江，淌过无数条河。

他们想的是对的。

江方野看着6思榕的脸，他明白自己以后的生活中不能没有这个人。于是在这一刻下定决心，给6思榕刚刚说的话赋予‘对方就算没说出口，一定也是同样喜欢他，不然为什么不愿意他去洗掉标记’这么一个意义。

他像一个孤单的沙漠旅者一样，已经在望不见边际的荒漠孤寂了太久。如今自己一直供奉渴求的神明大慈悲地许给他一个神迹，疲惫到极点又急于获得救赎的他怎么会有不接受的理由。

可能那些话里更多的情感是占有欲。但只要有百分之零点几的喜欢参杂在里面，他就愿意跟在6思榕身后，在对方回头看向他时不厌其烦地拿出自己的真心，将喜欢两个字书写成千字经。

“你......这次不是逗我玩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