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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2页）

于宝山受伤后家里家外更是全靠张彩云一人，女人掌家的确不易，几个儿女能长大，全靠张彩云会钻营。所以当李晓梅第一个嫁到他家时，张彩云更有了钻营对象，她把地主敲诈长工那一套学个透，儿媳既然嫁到她家就要为这个家做贡献，谁敢不听就是与她作对。那时封建思想早已根深蒂固，嫁出去的闺女就是泼出去的水，孝顺公婆理所应当，不听话那是法理不容，要受人排斥，吐沫星子就能把你淹死！张彩云有仗势，也有能力整治媳妇们，所以她要压制反抗她的所有人，李晓梅在于家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的比猪差，现在一想起过往，晓梅还是恨的牙痒痒，所以再一看到时他们，她怎么也按耐不住烦躁的心情。为什么还要让她遇到他们！还要救这家人！她心里很排斥，但又没好的理由反对，李晓梅的手攥了又攥，手心抠出血痕还不知晓。

现实总与想法背道，晓梅心里再不愿意，于家四口也做上了他们的驴车，车本来就不大，这下更挤了，晓梅紧紧挨着李有福坐，只有这样才感觉到有依靠，有安全感。于家对她伤害太深，这让她不自觉得有种恐惧感。“你叫晓梅吧，我是你于伯娘，大叔，你这孙女长得可真好看，你老可真有福气”。张彩云来个自来熟，“我们这次可真幸运，要不是遇到您老，宝山他恐怕、、、、”还没说几句着眼泪像不要钱似的就往下掉，晓梅觉得实在恶心，假的让人厌恶。李有福可不知道这些，看妇人伤心，觉得自己男人遇到这事很正常，他哪知道张彩云在乎的只有自己，伤心是真的，主要是心疼钱。：“侄媳妇，快别伤心了，人活一世哪没有三灾六难的，人没事就好，伤慢慢养就是，你们这是要去镇上？”　一旁的于宝海道：“听说镇上有专治外伤的医馆，我们想去哪儿看看，大叔，您好人做到底，如果我们遇不到顺路车还要麻烦你老送我们一程”“遇到就算咱们有缘，也别折腾了，我就送你们去吧”李有福心软，别人一求就受不住。

李晓梅这个急啊，伸手拽拽李有福，还没说什么，李有福还以为她是想早些回家就道：“晓梅别急，一回到咱们村口，我先把你放下，先回家和家里说声，晚些了我再回去”晓梅更急了，她哪里是想家！是怕自己爷爷受牵连，说不定真要好人做到底，顺便连药费都帮人家付了！张彩云绝对能干的出事！：“爷爷，咱们可俩三天没回家了，大伯他们一定很惦记您的，要是有顺路车，可以让于伯娘他们搭车啊”晓梅不知道怎么甩开于家人，离他们越远越好，这辈子再也不想和他们有牵连！“哪有那么多顺路车，再说伤者不易动，再倒腾怕是要伤上加伤。你这孩子，想家了就先回去，你回家了你大伯也会安心”，晓梅这个气啊，怎么说才能让李有福明白呢？“晓梅几岁了？是不是觉得没意思啊，这是我大儿子，今年12岁了，柱子坐过来，陪小妹妹玩会儿”张彩云见儿子眼睛还在盯着那一筐小干鱼儿咽口水，“看你这没出息样儿，别盯着筐看了，那是妹妹家的，大叔，别介意啊，孩子小不懂事”张彩云嘴上说着，眼睛却也盯着干鱼儿和纸包看，偷偷咽了口口水，生活太艰难，家里人口又多，吃饭都成问题，经常饥一顿饱一顿，每天为一日三餐发愁。

