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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泰叹了口气:“也只好先看看情形,再做定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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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魏婉兮听得门外动静,便连忙起了身。
回望身后妆奁镜子里,那清丽灵动的眉眼间印着片片的红,像是没搽匀的胭脂。虽则碍眼,却竟然丝毫无损她姿容,叫她忍不住幽幽叹息一声。
清泰和杨氏前后走入,魏婉兮忙上前蹲身:“请爹爹大安。”
清泰的目光朝魏婉兮兜过来,她能感知到那目光里蕴含的不快。幸好母亲先迎上来扶起她,笑吟吟叮嘱:“该叫阿玛。虽则咱们是旗鼓佐领下的汉姓人,可也是在旗,一切礼俗皆应按旗俗办理,再不是旗外汉人。更何况你将来指不定要进宫伺候,这般小事便皆不可再有半点行差踏错。”
魏婉兮忙俯听训:“是,女儿记下了。”
清泰沉着脸走上前来,左右细看,见女儿面上只有片片红斑,却没有去年那般瘆人的疙瘩,这才松了口气:“还好,不似去岁那般吓人。还有一个月,还来得及调理。”
魏婉兮心底一梗,仰望向父亲,目光中潋滟一闪,却被杨氏紧忙拉了一把。杨氏向清泰赔笑:“老爷说的是。”
魏清泰这才点点头,转身便朝外去。
杨氏在女儿手腕上一掐,以示警告,回头便连忙跟上清泰:“老爷这是哪里去?今晚上不在家歇一宿么?”
清泰脚步未停,一路又走出家门去:“宫里的差事哪里敢有半点怠慢!所幸没有大碍,我这便连夜赶回去了。你在家中好生找个大夫替九儿看着,务必不可再出差池。否则咱们一家的性命,就败在这丫头手里了!”
杨氏迭声称是,目送清泰上马远去,这才立在家门口深深叹了口气。
夫君的担心,她懂;可是身为母亲,女儿的心思她又岂有不疼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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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爹娘都离去,魏婉兮懊恼坐回妆奁前,已是红了眼睛。
“去年好歹还起了一脸的疙瘩,大夫也嘱咐不能见风,更不便见人,这才避过了了引见。可是今年只红了这么几块而已,这又怎么说?”
立在一边的丫头二妞也替魏婉兮着急:“姑娘,我也都去打听了。老蜂农都说这蜜蜂咬啊,起初是最厉害的,别说起一脸的疙瘩,有的还会送掉性命呢!可是兴许是蜂子咬过之后,血里就存了老的蜂毒,于是其后再遇蜂子咬,倒没那么严重了。顶多也就如姑娘这般,脸上起几片红就罢了。”
婉兮懊恼不已:“早知这样不顶事,又何苦还连累了旁人。”
二妞也点头:“倒不知那两位公子……”话未说完,叫魏婉兮给一把拦住。宛兮指指门外,悉悉索索传来衣裙摩挲的声响。
“还知道这回不顶事了?”帘子一挑,杨氏叹着气走进来,“亏你今年白白又冒这样的险!”
魏婉兮黯然起身,奔过来抱住杨氏的手臂:“娘亲……”
杨氏拍了她手背一记:“又忘了!叫额娘。”
“额娘,”婉兮鼻尖酸:“女儿不愿进宫。”
“额娘何尝舍得你?”杨氏也抱住女儿,噙住满眼的泪:“那宫里又哪里是女儿家的好去处?更何况咱们是包衣人,进宫也是当奴才的。即便千万里选一偶有获皇上垂青的,将来的位分上也总有限制,又如何与正身旗人家的闺秀格格们相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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