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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亚欢没有防备，尖着嗓子叫了一声，把手中的雪球扔了出去，好巧不巧正中王驰胸前红心，这一下彻底打响了双方的战争。

  看台上的雪有将近一指厚，随便一拢就能抓一把，雪球飞来飞去，双方基本上势均力敌，只是各自承受的火力有些不同。

  蓝队女生多，黄队出手的时候总不好盯着女生打，夏林和苏唯，以及齐亚欢，就受到了重点照顾，其中夏林和苏唯比较能闪避，看起来比较惨的似乎只有齐亚欢一个人，而比齐亚欢还惨的，是黄队的王驰，由于先前那段话，女生们都重点招呼了他，夏林和苏唯也是，王驰都快成雪人了。

  “啊啊！”连续两次没打中，王驰都有些急了，“林哥唯哥，你们别躲！”

  回答他的是苏唯的一个雪球，王驰躲了一下，没躲开，雪球在他的右肩上炸开。

  “兄弟们，咱们一起上，我就不信打不中咱们班的两棵草！”王驰抓了一大把雪，背过身，想要来一个大的，其余五个队友响应他的号召，用后背承受火力，在前面准备大招。

  苏唯趁机扔了两个雪球过去，全部砸在了王驰的屁股上，王驰大喝了一声，手上攥着一个两个拳头大的雪球：“林哥唯哥，接招吧！”

  和他一起准备好的，还有五个队友。

  苏唯一见对面六个大雪球，知道躲不过，就背过身，学王驰刚才的样子，手上还在捏着雪球，准备一会儿就还回去。

  王驰还喊了个一二三，六人同时把雪球抛了出去，等了一会儿，没有被雪球击中的感觉，苏唯疑惑地转身，就见夏林站在他身后。

  白色烟气，从他惊讶微张的嘴里探出，模糊了夏林的表情，他只看清了一双眼。他们刚出来时，天上零星飘落的雪花已经停下，此时他仿佛又在眼前这双眼中看到了落雪，星星点点。

  苏唯第一次明确认识到，夏林比他高，下巴微微扬起的那一个小角度，让他觉得自己在仰望星空，星空深沉又璀璨，有种让人迷失的魔力……他已经听不清对面的王驰在欢呼叫嚷什么。

  “你们几个在做什么！”一道怒吼声突然传了过来。

  打雪仗的几人同时一激灵，转头去看，操场外站着瞪眼叉腰的张主任……

  王驰不知怎么想的，叫了一声：“跑啊！”然后整个人就绕过看台，向着教学楼逃去。

  那一刹，众人仿佛都丢了脑子，跟着跑了起来。

  张主任显然没料到胆大包天的学生都被抓住了，还会逃跑，一时愣在了原地。

  王驰跑得最快，第一个冲进了教学楼，还是以屁滑的姿势……

  因为鞋底沾了积雪的原因，变得非常湿滑，几乎是刚迈上教学楼的台阶，他就一个踉跄坐下了，向前滑了两米才停下。

  后面跟来的夏林和苏唯几人，停在了教学楼门口，愣怔过后，同时抱着肚子笑了起来，伴随众人笑声的，是下课铃声，以及王驰的大叫声：“操！”

  几人虽然跑进了教学楼，却也没逃过张主任的抓捕，下节课的上课铃声还没有响，打雪球的几人，一个不少，全部被请去了办公室。

  张主任的视线在十几个身上带着雪渣的学生身上扫过一遍，才面色沉郁地开口：“谁让你们出去的？”

  几名学生互相看了看，同时保持沉默。

  张主任又用锐利的视线把每人扫视了一遍，企图施加压力，然而众人仍然沉默。

  “夏林。”张主任这次直接点了名，“你说，为什么在自习课的时候跑出去？”

  夏林的脸上一贯没什么表情，这时候倒显得很淡定：“这节是体育课。”

  张主任：“……”

  在场的同学都对夏林投去了敬佩的目光。看着张主任抖着嘴，不知说什么的样子，苏唯甚至还有些想笑，心想：学霸大概是张主任唯一的克星了。

  “体育课已经改成了自习课你们不知道吗？”张主任找回了一点言语，瞪着几人，开始了长篇的关于纪律的说教。

  几人心照不宣，任说任骂，毕竟他们出去前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了。

  说到后来，张主任也现了，眼前犯了错的学生，是油盐不进，最后他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每人回去写一份检讨！下次月考谁的成绩退步，期末前就别上体育课了！”

  “啊——”王驰不禁叹了一声，对上张主任的冷脸，又连忙收了声。

  下达了最终处分，又教育了几句，张主任一挥手，把几个不省心的学生打了。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王驰有点丧，走在他旁边的几名男生，以及几名女生也没了一开始的好兴致，成绩这种事情谁说得准，万一下次退步了一两名，那岂不是就没体育课可上了。

  气氛低靡的人群中，有两人格外鹤立鸡群，苏唯看着夏林，眼中似乎还带着笑意，他动了动嘴，刚要开口，却被身后张主任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夏林先留下。”

  夏林定在原地，苏唯跟着停下，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眉心还不明显地蹙了一下。

  “你们先回吧。”夏林说道。

  苏唯却仍然留在原地，打雪仗是他提出来的，如果要承担主要责任，也应该是他。

  夏林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口轻轻说了一句：“我自愿的。”

  此时的夏林还不明白他为什么几次做出冲动的行为，他只知道，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