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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昊大概是在十一月底抵达长安城的,奉上求救文书,然而唐朝君臣唯有面面相觑罢了,终无一策应对。
——若不先打通河西,怎么可能救援安西、北庭?可陇右还在蕃贼手里呢,欲复河西,何其难哉!
李岘在陛见时表示:“近岁东方无警,各镇静谧,淮上、两浙若是风雨顺调,来年供赋,可望倍之。且用李长源旧策,以败绢与西羌易蕃贼之牛,召聚流亡,屯于关中,也可稍解粮荒,稳定长安米价。如此期以五岁,倘若天公作美,积得十万军三岁之粮,斯可言规复陇右、河西矣。
“然亦不可旁兴无益之师,空耗有数之粮。有如今岁赐以钱帛,命朔方兵西出,以扰凉州,而其实寸土不得。虽李朔方云牵制蕃贼数万大军,其情亦不可知真伪……自然,李朔方忠臣也,不至于欺瞒陛下——然其攻下和戎城便退,报称出兵四千,斩杀蕃贼千数,则当面之敌最多万余,所云数万,不过得自哨探、细作之言,未必确实……”
总而言之,咱们慢慢积聚,慢慢练兵吧,别再着急打什么反击仗或者牵制仗了。
翌年是大历三年,召裴冕为中书右仆射,复为宰相;以第五琦不能抑制京师物价,改任韩滉为户部侍郎判度支,与刘晏分领诸道财赋。
旋即得报,幽州军变,朱希彩、朱泚、朱滔合谋杀死节度使李怀仙,旋朱希彩自任幽州留后,上表把老长官李怀仙骂了个臭死,说他专横跋扈,阴结叛逆,有不臣之心——前年李抱忠去增援田承嗣,那就是李怀仙所主使的!
唐廷对于此事倒是乐见其成,终究李怀仙确实桀骜不驯,摆出来半割据之势啊,而至于朱希彩上台后会不会比他更糟……日后再说。于是不但准奏,还在数月后直接加授朱希彩为幽州节度使。
唐廷忙着积聚,不愿再起兵戈,耗损钱粮,因此对于关外各方镇多采羁縻之策——只要你不明着竖起反旗来,不管怎么搞,朝廷都可以当作没瞧见。而且天下也并非表面上的平安无事,如岭南蛮梁崇牵称平南十道大都统,割据容州,番禹冯崇道与桂州叛将朱济时亦攻陷十数州,容管经略使王翃募兵围剿,数载都不能平定。好在那么偏远的地方,用兵所需钱粮物资,朝廷自然就不管啦,任凭王翃就地征集。
数岁以来,因为国用不足,四方臣僚乃6续上奏,献言献策。此前李汲、颜真卿在魏博计田亩收取附加税,早有奏报呈上中枢,李豫乃使宰相们评估,最终定于大历元年开征“青苗钱”,即夏税时向每亩青苗征税钱十五文——你若不耕种,任凭抛荒,自然就不收了——以补官俸之不足。
然而天下州郡,过七成都掌握在各镇观察、节度手中,且其中还有半数,是长年不向朝廷缴纳一粒米、一文钱的,于是青苗税之征,白白便宜了藩镇,对于朝廷财政的补益却相当有限。因而去岁更出新政,以均田久废,租庸难收故,以京兆府为试点,普收田税和户税。
新政的内容包括:增京兆地税为上田每亩谷一斗,下田六升,即便荒田也要收谷两升;以财力高低核定户等,共分九等,上上户每年征钱四千文,下下户每年五百文……
此政一出,税钱倍之,但只有一半儿真的收到了地主身上,缙绅们仍有种种办法,将之转嫁给小农甚至是无地的佃户,遂使民怨沸腾,逃亡者日多。第五琦之被贬,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在——他是被朝廷抛出去当替罪羊了——但韩滉上台之后,不但并未更改此政,或者降低税率,抑且更行之于朝廷直辖的同州和河中诸州。
因为收得钱粮,这是实实在在的,起码京官儿不至于再拖欠俸禄了;至于老百姓不稳或者流亡,只要责成地方官好生治理,把皮球往下踢便可……
而且吧,今岁关中风雨调顺,应该是个丰年,那不趁此机会赶紧多征些赋税,明后年若是荒歉,想收都收不上来啊!