52.一路

“呵呵，小孩子看什么都稀奇，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从亲戚家带回来的，孩子想吃就抓把，就是别吃多了，不是舍不得，是这鱼太咸了，吃完就想喝水，侄媳妇也尝尝吧，味挺好，就是口重”李有福还在那儿大大咧咧的说，张彩云也没客气，伸手就是一把，放进儿子手里：“爷爷要让你吃就吃吧，快谢谢爷爷”说完，自己也抓上一把，往嘴里连着放了几个点头道：“大叔，这鱼干可真好吃，可比我们在河里抓的鱼好吃多了！”“喜欢吃就吃吧，不过一会儿肯定找水喝”李有福也没拿这些东西当好的，吃就吃吧，他到什么也不在意，李晓梅在意啊，她现在真想夺下张彩云手里的鱼干，不是她小气，如果换成别人送一篮子都行，可唯独这个张彩云不行，想起她做的好事，晓梅就是心寒，他们一家子围在桌子上吃饭，却让她在地上伺候着，等众人吃完，李晓梅只能舔舔盆底饭勺，喝口凉水，剩下饭菜也被张彩云锁进厨子里。有时李晓梅饿得受不了时就嚼根高粱杆玉米杆，吸吸里面的汁水，或是咀嚼几口野菜。就连她生孩子阵痛过程中还得抽阵痛间歇时间给来接生的大夫做顿饭！她和婆婆就住对面屋，张彩云出来进去看看就走，而且她那天生孩子张彩云正好办酒席请客！接生的大夫对于家做派很不齿，对她这个受气的儿媳也是很同情，在接生后不但没吃晓梅做的饭还给晓梅煮了一碗疙瘩汤喝。女儿在堂屋拉了屎，张彩云拎起孩子一只小胳膊就拽到院外，骂声不堪入耳！那时李晓梅真想挖出她的心肝，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对别人家的女儿这么狠毒！

“爷爷，那可是郑叔带给二爷爷家的，”晓梅嘟着小嘴低声道。“你这孩子，今天怎么了，平时不是很大方吗，好好坐着有你二爷爷吃的！”李有福有些闹不清自己孙女想什么，为什么跟这几人不对盘！以前也没见过啊，更谈不上得罪晓梅了？李有福纳闷，晓梅在一边气闷。张彩云转着眼珠看看这个明显赌气的小女孩，道：“晓梅是心疼给你二爷爷家的东西了吧！婶子不尝了！柱子还不快把手的鱼干放回去”然后讪讪的笑道：“晓梅别生气，婶子和哥哥只尝了几个，是我们家太穷，没见识过”晓梅嫌恶的看看被放回去的几条小鱼，心道：回家就扔了！他们不嫌脏我还嫌呢！李有福不好意思的道：“小孩子喜欢闹脾气，又不是啥好东西，让孩子吃吧！”于成忠咽咽口水，看看晓梅缩了缩手。这时车上躺着的于宝山哼哼出了声，于宝海问道：“老三你觉得怎么样？”于宝山很痛苦的道：“疼，腿好疼！”“先忍忍吧！还得一个多小时才能到镇上”于宝海道。于成忠闷声不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搓着手不知道该干什么！张彩云在一边又开始抹眼泪：“当家的，你要有个好歹让我们娘几个可怎么活？”晓梅冷笑：“人还没死呢就哭上了！哭给谁看呢？”

李有福劝道：“人没事就好，腿伤慢慢养”张彩云哭道：“大叔你是知不道，我们家孩子多，都是张嘴等着吃饭的，就当家的一个男劳力，本就吃了上顿没下顿，他以这样我们以后还怎么活？这不只有等着饿死的份嘛！”晓梅撇撇嘴，装吧！就装可怜吧！自己的日子自己过，和别人说的这么可怜难道让别人替你养儿子还是帮你养家！于宝海受不了了，过去还是讲究本家观念的，张彩云这么当着外人一哭，好像亲兄弟不顾手足，不管他们事似的，的确也不好管，家家日子过的都是紧巴巴，自己都不够吃怎么管的了别人！不过他当着外人面这么一说，他再不说一句就显得他很没人情味，于是道：“弟妹可别这么说，宝山不是还有我们兄弟们嘛！我们大伙也不能眼看着你们饿死就是，有我们一口吃的也不会少了你们一口！”张彩云含泪感激的道谢：“谢谢二哥了，柱子还不谢谢二伯”于成忠低声道谢：“谢谢二伯”于宝海叹口气道：“以后有事就去找二伯吧！日子都不好过啊”

