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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麓川便将所有事情从头到尾对孙磊说了，只隐去了耿浩然那一节。然而孙磊这人平日看似沉闷老实，凡事却都洞若观火，&ldo;你是不是大学的时候就对林阅有想法了？&rdo;陈麓川喝了口酒，&ldo;你怎么知道？&rdo;&ldo;我记得有一回林阅似乎是给耿浩然送了一套衣服，你整一周都没怎么搭理他。&rdo;陈麓川笑了笑。&ldo;要不是耿浩然那一茬，估计你俩早就在一起了吧，毕竟林阅也对你有意思。&rdo;陈麓川一怔，&ldo;什么？&rdo;孙磊笑了，&ldo;怎么？你没看出来？&rdo;他当然看不出来，就林阅的态度，三回见四回躲，要是这都能看出来&ldo;有意思&rdo;，那他得多自恋才成。&ldo;咱们毕业散伙饭那次，你喝醉了，我替你打了个车，问你地址‐‐你那时候已经不住宿舍了，结果问了半天，你乱扯一通。那时候我本来打算把你扛回宿舍，扔c黄板上得了，是林阅主动过来，说知道你住哪儿，送你回去。&rdo;陈麓川听得发蒙，&ldo;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rdo;孙磊笑说：&ldo;你喝断片了呗。&rdo;&ldo;那她也没送我回去啊，我早上醒来是在宾馆。&rdo;孙磊暧昧地瞥他一眼，陈麓川忙说，&ldo;别瞎想，就我一个人。&rdo;孙磊耸了耸肩，&ldo;那我就不知道了，兴许她嫌你喝醉了哇啦哇啦吵得烦人，就把你扔宾馆了。&rdo;&ldo;还专门花两百块冤枉钱给我开个房？&rdo;&ldo;所以我说她对你有意思，不然常人谁耐得了这个烦。&rdo;陈麓川沉默，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他不由地又想到那个梦，这会儿心里生出一个念头，又觉得匪夷所思不敢细想，摇了摇头说，&ldo;我还是不信，我平时跟她打声招呼她都不情愿搭理。&rdo;&ldo;有人就这样的性格，特别喜欢口是心非……&rdo;孙磊喝了一会儿酒，忽说，&ldo;我又想起一件事，林阅以前找我打听过你申了哪所学校。我就是从那时候觉得奇怪，平时你跟她话都没说过几句，她怎么无缘无故关心起你的去向。后来我就观察了一下，班上答辩完请导师吃饭的时候，咱们宿舍挨桌敬酒，你给林阅敬酒的时候，她是两只手接的……&rdo;&ldo;这能说明什么？&rdo;&ldo;接别人的都是一只手，就你两只，你说能说明什么？&rdo;陈麓川仔细回想，还是摇头，&ldo;就这点蛛丝马迹，太武断了。&rdo;孙磊笑了，&ldo;你这是跟我抬杠还是跟你自己抬杠？要不你直接去问她，你们都到见家长的地步了，这都没搞清楚？&rdo;陈麓川只得将两家的恩怨跟他科普一遍，高中的事也稍稍提了两句，&ldo;所以她不待见我是有历史渊源的，而且这么多年，就没给过我好脸色看。这回……这回我有点儿后悔，在你婚礼上喝了点酒，一时莽撞……我要是照正常套路一步一步来，估计也没这么多事。&rdo;他闷了口酒，越发觉得苦闷，&ldo;我觉得这事儿我干得有点卑劣，仗着女孩子面皮薄，不好意思拒绝……&rdo;&ldo;得了吧，&rdo;孙磊不以为然，&ldo;且不说现在的姑娘个顶个的精明，从不让自己吃一点亏；她要是真不喜欢你，门都不会让你进……&rdo;&ldo;她要喜欢，为什么跟我提分手。&rdo;孙磊忍不住笑，&ldo;我看你以前应对狂蜂浪蝶不挺有一套的吗，怎么现在连初中小男生都不如。我是旁观者清。我说她对你有意思，你不信。但真只有照着这个思路，她的行为才解释得清。&rdo;他喝了口酒，替陈麓川分析起来，&ldo;你想，她如果喜欢你，结果生米煮成熟饭了，你一句好听的话都不说‐‐你那个什么交往试试不算，我觉得林阅够有涵养了，换成其他人，试什么试，爱谈不谈，不谈滚蛋……&rdo;陈麓川笑一声，又说，&ldo;可我们不都要见家长了吗？&rdo;&ldo;这让我想到一个例子，&rdo;孙磊说，&ldo;我老婆有个同学，如今二十六岁，算不上多大，不过家里着急，到处托人介绍对象。结果有个男的，无比殷勤，才见了三次面，就开始提结婚的事。后来一打听，那男的是同性恋。所以说，你婚都不求，就要见家长，猴急猴急地要把这事儿定下来，谁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