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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幸好,幸好他兰家百年基业还在,也算是给了他唯一一点安慰。
床上的兰子越虽不能言喻,但像是明白了他爹的心情似的呜呜呜地几声,也不知是开心呢,还是不开心。
兰远得到地契后,态度也和缓了许多,对着胞妹兰莺也不再那么咄咄逼人,这也使得她有了些许余韵喘喘气。
虽心有不甘,但此事也只得渐渐归于平静。
清溪外,玉石台前,有鱼,有酒,兴趣盎然,得天独厚,岂不快哉,快哉。
却见那青石台上坐着的两人,一人身着白衣锻,双腿盘坐于台上,神色冷清,清雅高洁。
另一人一身玄衣着地,落入溪涧染了清水微荡。
相较于那一身白衣的坐姿端正的人,这玄衣公子便要随性,潇洒的多。
“这么些天,容家怕是也要放弃了,况且那容长泽本就无意在此事上多做文章,眼下这事呀,若不横生意外,怕也只有这样一了了之。”
等不到对方回答,江衡又凑过去颇有些邀功似地说道,:
“哎,温丫头,此事若没有我从中阻拦特意扮的鬼去吓吓那群人,恐怕你这次可不能如此轻易地独善其身。你且要如何报答我?”
他将掉落在地的玄衣抬了抬,拧了拧那尚且还滴着水的衣角,瞥了瞥她。
温如沁性子凉薄,看也不看他一眼:
“本色出演罢了。”
“啧啧啧,你这小丫头真是忘恩负义,你且等着,下次可没能让你这么轻松。”
她颇不在意的瞥他一眼,上挑的眉角显出抹不屑,若有似无的轻哼一声,江衡不以为然,又为自己满上了一杯清酒,然后听到她又问:
“兰子越手里拿的是假地契吧,趁他昏迷时我曾搜过他身,顺带也看了眼那所谓的地契一眼。”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反正那兰家少爷啊,这次可没捞着好果子吃。不过”
江衡凑过去笑眼眯眯:
“你这次出手也太狠了吧?竟直接废了人双手双脚,兰子越这辈子算是完了。”
那白衣少女面色向来清淡,模样端正秀丽,却常年不苟言笑气质寒寂,许是因着其职业的特殊,温如沁这张脸上,总带着股超脱生死的冷漠,。手上染的血太多,作恶多端,这已经成为了她的宿命与习惯,手起刀落,人命也好,鲜血也好,她早已习惯了。
习惯到,温如沁即使那日失手杀了兰子越,怕也并无什么异样。
江衡竟莫名的想起那容宝金所说的话,想来那话也并不无道理。
兰子越此人虽品行不端,骄奢淫逸,但大抵是那些纨绔公子哥们的习惯所致,这京城上上下下,这样类型的人多也不多,少也不少,也不差兰子越这一个。
你要说他可恶呢,倒也是真的可恶,但正如他正容宝金所说,兰子越从一开始,虽就惹人讨厌,错误不断,但是这兰家少爷自入京起,所做之事,恐有九成都在主子的把握之中,也算是受尽了他们的捉弄。
都说善恶终有报,兰子越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人,更何况他们了。因为这兰子越啊,也是倒霉,偏生遇上的是温丫头,且还是近段时日心情明显欠佳的温丫头。
若那日玄凌未曾将容宝金绑走欲将他赶出京城,那对付兰子越的可能就是江衡了,或许兰子越会得到一个好一些的结局罢?
江衡不禁如此想到,待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产生了多么可怕的想法。他竟对兰子越有了些许的恻隐之心,当真可笑至极。
江衡啧啧啧三声,仰卧在那青石台上,枕在自己手上惬意浅眠。
身边有茶杯被放下的声音,江衡眼皮也不抬,直接问:
“你要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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