李有福也很同情这家人道：“是啊，有兄弟们照应着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好好把当家的侍候好，孩子们大了就好过了！”晓梅冷笑：就这一家子白眼狼，给多少也不知足！兄弟们是没少帮，等兄弟们需要他们帮时连鸟都不鸟人家！她记得于家老三后来去当兵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被当官的看上了，在转业时直接分到地方武装部们，等于宝海老儿子想去当兵找到于家老三时，不但没得到帮助，却被他暗地里使坏，在审查过程中刷了下来，别的原因没有，就因为于宝海家比他家过得好，这个二嫂子说话喜欢一针见血，常拆她的台。张彩云这人绝不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一路听着张彩云表演，晓梅板着小脸一声不吭，上坨村很快到了，李有福停下车想抱晓梅下来，晓梅说什么也不下，她就要看看张彩云接着怎么演！李有福没法只得接着走，镇上骨伤看的最好的医所上次李有福已经来过，这次轻车熟路把车直接赶到门口，于宝山还是由于宝海背进去，坐诊的大夫一看李有福认识就道：“呦！这不是李大哥嘛，这是怎么了？”李有福客气的道：“孙大夫，这是我半路遇到的老乡，干活被牛踢了，伤了腿，您给看看！”张彩云一见大夫认识李有福忙道：“大夫，我是他侄女，您帮忙给我当家看看，情况怎么样？要紧不？”李有福没说什么知道她这么说是想和孙大夫套近乎，好能关照一二，晓梅冷眼看着，心道：真不要脸，什么便宜都占，拉拉李有福的衣服道：“爷爷，咱们把人已经送到，不过是半路遇到的，也不认识，再不回家大伯一定会很担心咱们的”张彩云一听晓梅明晃晃的拆台，脸色变了变，恳求的对李有福说道：“李叔，你看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您老好人做到底，再等等我们”李有福还真下不来脸走，晓梅气哼哼的道：“爷爷，你再不走我就去找高爷爷！”李有福尴尬的笑笑，心道：这孩子今儿是怎么了？明显不对劲，出去转转也好，反正镇上常来，也知道晓梅做事有分寸不会乱跑就道：“去吧，想你先去你高爷爷那里玩会儿，一会我就去找你”晓梅无语，瞪了张彩云一眼，扭头跑了出去，来趟镇子不能白来，四处转转，顺便问问当铺有好东西没？

走进当铺，伙计见是晓梅迎上来道：“晓梅妹妹，今儿怎么有空过来？李大爷呢？”晓梅笑道：“我爷爷去买东西了，让我看看这里有好东西没？”伙计道：“没啥好货，都是小东西小摆件，倒是有一箱子杂书你要是喜欢了就便宜给你”晓梅一听杂书，那就看看吧，反正没事干！“那我就去看看，喜欢了我就让我爷爷来拿”伙计领晓梅去了后间，是有一个箱子，打开里面真是什么都有，书、纸、信件、刊物，看样是搬家丢弃不要的东西，卖了换来钱，晓梅蹲下仔细一个个翻看，书都是私塾里常用的书籍，和清末文本小说，信件也属于家书，没啥实质内容，里面还有几本字帖。

53.上门

晓梅看看觉得不错拿回家当字帖习字用也很好，就捡出来放一边，下面压得多是信件，有的甚是破旧，晓梅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拿着信封翻来翻去看，等注意到信封角上的邮票时想起来，这些邮票倒是有保存价值，年代越久越值钱，有了目标，晓梅从头开始仔细翻看每个信件，凡是有邮票的都被她收进空间地下仓库，孙中山□□头像的邮票多，其他的晓梅也没仔细看，上世倒听说什么龙票的，具体什么样她也不清楚，这里管线不太明，等回家再仔细看，这么一收拾箱子里少了一小半，晓梅不得不又拿出一部分，咋咋呼呼看着还是一箱子，出了里间找到伙计道：“小哥，我就要这箱子了，回家让弟弟妹妹练字用，你说个价我让我爷爷给你送来”伙计笑道：“这箱子没啥值钱的，你就给十斤棒子面吧”李家都是用粮食做交换，所以伙计习惯性的用粮食算价，晓梅道，好的，我去管我爷爷要，你等我！“说完跑了出去，转了一圈在当铺门口趁没人拿出一小袋玉米面，进屋喊伙计：“小哥，我爷爷去隔壁买东西了，玉米面放你门口，让你把箱子房门口就行，他一会就来拿”伙计把箱子搬出来放门口，又把小布袋拎进屋里对晓梅道：“小妹妹，那你在这等你爷爷，有事叫我啊”晓梅应声看四下无人，快速收了箱子闪人！有收获心情顿时就好，想象李有福那边实在不放心，还是跑回医所，到门口李有福正收拾车，于宝海又把于宝山背上车，几人陆续也都上了车，这是什么情况？晓梅搞不明白，用眼神问李有福，李有福咳了一声道：“晓梅，还不上车”晓梅一看就知道这是看完了有负责送回去啊！真是好人做到了底！

