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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听闻I（第2页）
“我不记得成煜喜欢吃鱼。”
“偶尔换换口味也好。”沈良玉淡然
笑笑，盛了碗鱼汤递到江沅手边。
“也是。总要有些新鲜事方才有趣。”程端瞥一眼那碗鱼汤：
“成煜可有听说，前些日子，工部主事高俭府上遭了贼。”
江沅端碗的手一抖，鱼汤险些洒出来。
“高俭？”沈良玉看看那碗颤颤巍巍的鱼汤。
他是武将，大部分时间并不在平津城，是以朝中这些官员，很多他都需要想一想才能把名字和人对上号。
“嗯。”程端点点头：“据说是夜深时，人在屋中看书，有贼溜进书房行窃。”
沈良玉一怔：“可有丢了什么？”
他只听说过窃贼进库房行窃，从来没听说有人大半夜跑到书房去偷东西的。
“有趣之处便在这里。”程端啖一口鱼汤：“次日一早，高府的小厮慌慌张张跑去府衙报官，说是家中遭贼，不止撬了书房箱笼的锁，还拿金条打昏了家主和来访的客人。”
“东西……倒似乎是没丢什么。”程端顿了顿，夹块鱼肉放进江沅碗中：“毕竟书房里整箱整箱的金条银锭，都好好地在原处摆着呢。”
江沅沉默着给碗里的鱼肉剔刺。
这块鱼肉刺尤其多。
话已至此，事情再明显不过，一个工部主事，算算每月的薪俸，那整箱整箱的金条银锭，显然不是什么好来路。
“人醒后死活不说当晚发生了什么事。”程端哂笑道：“但既是让府衙的人瞧见了书房里满箱满笼黄白之物，这事情便由不着他了。
”
江沅还在剔刺。
一根接着一根。
沈良玉夹了块鱼中段，把刺剔干净了放到她碗中：
“这事后来怎么说？”
“自然是高俭手脚不干净。这些年经他手的工事，都藏着猫腻。”程端摇摇头，似是不齿：
“这人每每从户部领了银子，自己先贪墨一笔，手底下做事的人，亦都上行下效。这银子一层层盘剥下去，真正用到工事上的，怕是只余一两成。说到底，这一两成银子是万万不够的，便也只能在人工用料上动脑筋，最后修成个什么，大抵只有天知道。”
沈良玉听罢，若有所思：“这么说来，夜入高府行窃之人倒是无意中做了件好事。算得上是个侠盗了。”
这是沈良玉今日第二次夸她了。江沅心中默想。
“不能这样讲。”程端眯起眼睛，一双狐狸眼变得愈发细长：“那毕竟是个贼。今日入得高府，明日便入得陈府，刘府，谢府，又或是哪日入了沈府，成煜又当如何？”
又当如何？
当然是夹块鱼肉，剔好鱼刺，给人放碗里。
就像现在这样。
江沅咬了口鱼肉。
沈良玉笑着摇摇头：“怕是他没有这个胆子。再者，沈府里也未必有他感兴趣的东西。”
沈家世代为将，平日多驻扎在边城，平津城的沈府多数时间只是一座空宅，并不像那些常年在平津为官的人家一样，在府中藏金纳银，置办奢华珍贵的物件。
“可那窃贼感兴趣的不止是
财物。”程端舀了勺鱼汤，盛在碗中细细品尝。
“鲜而不腻。”他赞了一句，慢条斯理放下汤碗。
“他还差点儿污了方府二小姐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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