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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不爱你，我不爱你……&rdo;他颓败地将脸埋在手中，反覆地低吼。&ldo;不爱我，为什么要抱我？&rdo;她摇头，怎么也不相信。&ldo;因为你太像了……真的太像了……&rdo;他终于崩溃，十年来首次泣不成声。他以为他已将她在心底深深藏起，他以为他的心早已随她而去。可是他错了！他好想她！好想她！好想她！他想她和婉的微笑，他想她优雅的举止，他想她温柔似水的气质，他想她的一切一切，他想要真实地拥她在怀中，而不是这样空泛无依而永无止境地疯狂怀念着她！她太像她了！虽然脸孔截然不同，但气质和举止无一不让他情不自禁地将她的身影重叠到她身上。而他太想她了！所以控制不住翻腾激荡的热情，差点再次犯下万死不辞的大错！&ldo;你太像她了……我看着你，忍不住以为她还没死，回到我身边……我好想她、好想她……每一天每一天我都在想，如果当初我留在她身边，就可以保护她，保护所有人……可是我没有！只因为我这个笨蛋蠢到自以为离开她对她才最好……她死了！是我害死她！我害死她！我每天都想杀死自己一次，可是……可是就算这样……她也永远回不来了……她回不来了！&rdo;他痛哭失声地大吼，十年来与日俱增的悔恨此时再也压抑不住地全部爆发出来。他想随她而去，他不想留在这没有她的世间，可是他不行，皇帝的指令像是枷锁套住了他，他逃不了，只有日夜承受寂寞痛苦的煎熬。他赤裸裸的热泪告白每一句都让她身躯剧震。他没有忘了她，一天都没有！她想她是太不争气，可是狂喜弥漫过了她的神智。她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的问话几乎凑不成一句。&ldo;你说的她……是谁？&rdo;她揪着心，戒慎恐惧。&ldo;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我的珑儿。&rdo;他毫无隐瞒，仿佛以向她忏悔来对心中的那个人赎罪。她难以自抑地低呼一声，泪水立刻溃堤地奔流不休。他……爱她！他爱她！她想仰天长啸，她想高声大笑。原来他心里真的爱她啊！&ldo;呵……呵呵呵……哈哈……&rdo;断断续续的笑声像流水般从她口中逸出，完全无法克制。他抬起头，讶异地望向她，而她竟间不容缓飞快在他身上点了数个大穴。&ldo;你──&rdo;他惊讶，正想运内力冲破穴门，却更惊讶地发现他竟然完全提不起任何内劲。&ldo;不用白费工夫了，我在烛芯里掺了化功散，三个时辰内你将内力全失。&rdo;&ldo;为什么？&rdo;他惊问，不解她的举动。她站起身为他和她都穿好衣服，深深地凝望了他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往脸皮上一撕，露出她真实的雪白娇颜。他的呼吸仿佛瞬间中止，过度震惊的事实超过了他的接受程度，他忘了反应，只是痴呆地怔望她。&ldo;很惊讶吗？是的，我没死。&rdo;她又哭又笑。&ldo;我跌入山崖，是师父救了我。他教了我一切足以报仇的伎俩，十年来，如果不是日日夜夜想着要报仇，我根本撑不下去。&rdo;他的背脊一亮，原来她……日日夜夜想着要杀了他……&ldo;为什么等到现在才动手？&rdo;这些日子以来，她有过无数的机会，不是吗？他咬牙忍住胸中剧痛，逼自己问。&ldo;我师父临死前对我说，当我真正要下手之前，再想一想，我究竟是恨你？还是爱你？&rdo;她偏着头，痴望着他，语调轻柔得像是呢喃爱的诗句。&ldo;那你究竟是爱我？还是恨我？&rdo;他问，情不自禁地期待。但她的答案却瞬间将他打入冰窖，永世不得翻身。&ldo;我好恨你啊，你杀了我全家人，他们每天都在我梦里哭喊着要我为他们报仇。我当然恨你，恨得想立刻杀死你。&rdo;她爬近他的身边，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抵住了他的咽喉。&ldo;那你就动手吧，这是我欠你的。&rdo;他喉头一紧，紧闭双眼，不让心底的痛楚流露。她痴痴地凝望着他，眼神缠绵悱恻。过了好久好久，她终于轻启皓齿，&ldo;……不行。我好恨你，可是我发现我不能杀了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