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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骥骑着火龙马,初初则乘坐一辆清油小车。那个时代乘轿者不多,因乘轿乃是“以人为畜”,于礼义不符,唯皇帝、王公、长者方能乘轿或肩舆,其他人多骑马坐车,轿子要到宋以后才逐渐流行起来。从伯爵府出来向西,路过长安城最热闹的西市坊,这里挤挤挨挨的许多店铺,天南地北,哪里的都有。初初将窗纱撩开一丝缝儿,看见皮肤黝黑身材高壮的昆仑奴,身穿色彩斑斓衣裳、露出蛮腰肚脐的胡姬,每一样都觉得新奇。也有许多贵族妇女,在夫君或家奴的陪伴下公然出行,有的带着帏帽,长长的面纱撩起披在身后,露出容颜,有的则干脆连帏帽都不戴,挎着男伴的手臂行走在街上。“夫人,”看见绿色窗纱下鬓影晃动,沈骥笑着问道,“想要出来吗?”那影儿轻轻摇了摇,沈骥一笑,忽而下马,从街边的一个摊贩那里买来一包东西,过一会,将东西递到车里。初初接过,热乎乎甜丝丝的泛着温暖的香气,打开一看,是糖炒栗子,上头几个已经剥好了的,她捻起一个放进嘴里。大慈恩寺位于长安城西郊的太兴山,原名慈悲寺,为前齐哀帝初年所建,那位皇帝信奉佛教,慈悲寺的建造过程却并不慈悲,为建此寺,劳民伤财,前后工期二十余年,动用了数十万民夫、千万两金银。太祖攻破长安城时,曾有人建议毁去此寺,盖因“其一砖一木皆民脂民血也”,太祖却以其超人的视野和胸怀终于没有听取这个建议,将寺庙保留下来,更名为大慈恩寺。时已近深秋,太兴山天蓝树黄,时而有灼阳,却已大有萧杀之色。从山路拐一个弯,便看见寺庙的一方檐角从黄绿色的山叶中显现出来。不是初一十五,上山拜佛的人不多,沈骥乃是官身,得以由知客僧迎接进入寺院深处。虽为寺院,大慈恩寺的房舍不是像后世一样一入门便是一尊巨大的佛像,前面香火缭绕供人跪拜。它们错落有致依山而建,巨大的斗拱,黑色的叠瓦脊划出简洁而庄重的脊线,鸱尾微微上翘,简洁秀拔。初初与沈骥行到一处缓坡,只见下面一处庭院被拥在火红的枫叶之中,白墙黑瓦的房舍十分拙朴,枫叶却红如流火,知客僧告诉他们,“这里是知秋堂,现下枫叶正红,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候。”有钟声从不远处传来,更显得人间静谧,沈骥对初初道,“去看看吧。”燕赜走进知秋堂,看见照壁上写着: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他看了一会,抬脚拐过照壁,一个知客僧站在墙角,见到他们迎上来,“檀越,这里已有……”一名劲衣侍卫立刻上前,“退去。”知客僧惯会察颜,见当头的青年二十余岁年纪,形容英俊,气度非凡,身后跟着的几人皆是昂藏矫健的龙虎之人,合十向青年施了一礼,默默得自退到原处。初初站在树下,手里拿着许愿的红签纸,察觉到什么,转过身。皇帝炯炯的目光,她一下子站在那里。有一束阳光穿过火红的枝叶,一片一片的叶子像火光中的蝶翅飞舞,就要燃成透明的影。澄光火影中,盛初初穿了一件樱草色的长裙,鸦青镶嵌绯色花纹的束带,橙红镶浅金仙草纹大袖罩衫像是一片赤红的云霞披到了身上,或是那枫叶燃烧成火,洒下来。她满头乌云只簪了一根簪子,斜插着一枚小小的玉梳,略微冷淡的表情在流光中让她看起来像一尊小小的玉人,燕赜知道她一向不爱装扮,却能把极致的简单映照出异常繁丽。两两相望中,皇帝向这边走过来。初初奇怪自己居然没那么慌乱,但随着他靠近的步伐所带来的一种受压迫的感觉依然存在,这个人的气势太强烈,可笑的是,自己对他的畏惧竟是从来都没有消失过。他在几步之外停住,初初抿抿嘴,向他欠身行礼。“你怎么会在这里?”皇帝问,这一场不期而遇,他和她一样措不及防。“今日该当回门,夫君带我出来走走。”燕赜沉默了一下,“阿骥人呢?”“在外面。”初初道。燕赜扬起眉,“他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不是的。师傅说,这棵树许愿很准,但须得一个人才好。”燕赜当然知道这棵树的规矩,其实是,许愿时与被许愿有关的人最好不要在旁边。轻轻问,“朕在这里不妨碍你吧?”初初摇头,“无妨。”转身欲将红签纸系在树枝上。