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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此处的国师不由的惊骇。只是拂袖一摆,竟是在顷刻间灭了阴魂厉鬼。她走到床前,小心翼翼的握住楚汐的手。垂下的眼,睫毛轻颤,吐漏出的话,惊心的足够心伤。“汐儿。”一声的叹息,好似跨越了千年。痴儿,痴儿,你怎的竟在千余年前为自身魂体下咒,只为与我重逢。你可知这般,只会让你在这一世,孤苦伶仃半生殒命。而我,竟是也这般的痴了一世,心心念及的与你相遇。不想,又是害了你。害了你。“怎么?白梓惗,终于记起了是不是?呵,没想到还未等本座出手,你倒是提前一步苏醒。”南冥雨嘴角掀起冰冷的弧度,冷笑道,心里却是警惕起来,她当然知道恢复大巫力量白梓惗的强悍。“看看你千年前做的好事,这般还想再害汐儿一次!痛快的你。。。。。。”未等南冥雨说完,白晓宸,不,正确的说是白梓惗站起身子,睁开的眼,触目惊心的重瞳。“我知道的,阿雨,仪式就拜托你了。”想来没有想到白梓惗这样的痛快,南冥雨一愣,冷笑道:“啧,白梓惗,你最好别打什么鬼主意,本座既然想拿你祭天,自是做了万般的准备,你休想离开!”“你放心,我自是不会离开的。本就是我种下的因,这果自是我一人结了。”她说着,转头看着床上昏迷着的楚汐,目光柔和的碎满。“何况,汐儿千余年前为她魂魄下的咒因我而起,否则也不会在这一世落得这般。”一道闪电哗啦一声划破天际,倒影下的亮光,好似毁天灭地,亮光照亮了她的半张脸,可偏偏让她柔和了眉眼,脸颊温柔的弧度,悲伤地裂开了痕迹。我,恋爱了。在十八岁那年。本以为一世中断。只是不想,竟在一下世。又爱上了那个人。同一个人。在,十八岁那年。。。。。。。原来髪祀本就是为守护东莱晨汐用她白梓惗自身的血肉炼制而成的式神,只是不想后来白梓惗因战事亏了身子,又在一次阴阳事上,殒了命,魂魄支离。而东莱晨汐竟然以自身血肉祭天,重碎白梓惗的魂魄,与天许誓,下世相遇,连理姻缘。因是逆天之事,断不能被天道允许,而髪祀又是白梓惗为东莱晨汐锻造的保命式神,东莱晨汐要拿已身祭天,髪祀要保全东莱晨汐,这么一来二去,竟是让髪祀变成逆咒尸鬼,本是保命式神,最后竟成了下世取东莱晨汐的巨眼大妖。而白晓宸之所以会在妖冥城被魁谛大傀截杀,道了句‘汝虽白家后人,做出犯上之事,当即不留’这话,只因髪祀是白梓惗用自身血肉锻造,而魁谛大傀乃至整个妖冥城是白梓惗炼制而成,白晓宸要杀髪祀,魁谛大傀自是不会让白晓宸杀了‘主人’血肉,所以才会有白晓宸被追杀之事。妖冥城本就是白梓惗所携带的空间,因其突然间离世,才会让妖冥城无人看守,以至于失衡,机缘巧合下成了妖怪们的休息买卖场所。不久前妖冥城空间阵乱,也是因为白晓宸魂体的受伤,空间不稳所致。救楚汐,其实不难,只要破了千余年前的诅咒,杀了髪祀的主身,那么,楚汐也得救了。白晓宸身上的蛊虫引子,就是催动祭天的按钮。在毁了白晓宸的同时,旁人关于她的记忆也会随之消失。也就是说,她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痕迹会被天道毁灭。没有人,再会记得她。三天后,她站在悬崖设立的祭台上,素衣散发,崖上烈风阵阵,空中阴云密布。她看着祭台前案桌上的白色晶莹断臂手骨,那是当年东莱晨汐为救她一次想要自我了断而断下的一臂。惶惶然的,千年余前,而后,惶惶然的,千年余今。她抬起头,前方由着南冥雨带领着的阴阳师们将她围住,地上画着血红色的咒,闭眼沉吟。认识的,不认识的,白家的,秦家的,几乎整个京师实力高强的阴阳师都被南冥雨‘拎’了过来。上空开始电闪雷鸣,紫色的闪电在空中浓云中如游龙一般钻入云层,而后劈开。汐儿。一道紫色闪电哄得劈开云层,笔直地俯冲而下。我。闪电势如破竹,巨大的亮光冲到地面。喜欢你。轰的一声一阵炸裂,烟尘而起。尘归尘,土归土,姻缘断,往来无兮。而后,一经数年,谁会记得,那年的少年,摘下了一朵桃花。花落,情乱,掉了一地的花雨,漫与天空。楚汐木木的坐在龙椅上,周围的一切漆黑一片,她只是看着手中的一个用着蹩脚针法缝制的荷包,困惑的神情一遍遍的抚摸着。她,感觉自己在这里坐了好久,好久。而手中的荷包又不知为何握了好久。明明记不得,可偏偏就是不想将荷包丢弃。这是谁的,而她,又是谁?她迷茫的抬起头,手指却是细心的一遍遍抚摸着荷包。