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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也许吧。”她说，&1dquo;穿上外套，亲爱的，否则你会冻僵的。”

  他走到外面走廊里，走廊尽头是警卫室，里面躺着四具尸体：三个警卫，还有那个自称石先生的家伙。他的搭档不知道去了哪里。从地板上拖拉的长条血痕来看，其中两个人的尸体是被拖到警卫室，然后丢在地上的。

  他自己的外套挂在衣架上，钱包还在口袋里，显然没有人动过。劳拉撕开两个装着糖果的纸盒。

  直到现在，影子才能好好看看那几个警卫。他们穿着深色迷彩装，上面没有任何官方标志，让人无法辨别他们到底为哪个政府部门工作。光看打扮，他们完全可能是周末来打野鸭的猎手，为了打猎特意穿的迷彩服。

  劳拉伸出冰冷的手，把影子的手抓在手心里。影子送她的那枚金币，她已经用一根金链子穿起来，挂在脖子上了。

  &1dquo;很漂亮。”他说。

  &1dquo;谢谢。”她甜甜一笑，美丽动人。

  &1dquo;其他人怎么样了？”他问，&1dquo;星期三和其他那些人？他们在哪里？”劳拉递给他一把巧克力棒，他揣进衣服口袋里。

  &1dquo;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很多空牢房，其中一间关着你。哦，对了，有个警卫去一个空牢房看杂志手淫，被我吓了一跳。”

  &1dquo;你在他手淫的时候杀了他？”

  她耸耸肩。&1dquo;我想是吧。”她有些不太自在地说，&1dquo;我担心他们会伤害你。得有人保护你才行，而我说过我要守护你，是不是？给你，拿着。”她递给他一些内含化学药品的手脚保暖垫：薄薄的衬垫，只要拆掉封条，它们就会自动升温，能保暖好几个小时。影子把它们也都装到口袋里。

  &1dquo;守护我？对，你是在守护我。”他说。

  她伸出手指，轻轻抚摩他左边眉毛上方的伤口。&1dquo;你受伤了。”她说。

  &1dquo;我没事。”他说。

  他打开墙上的金属门，门缓缓打开，门口距离外面的地面还有四英尺高度。他跳了下来，感觉下面的地面铺着一层沙砾。他抱住劳拉的腰，把她抱下来，像过去一样，想都没想就把她抱下来了&he11ip;&he11ip;

  月亮从厚重的云层后面露出来，低低悬挂在夜空中。月亮快落下去了，但洒在雪地上的月光还是很亮，周围看得很清楚。

  他们出来的地方原来是长长一串涂成黑色的货运火车的一节车厢，火车停在或是被遗弃在一片树林旁边。很多节车厢一直伸展到树林里，出他的视力范围。原来是被关在火车车厢里，他早该猜到的。

  &1dquo;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他问他死去的妻子。

  她缓缓摇头，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1dquo;你跟黑暗世界中的灯塔一样闪闪亮。”她告诉他，&1dquo;找到你一点儿也不难。好了，快点走吧。尽可能走得远远的，越快越好。只要别用信用卡，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1dquo;我该去什么地方？”

  她一只手插进她纠结成团的头，把一缕头从眼前拨开。&1dquo;公路在那个方向，”她告诉他说，&1dquo;该做什么尽管做，别有什么顾忌。办得到的话，偷辆车子。向南边走。”

  &1dquo;劳拉，”他迟疑了一下，问道，&1dquo;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吗？你杀的人是谁？”

  &1dquo;是的，”她说，&1dquo;我想我都知道。”

  &1dquo;我欠你一份情。”影子说，&1dquo;要不是你，我还得被关在这儿。我可不觉得他们对我有什么好打算。”

  &1dquo;是的，”劳拉说，&1dquo;他们不会对你打什么好主意。”

  他们离开空荡荡的火车车厢，影子想起他见过的另外的列车，没有任何标志，没有车窗，汽笛鸣响，孤零零地穿过夜色。手指在口袋里碰到了那枚自由女神银币，他想起了卓娅·波鲁诺什娜亚，还有她在月光下凝视着他的样子。你问她想要什么了吗？向死人提问是最明智的选择，有时候他们会告诉你真相。

  &1dquo;劳拉&he11ip;&he11ip;你想要什么？”他终于开口问。

  &1dquo;你真的想知道？”

  &1dquo;是的，告诉我吧。”

  劳拉抬起头，用一双死滞的蓝色眼睛凝视着他。&1dquo;我想重活过来。”她说，&1dquo;不是这种半死的状态。我想真正地活着。我想再次感受到心脏在胸腔里跳动，我想感觉到血液在血管中流动——温热、腥咸，真正的血液。你可能觉得很怪，觉得不可能感受到血液的流动。相信我吧，等你的血液也停止流动时，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她揉揉眼睛，手上沾染的血迹弄污了她的脸。&1dquo;知道吗，当个死人是很难受的。知道为什么死人只在晚上出来活动吗，狗狗？因为在黑暗中，它们更容易被别人看作活人。我不想只被别人误认为活人，我想真正活过来。”

  &1dquo;我不明白你想要我做什么。”

  &1dquo;让我活过来，亲爱的。你会想出法子的，我知道你会。”

  &1dquo;好吧，”他说，&1dquo;我会尽力。如果我真的想出办法，我怎么才能找到你？”

  但她已经离开了，树林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天边淡淡的一层灰白色，提醒他那里是太阳东升的方向。十二月凛冽的寒风中传来几声孤独的悲啼，可能是睡得最晚的夜鸟，或者是起得最早的晨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