皇帝却抬手将红色签纸拿下,初初一愣,抬起头,逆光中他的脸和表情都看不清,她只看见火一样刺眼的阳光,和头顶上繁复灼亮的秋红。“成风,”只听他唤道,赫连成风接过签纸,几步即跃上大树最高处,将它系到最高的一根枝上。签纸挂的越高,就越能够实现愿望……沈骥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陛下。”初初本怔怔地看着皇帝,听到沈骥的声音,丢下他,缓缓儿走到对方的身边,“将军,”她细细地唤,靠到他近旁。两个人之间和谐而又默契的样子,少女无意识的对对方的依赖,燕赜依旧站在枫树下,向着初初和众人道,“你们都下去,朕有话和阿骥说。”风卷起几片红叶翻飞在二人脚下,燕赜问,“阿骥,你还记得这里吗?”沈骥走到他的身边,“臣记得。”被选中作为三皇子的伴读,那年他五岁,燕赜只有三岁。彼时谢皇后身体不好,最后两年几乎都在这大慈恩寺的知秋堂度过,两个孩子常来到这里陪伴。燕赜道,“我到现在,也只喜欢这么一个女人。”一时间,仿佛看见当年父皇站在宫殿门口凝视的身影。沈骥跪下,娶了盛初初,无论前情如何、动机如何,在这件事情上,他于皇帝确实有亏。燕赜略微烦躁地摆摆手,“这件事朕也有错。”一时间躁乱不已,他也是人,怎么会没有愤怒与遗憾,隐忍不发,不过是因为与他的情谊和对她终究是喜爱。但经此一事,他们每一个都不可能再回复到从前。沈骥亦明白,只跪在原地默然不语。“起来说话,”皇帝恢复了平静,转过话题,“吴必火的前锋很顺利,你怎么看?”“是,”沈骥缓缓站起身,“刀贵妃(令大宠妃)虽为女子,却隐忍多谋,又唆动了大理数名大将,麾下并非无人。忽林诡谲多诈,臣以为,不宜太过冒进。“燕赜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宋毅的前锋突的太快,吴必火过于乐观,朕不喜欢这样。”一顿,“吴必火是老将,朕知道他希望速战扬最后之名,你去之后,却须多为朕考虑。”沈骥单腿下跪,“是!”皇帝沉默了一时,问道,“她与你母亲,相处的怎样?”“母亲不喜欢她,但……她应当能够处理。”皇帝看着他,“把她看好了,朕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晚饭时,沈骥告诉大家自己要提前起程的消息,钟太君点头,“好,好,你此去若能参战,必不要堕侮了你老子的威名。”沈恭与夫人张氏亦说了些离别话语,钟太君急令于氏领着下人将沈骥的行囊马匹随从备好,准备第二日一早出发。唯初初默默无语,直到二人回房,准备将息,宽衣时她忽然从背后抱住他,纤细的手臂揽在他腰间,沈骥一愣,握住她的手。“你真的要走了吗?”她的声音在身后细细的道。沈骥拍拍她的手,将她从身后转过来,抱到怀里。女孩开始细细地抽泣,将脸埋在他的怀里不肯出来,沈骥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那一种依赖和柔情,整颗心像是泡在温热的水里。忽然,初初仰起脸,主动勾住他的脖颈,吻上他。她的唇很软、很凉,带着娇甜的香味,小舌头怯怯地探进他嘴里,勾着他到自己嘴里逡巡。沈骥一瞬间就硬了,却还是试图从两人的唇舌交融间退出,“早上太把你弄的狠了,我怕你禁不住。”初初双臂搂着他的脖子,软软的,他却根本无法从这柔软的禁锢中脱身,她细细地道,“我愿意,将军,让妾服侍你。”打横儿将怀里的娇人抱到榻上,怕压坏了她,沈骥将初初置在自己体上,豆绿色的上衣除下,露出里面海棠红绣着牡丹的抹胸,这一方丝帛的质料很好,又薄又透,可以透过这艳丽的红看见里面的风景,晃晃的,尖尖的,沈骥哪里能够再耐的住。初初靠在他肩上,任他将自己的抹胸除下,沈骥扶正她,仔细欣赏烛光下小妻子曼妙的身体,晕黄的烛光在那瓷白的肌肤上好像涂上了一层光釉,美的不像是真的,他竟一时不敢下手,生怕自己一碰上去就裂了、碎了,或是亵渎了她,弄脏了画。初初星眸半闭,眼神迷离,柔顺地含住他哺进来的舌头。双腿被打开的时候她偏头咬住唇,沈骥压住她的腿儿细细打量,手指摸上去,沉稳的声音变得浑浊,“小初儿,你这里真小,我一根手指都容不住。”说着就上下其手地弄她,初初轻轻哼哼着似是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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