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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我已经过了十九岁易冲动的年纪。这次我没有和他同归于尽的心，我还要照顾七姑和小美。&rdo;&ldo;可以花钱买命，我帮你找最顶尖的。&rdo;&ldo;然后呢？&rdo;她失笑，&ldo;话题绕来绕去，还是绕回我不愿意选择的终点。&rdo;电话里只听见他细微的鼻息。他道：&ldo;你能做什么？没有任何资本可以和他抗衡。美若，据我所知，和兴现在几乎掌握香港过半的毒品jiāo易，不止拆家无数，还有大量货源流入欧美。保守估计，年jiāo易量以十数亿计算。&rdo;詹俊臣的消息与四九叔的qg报一致。&ldo;他做那么大生意，没有马脚？&rdo;&ldo;港府打击罪案力度一年大过一年，即使和兴那样的团体也收敛了锋芒，转入地下，很难清理，也很难找到证据。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rdo;&ldo;对局外人来说，或者很复杂。对局中人来讲，可能会很简单。&rdo;&ldo;美若。&rdo;&ldo;我是没有资本，不过我有自己。&rdo;他不再劝解，只说：&ldo;需要帮助时，给我电话。&rdo;刚放下，酒店服务生的电话随之而至：&ldo;詹小姐，有位靳正雷先生在楼下大堂等候。&rdo;靳正雷坐大堂酒吧，带个随从，一身黑衣，侧面轮廓很是吸引。美若发现服务生在偷看他。&ldo;我以为会在警局里见面。&rdo;她温柔地笑。小混蛋，又在他面前扮无辜装纯qg，明知道他丢不起那个人。靳正雷不理她，说道：&ldo;回去吃年夜饭。&rdo;他用命令语气，天知道他内心有多忐忑。只见面前人思索下，回道：&ldo;我没有准备新年礼物。&rdo;&ldo;要什么礼物？&rdo;天知道刚才那一刻，比他jiāo收货时遇上差佬更加令人紧张。&ldo;你等等。&rdo;美若上楼取一只胸针。复古花型，镶七彩的碎石，不昂贵不耀眼，但造型别致，想来小美那个年纪会喜欢。短短数分钟，靳正雷不停踱步，一颗心在&ldo;她跑了&rdo;和&ldo;她应该不会跑&rdo;两个猜测中徘徊。她缓缓走回来，没有换衣衫，手中也还是之前那只小包，靳正雷又不由腹诽：小混蛋，上去走一圈，分明是故意消遣他折磨他。七姑没料到他们会一起回家，满脸震惊之色，旁边的小美也是张大嘴，不易察觉地贴近七姑。&ldo;啊，起菜起菜。&rdo;惊愕不已的七姑往厨房跑，小美抓着她衣角紧跟进去。美若本想和小美说两句话，唯有作罢。菲佣送完茶，她就和靳正雷对坐在两边，默然无语。她不堪忍受他的注视，&ldo;我去厨房看看。&rdo;七姑道：&ldo;总算能回来团年。&rdo;她一个佣人，不好请美若回家；想去酒店陪美若，又担心小美一人孤单。左右难做。美若道：&ldo;七姑，我知你挂念我。&rdo;七姑老脸满是欣慰，连连点头说：&ldo;稍稍坐一会，马上就能上菜。&rdo;说罢又和菲佣在炉火前忙碌。美若调转视线，便看见妹妹。詹小美坐在木桌一角，正拿一块椰角往嘴里喂，撞上她的目光，手中的椰角缓缓放下来。美若在她身边坐下，开了手包，将礼物递给她。&ldo;喜不喜欢？毕业那天，我带着它，系上黑丝带。&rdo;小美的目光从她脸庞移向桌上的古董胸针，点点头。在半岛门前等她时，小美还那样活泼那样口齿伶俐，现在的沉默，足以证明内心的混乱。此时并非解释的适当地点，也并非好时机。美若向她笑一笑。詹小美一愕，随即把桌上的零食盒子往美若面前推了下。一顿年夜饭，吃得各有滋味。唯一开心的人，大概就是厨房里的七姑。靳正雷开车送她回酒店。按美若的设想，他会绑架她去某个住所，或者直接在宁波街将她锁在睡房里。这样斯文有礼，令她禁不住猜测，八年之后，他是否xg格大变。不由又回想起那声gān涩苦结的&ldo;再见&rdo;。&ldo;再见。&rdo;她在大堂前下车时说道。靳正雷目视她背影，踩着细高跟，臀rou款摆，消失于他的视线。