只是,突然间,漆黑得前方,慢慢的被一丝光亮挤开了口子,渐渐地,亮光扩散,出现了一个门的轮廓。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站在那里。向着她伸出了手。“汐儿。”你是谁?楚汐问着,疑惑的看向伸出手的那人。“该走了。”看不清面容,可是,为什么觉得对方笑的温柔。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被恍然拉入怀中。周围快速的亮了起来,楚汐抬起头,看向对方。陌生的却是熟悉。☆、她是谁?楚汐任由那人抱着,疑惑的神情中有着连她都不懂的忧伤。不懂得,不明白的,可偏偏,手掌抓住那人的衣襟,不想放开。生怕的,一不留神那人就会消失一样。“汐儿。”那人笑着,脸上的表情明明被一层光挡住,但楚汐就是懂得,那人,是笑着的。“该走了,汐儿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宁儿还在等你。”见楚汐困惑的看向她,那人又是一笑。“瞧我,倒是忘了,我们的孩子,我想了想,小名宁儿。宁宁静静,平平安安。汐儿觉得如何?”孩子,宁儿,你觉得好,那便是好的。“是吗。”那人应道。你不跟我走吗?楚汐不解的拉住对方想要推开她的袖口。还有你是谁?对方一怔,忽的笑了,却是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一样。那人喃喃自语。“是了是了,该是忘了,忘了。。。。。。忘了也好,也好。本来就该忘得吧。”说着她抬起手,手掌温柔的摩擦着楚汐的面颊。“汐儿,我,重来没有后悔爱上你。谢谢你,敢和我相爱过。所以。”她顿了好久,面上的光亮逐渐变淡,一张清秀的脸,温柔的好似弥散了霓裳。“忘了我吧。”什么!胸口一痛,楚汐意识迷糊起来,层层淡淡的影,或是悲伤的,或是快乐的,模糊的,变淡,变得透明。睁开的眼,入目的是老师以及南冥雨焦急的脸。“汐儿?”南冥雨关心的说道,然后扶起想要坐起的楚汐。“老师。”见老师明显憔悴了很多,楚汐轻声的唤道。“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焦清河欣慰的摸了摸楚汐的头。“可是想吃些什么?”楚汐摇了摇头。“老师,孩子在哪?”听罢,焦清河和南冥雨皆是一愣,两人彼此快速的对视一眼。汐儿,怎么记得孩子?难不成仪式出现了问题?“小世子在隔壁的卧房,汐儿想见,师傅这就给你抱过来。”不多时,焦清河怀中小心翼翼的抱着婴儿进了屋,楚汐也不知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只是看着怀中眉目精致的婴儿。生的是个女婴,孩子长得很好,小小的眼,小小的鼻,小小的嘴,睁开眼,哼哼的舞着小手,许是母女天性,孩子很是舒服的躺在楚汐的怀中。这个孩子是她生的,她记得。虽说女子生子鲜有人知,可孩子是她的,她知道。怀胎九月,那时小小的婴儿还在她的肚子里,而现在稳当的被抱在怀中。心中好像海绵一样,因为怀中的孩子,软的一塌糊涂。鼻子,眼睛像自己,眉毛和嘴像。。。。。。楚汐忽的一怔,像。。。。。明明好像就在嘴边的名字,可是偏偏就是说不出对方的姓名。记忆里,身旁应该是有着一个人时常的傍着自己的,努力地,努力地想,可越往后想,本就模糊的影子越来越淡,逐渐的,回首望竟总是自己一个人。独自一个人在树下乘凉,独自一个人在卧房,包括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对着腹部的孩子说话。“汐儿,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耳边传来南冥雨担忧的声音。楚汐怔怔的,直到脸上的温湿,以及沿着脸颊坠落到手背上泪滴,才怔然的摊开手,泪珠竟是滚滚而下滴落。一滴滴,像是断了线一样。“本宫,本宫无事。”泪珠还是兀自不受控制的滑下,怀中的婴儿还在依依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舞着小手拍打着楚汐的胸口。然后,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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