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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感觉怎麽样？”

愣了一下，吴斯不太能理解这句话的重点是什麽，“有些头晕，其他都好。”

“恢复理智了？”

“……”难不成昨晚自己失去理智了？

“是的话，一会儿到我书房来一下，有份合同需要让你看一下。”没再多做说明，米勒离开了餐桌。

吴斯喝完了最後一口牛奶，把餐具洗完都收拾妥当了，才来到米勒的书房。

进入书房，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沙发床上的那一叠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被子，昨晚米勒应该在这里睡了一晚，而不是他自己的房间，吴斯躺著的那张床。

“这份合同你看一下。”将文档递给吴斯，米勒自己点了一支烟。

有些疑惑地接过合同，记忆里，米勒最近的工作，没有涉及到新的合同，这份合同是关於什麽的，为什麽要给自己过目，这些问题，都让吴斯不解。然而在看到合同的瞬间，哪怕是吴斯，也意外了一下。

“不，我不会……”

“没让你现在拒绝我，你可以仔细看一下合同内容，过几天再告诉我答案。”没让吴斯在看了合同一眼後说出拒绝的话，米勒拿起日历，看著最近的行程。

这是一份雇用合同，雇用吴斯成为米勒所在的经纪公司的经纪人。简而言之，就是要吴斯从df跳槽到他的公司。

昨晚，米勒一晚上没睡，只在凌晨4点半的时候眯了下眼睛，7点不到就醒了。他查了吴斯在df公司这些年的所有收入，果然如他所料，完全不合理。其他不说，就荆陌现在的工资，都要比他高了不少。在冉轩扬离开後，他就几乎被挤到了二线，对df公司来说，无足轻重。

吴斯皱著眉头，视线虽然在合同上，但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df，不管是什麽原因。

“冉轩扬已经和df解约了，白芮熙是荆陌的艺人，如果你留下的唯一理由就是让白芮熙进军好莱坞的话，你也做到了，在出演了城市系列大结局的女主角後，相信她一定会入了好莱坞那些个导演的眼睛。你已经做了你所能做的最好的，尽管这些成绩都不属於你。”米勒掐灭烟头，在日历上某个时间画了个圈，“你只有二十九岁，人生才刚开始，你完全没有必要埋没自己的才能。”

这次他和何乐搞僵了，无论白芮熙最终成功还是失败，df公司都不可能再重用他，留在df的话，等待他的只有被冷藏。不是只有演员才怕被冷藏，给你带一个可有可无的新人，给你负责一个口碑极差的节目，美其名曰，期待你能创造奇迹，但谁都只是把它当成一个奇迹。何为奇迹，成功了，那是意外之财，失败了，不过是早就计算好的损失。

就和买彩票一样，钱花下去了，却没中奖，人人都会觉得是理所当然。

吴斯依旧没有说话。

“下个星期三，告诉我你的答案，如果你还是执意要留在df的话，我不会再提让你跳槽的事情。”放下日历，米勒瞄了眼时间，由於和何乐约在市中心靠近他所居住的酒店附近，这里过去起码要大半个小时，再加上堵车，必须提前一小时出发。“如果没问题的话，你可以去准备一下，我们马上要出发了。”

“我们？”吴斯有些转不过来了。

“你该不会是忘了何乐的饭局吧。”

“可……”他只约了你一个人，从始至终，何乐都没有对吴斯说过，自己约了米勒，甚至於，他根本不希望自己知道，他想要单独见米勒，和你吴斯没关系。

“你现在是我的特助，陪我参加一个投资商的饭局，很奇怪吗？”

！！！

直到拿著合同回到自己的房间，吴斯仍然有些晕，刚才的一切好像是假的一样。米勒竟要自己和他一起去见何乐，不用猜，何乐一定会气疯的。

不止如此，看著那份待遇很不错的合同，吴斯晕得更厉害了。

他在见何乐之前，给自己这份合同，到底是什麽意思？为什麽吴斯感觉，他是在纵容自己，可以不顾一切，肆无忌惮地逆许何乐？

虽然想象过何乐的脸色一定会很难看，但真当吴斯和米勒同时出现在包房时，他的脸色还真的是想象不到的糟糕。笑脸瞬间僵在脸上，那种吃了狗屎还要说很香的假笑，吴斯不得不承认，那瞬间，不是一点点痛快。

“就何总一个人吗？我还以为你约了白芮熙和荆陌呢。”米勒拉开椅子坐下，随意地提了一句吴斯，“吴斯，我特助，你们我就不用介绍了吧。”

恰到好处的解释，米勒这话很好地将自己为什麽把吴斯带来解释得一清二楚。因为你说要和我洽谈关於电影的投资以及演员白芮熙的事情，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你会把这部戏的演员和她的经纪人一起叫来，他带特助来，不是最自然的吗？

更何况，米勒介绍吴斯的时候，并没有提他是df的人，纯粹只当吴斯是他的员工，他的人在介绍的。也让何乐想发作也发作不出来。

这种解释，表面上很完美，但实质上，大家都是在这个圈子里滚爬了那麽多年的，特别是何乐这种老狐狸，哪里会不明白你在装傻？我都透过泽马联系你了，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不想让吴斯知道，你这麽光明正大地带他过来，不正是没有诚意的表现吗？

这顿饭，吃得何乐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再碰法国菜。

原本想要说的东西，都因为吴斯在场而不得不吞下了肚子，双方尽是互相恭维，没半点营养。不止如此，就像一开始米勒就表现出的包庇吴斯，也将这种感觉贯彻了整个饭局。

有些时候，吴斯都能听出来，米勒在明知道何乐想要给自己难堪的时候，都挺身而出，把维护自己的意思表露无遗。

比如，在何乐提到新剧本和白芮熙的情况时，米勒直接回了一句，演员的事情，我已经全权交给吴斯了，他比我更清楚，新的剧本出来之後，大家的戏份变化，毕竟是他来负责和明星经纪人洽谈的。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但米勒仍然觉得不够，还加了一句，奇怪，吴斯没有和你们公司沟通吗？不该啊，白芮熙的戏份加了不少，这种好消息没有必要隐瞒不是吗？

赤裸裸地说明了，吴斯不可能不说新剧本和白芮熙的情况，问题是，他说了，您老却还是不相信。

吴斯没有错过何乐拿起手帕抹脑门上汗珠的动作。虽然理智上知道米勒这话说得太过，何乐的脸上已经连笑都维持不下去，对投资商怎麽可以这样。但从感性上来说，这话让吴斯很爽，这段时间来的憋屈都得到了纾解。

何乐点了一大桌子菜，结果就米勒一个人吃得津津有味，有时还会和吴斯介绍，这是这家店的特色菜，一天只供应多少道，经常是有钱也吃不到，别错过了，赶紧尝尝看。

这简直和他给吴斯夹菜没有区别，何乐给气得直接放下筷子，喝了口绿茶，给自己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