他恼怒地捶了下方向盘。苦思数日，依然找不到约会他阿若的借口。靳正雷让手下定下美若同层的酒店房间，告诉七姑和小美道：&ldo;我有事出门两日。&rdo;靳正雷在房间连电视也不敢开，听见走廊响动便凑近猫眼细看。守候一日，对面房门终于打开，一个白金色头发蓝眼珠的高大生番走出来。靳正雷愕然，随即血往头涌，bào喝一声，开了门就是一脚飞踹。众手下不明内qg，随之上前殴打。不一会，酒店保安经理带着保安们上来，又是一轮混战。可怜那洋人，鼻青脸肿，指着靳正雷嗷嗷地骂。&ldo;死扑街，他讲什么？&rdo;客房部经理翻译道：&ldo;詹姆士先生要控告你，对他实施人身侵害。&rdo;&ldo;我还想告他呢！我出门，他骂一声中国猪。&rdo;他也后悔冲动，直接耍无赖。靳正雷手下纷纷附和。公关部经理在那边向生番解释。六月飞雪，詹姆士气得脸飙成血色，bào跳如雷。&ldo;由得他告，ji脚huáng，打电话给我律师。&rdo;公关部经理过来劝慰：&ldo;靳先生，对方同样是酒店客人，闹大了大家都失了体面。&rdo;靳正雷瞥一眼那间紧闭的客房门，说道：&ldo;你让2027的客人出来说话。&rdo;客房部经理愕然回：&ldo;詹姆士先生就是2027的客人。&rdo;&ldo;……姓詹的那位小姐呢？&rdo;客房经理查了记录，回来汇报道：&ldo;詹小姐已于昨日午间退房离开。&rdo;赔了大笔汤药费的靳正雷打电话给何平安：&ldo;平安，你放假就不用做事了？&rdo;何平安一头雾水。&ldo;下批货月底才到，我jiāo代过四万和阿飞跟进。夜场昨晚也去巡过，歌舞升平，什么事也没有。电影公司全部放假，只剩几个看更。大圈哥，我没有不做事。&rdo;靳正雷语滞，顿一顿问：&ldo;阿若退房，去了哪里？&rdo;&ldo;啊！&rdo;何平安失措，&ldo;我叫人去查。马上查。&rdo;美若租下薄扶林一间民居，趁新年清净，请了阿姨打扫卫生。门前有棵龙眼树，开窗可以望见郊野公园，七姑道：&ldo;坏境是不错，不过离家太远了些。&rdo;宁波街的旧居，从她逃离那天开始，已不再是家。美若问：&ldo;小美肯同你一起来？&rdo;&ldo;不肯的，我出门前一刻，她又改变心意。&rdo;七姑归置厨房用品，叹道，&ldo;这些天闹脾气，第一日出门。&rdo;詹小美好像探险，在庭院中检阅完房东遗落下的几盆花糙，又爬上消防梯，偷偷溜进二楼。主卧没有家俬，空dàngdàng的，衣橱倒是满满。她一件件翻看，挑一条黑裙在镜前比划两下，又拿起一瓶香水嗅了嗅，最后推开窗，眺望薄扶林郊野公园和水塘的景色。楼下七姑正在问：&ldo;家里什么也没有，怎么住？&rdo;&ldo;先将厨房规整好，可以开火。这两日睡沙发，明天我就去买家俬电器。&rdo;&ldo;小小姐会持家了。&rdo;七姑语气欣慰而怅然。院外有车停下，随即门钟叮咚响。七姑出去，不一会回来道：&ldo;小小姐，有人送家俬来。&rdo;靳正雷去家居店，一如既往的豪迈：&ldo;要一张维多利亚大chuáng，四个柱的那种，其他看着办，该有的都要有。&rdo;年节淡季，忽然闯进来一条大水鱼，经理心花怒放，亦步亦趋跟随，服侍周到贴心。以至于美若门前停靠三部大货车，除了家俬电器，连台灯和地毯也齐备。终于送走了安装的工人，何平安又至。他开一部银色捷豹，将车匙递给美若。捷豹和靳正雷的那部一模一样。想起当年生日，他送一只女装金劳，给她戴上后，喜滋滋说&ldo;很相衬&rdo;的表qg，美若扶额。何平安又送上一张金色信用卡。&ldo;阿嫂，既然回来，不要再闹脾气了。大圈哥讲，这个给你零用，平常逛街，名店直接签单就好，不用知会他。&rdo;美若接过掂一掂，问道：&ldo;这样待遇，有几人？&rdo;何平安尴尬：&ldo;一个也没有。&rdo;&ldo;你骗谁呢？&rdo;何平安唯唯，&ldo;是真的。&rdo;&ldo;真假都好，我不理。你和他讲，别给我发现有第二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