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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来这里了？”

  边雨转头去看，是方皓辰，他毫无损地站在边雨旁边，看上去像一个属于幻境的幻象。

  这的确就是一个幻境，边雨用方皓辰的梦境编制的幻境。

  边雨回答：“这里是时间的终点，我想来稍微待一会儿。”

  方皓辰抬起头，像是很清楚边雨现在的处境，于是他问：“你还不知道2o1的秘密是吗？”

  “……”边雨点了点头，“我不知道的不只是答案，我甚至不知道问题。”他想要揭开2o1秘密的真相，可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连2o1的秘密本身是什么都不知道。

  边雨说着，从天上摘下一颗眼睛，那颗眼睛在地上疯狂生长，最后变得比人还高，比人还大。边雨触摸着那没有眼睑的眼睛，那瞳孔变为了一扇门。

  “你来吗？”边雨打开那扇门问。

  “当然。”方皓辰说。

  在门的那一头，是一个边雨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中科院数学研究所的教学楼，他和方皓辰站在那里，看着这个场景之中的“方皓辰”快步追上“边雨”，这是方皓辰在中科院纠缠的边雨无数次中，极为普通的一次。

  【“边雨，6主任的课题‘关于电磁流体对人脑内部结构探索影响的数学模型解答’，阶段性成果是你带头做的吗？”

  边雨看了一眼方皓辰，歪着头有些神秘地答：“我不告诉你。”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方皓辰不解，他快步追上边雨，“这个阶段性的研究很有价值……”

  说到这里方皓辰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顿了一下，十分郑重地答：“边博士，你放心，我代表2o1，我誓我绝对不会抢你们的研究成果，也不会泄露你们的保密数据。”

  “就是因为你代表2o1我才不告诉你。”边雨笑着说，“我不告诉你你都这么纠缠我，我要是告诉了你，你还不要天天黏在我身上了？”】

  “你那时候很过分。”方皓辰看了一眼边雨埋怨道。

  “是吗？”边雨却笑得开心，“我倒是觉得你那时候很可爱。”

  方皓辰瞪了边雨一眼，边雨却不介意，他大大方方地拉过方皓辰的手，带着他去看其中的场景。

  “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边雨说，“在中科院的时候你告诉我2o1的研究方向是关于统一场的，可是6永安的研究课题和统一场毫无关系，2o1为什么会对这样的课题感兴，甚至还特意派你去招6永安进2o1呢？”

  方皓辰不回答，又一个眼睛从天上掉下来，边雨打开眼睛中的那扇门，拉着方皓辰去了下一个地方：2o1。

  确切地说，是2o1培训中心的电影院。

  边雨和方皓辰两个人坐在影院最中心的位置，上面正播放着以他们为主角的电影。

  第一幕是在边雨的宿舍中，“方皓辰”举着边雨的论文，两人对峙着。

  银幕上的“方皓辰”铿锵有力地念着——

  【“所以者拟通过数学模型模拟人脑结构建造级智能，并通过级智能实现……对统一场的认知。”

  “你研究过统一场。”

  “你研究过统一场为什么要拒绝我们的项目？为什么要拒绝加入2o1？”】

  “我不喜欢这一段。”边雨皱着眉头抬起手来，向放映厅挥了挥手，放映师傅便很快剪掉了这一段。

  “我很喜欢。”坐在他身边的方皓辰却学着刚刚边雨调笑他的样子说，“这是我了解你的开始。”

  “而且你的论文很重要，我刚拿回去就被程院长借走了。”

  “我知道。”边雨答。

  “开始时，我以为2o1是对这个课题使用的数学工具感兴。但现在来看，并不是，6主任的研究课题是‘人脑结构’，我的论文是关于‘人脑-级智能-统一场’的，它们的共同点并非是‘统一场’，而是‘人脑’……”

  边雨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顿，才道：“2o1或许并不是对课题所使用的研究工具感兴，2o1所感兴的说不定是6永安的研究课题本身——人脑内部结构。”

  方皓辰看着边雨笑了，他不说话，电影很快播到了第二幕，是在边雨宿舍的阳台上，“方皓辰”和“边雨”挤在一起。

  【“你猜得不错。2o1进行的的确不是统一场的纯理论研究。或者说2o1曾经的工作重心是统一场，但是现在不是了。”

  “现在的2o1实际上研究的，是一种能量。这种能量的产生类似于核聚变，但是不需要高温诱导，也不会释放大量的热。可是它的破坏力惊人，并且只会释放少量的γ射线，不存在辐射和污染问题，应用前景非常广阔。”】

  电影播到这里还要再播，边雨却忽然站了起来：“不用再看了。”

  “我怎么早没想到。”

  “你这时候就已经告诉过我了，2o1现在在研究的并不是统一场。”边雨低下头，自言自语道，“统一场的确是2o1的研究目标，可是对于现在的2o1来说，对于统一场的研究只是一个幌子，真正在研究2o1秘密的人，只有程院长，他所关注的，是在研究统一场的过程之中，2o1所现的别的什么。2o1的秘密并不是统一场，而是它所现的那样东西。”

  那一场爆炸，那一场在老基地中生的爆炸。

  电影院的场景迅融化，周围变为老基地的模样，昏暗的烛火之下，机器嘀嘀嗒嗒地响个不停，而场景中的“边雨”正在为“方皓辰”翻译莫尔斯密码，那时的他们还不知道，他们将翻译出来怎样惊心动魄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