事情到这地步他能说什么！板着小脸闷声坐到李有福身边，回去谁也没说话除了张彩云，道谢了一道，感谢的话像不要钱一样！晓梅这才从话中知道真相，敢情李有福当了冤大头！于家带的钱不够张彩云厚脸向李有福借了钱，李有福被缠着脱不了身，这不看完大夫又得把人送回去！李晓梅一阵扶额，头疼啊！怕什么来什么，张彩云见李有福手头真么宽裕，不惦记才怪！

李有福知道孙女在生气，一路都没理他，就道：“晓梅，爷爷不知道你为啥不喜欢这家子，这家行事我也看不惯，尤其那婆娘，但是人啊谁都遇到难处的时候，咱们遇到了该帮就帮一把，就算咱们吃了亏就当买个心理安慰，遇见真不帮，我良心过不去啊！”晓梅很理解李有福心情，只是心里那道坎过不去，她太恨他们了！帮他们简直比扎她心还难受！她受的那些苦怎么算！她孩子受的罪谁来偿还！李有福不会理解，晓梅见李有福说了这样的话就道：“爷爷，不是我不想帮人，是他们不值得我们帮，你看他们都是什么人！说不定你帮了一群白眼狼，吃了你还要害你！以后咱们可理他们远点！我就怕他们象狗皮膏药粘上咱家！”李有福道：“帮人也有限度，咱们谁也不欠，要是上门来打秋风咱们就打跑他们！”晓梅轻笑：“好！咱们狠狠打他们一顿！”回到家天已经很黑了，这倒方便爷俩作弊，快到家门口时，晓梅狠狠给家里装了一车海鲜，有了上次经验，这次李家没再手忙脚乱，李贺春李寿春帮着往下卸，东西多给李有财留了小半车给李有财那边送去，怕二房那边做不好直接把晓梅留到那边帮着做，李二奶奶乐得不行，上次的海鲜实在是没吃够，越吃越上瘾，看着这么多东西哪有不开心的！

张彩云没让李晓梅失望，在事情过去半夜月后，张彩云还是带着大儿子大女儿上门了。但是去的不是她家而是李贺春家，因着李有福跟着大儿子住，稍一打听，张彩云就顺利找到。秋末大伙儿正忙着冬储，晓梅也跟张氏晓兰一起腌咸菜，李有福从空间偷渡一车盐几家分分都很够用很长一阵子。张氏见盐多也想多腌制一些东西，酱菜多加上腌黄瓜腌萝卜，雪里蕻也盐上办缸，老婆子耳朵（豆角一种）秋后正多水焯后也盐了一盆，要做的事情多，张氏和孩子们忙前忙后。正干着活，就听大伯娘院里来人说话声，很是热闹“这位是嫂子吧？我是泊头的，前些天我男人被牲口踢了，幸亏遇到李叔把我们送到镇上，不然我男人那条腿恐怕就耽误救治留下病根，那几天家里离不开人，这不刚有空就想过来谢谢李叔”。

“哦，原来是于家妹子，听公公回来说过，谁家没遇到过难处，能帮当然要伸把手了，于兄弟可好些了吗？”大伯母的声音。

“好多了，多谢嫂子，过来大忠二敏，叫伯娘，这是我俩个孩子，大儿子大忠和大女儿二敏”张彩云又忙着介绍自己的两个孩子。“大伯娘”接着两声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