但即便征收重税,大头还是要用在即将到来的新一年的防秋上,李豫不禁犹疑加肉痛——这吐蕃已经连着两年,并未大兵聚集陇上,压逼大震关了,今年不至于来吧?有没有必要再次聚集十数万兵马于泾、陇之间呢?
兵马在镇,自然由节镇开销——否则他们就该给朝廷上贡啊——然若诏命助守,朝廷就必须颁赐开拔钱,还须担负一部分的粮草物资,耗费甚巨。
乃问郭子仪,郭子仪却也不敢打包票,说蕃贼本年必定还是主攻安西、北庭,不会侵扰关中。尤其蕃贼细作布于两京,捕不胜捕,而朝廷又是个筛子,则一旦自家言语泄露出去,削弱防秋的力度,说不定吐蕃方面因应情势,反倒会趁虚而入呢!
于是建议李汲遣干员西出,去询问前线将帅——起码这责任老夫不担啊。1
由此李豫便向凤翔、泾原、会州,以及朔方镇派出了使者。其中受命前往朔方的,乃是兵部侍郎贾至,由神策军将浑瑊率百骑卫护。
浑瑊虽然是胡人,却除了相貌稍稍与中原人士有所差异外,日常服饰、举止,无不从唐,甚至于刻意迎合京师风俗;而且他自入长安之后,还遍访名师,学习典籍,最喜读《春秋》和《汉书》,由此深得李豫的喜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豫简直把浑瑊当成过去的李汲一般来信用。
当然最重要的是,李汲终究跟儿子李适走得比较近,而浑瑊平素甚少结交王公大臣,似乎比李汲还要可靠些哪。
因而此番才特命浑瑊护送贾至前赴朔方,也算是开恩给年轻人放个假,让他回家乡去看望一下父母、亲眷。
贾至对这员胡将自然也刮目相看,不以公卿之尊而轻之——除浑瑊本人的因素外,也在于连续两代天子为了制约外镇,更为了保身家之安全,极为重视北衙禁军,且往往使阉宦掌其事。本来那票没卵子的但凡穿上红袍,就不好惹啊,则禁军将校多出彼等麾下,敢于不放在眼中的,大概也就只有宰相们了吧。
贾至贾幼邻,乃是名门之后,天宝明经,以校书郎起家,真正的清流显宦,文采显扬于当世。因而一路之上,他见浑瑊好学,但歇息时必不释卷,趁机耐心加以指点,很快便拉近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浑瑊趁机问他:“贾公此前,可曾去过朔方否?”
贾至笑笑:“曾欲去来,奈何未达……”顿了一顿,解释说:“至德元载,吾奉玄宗皇帝之命,随诸公自蜀道而往朔方,以传国宝、玉册授肃宗皇帝;然才至顺化,便迎见大驾,因而未能更向北行。”
乃命从人就包袱中抽出一卷纸来——那都是他历年所写就的诗赋文章,因为年过五旬,自知去日无多,于是经常带在身边,反复整理、修订,以便传诸儿孙——翻到一篇,就马上指点着对浑瑊说:“当时曾做此诗,题为《自蜀奉册命往朔方途中呈韦左相文部房尚书门下崔侍郎》……”
浑瑊虽然好读经史,却极少涉足诗赋,见题先是一愣,心说好长的名字……
其实题目中所云“韦左相”,就是韦见素,“文部房尚书”是房琯,“门下崔侍郎”是崔涣,三人本是奉李隆基之命,被迫承认既定事实,北上册封李亨做皇帝的正使,其身后跟着一大群诸司百僚,才刚做上中书舍人、知制诰的贾至也在其中。
当下贾至将手稿递给浑瑊,自己扬声背诵道:“胡羯乱中夏,銮舆忽南巡。衣冠陷戎寇,狼狈随风尘。豳公秉大节,临难不顾身。激昂白刃前,溅血下沾巾……于役各勤王,驱驰拱紫宸。岂惟太公望,往昔逢周文。谁谓三杰才,功业独殊伦。感此慰行迈,无为歌苦辛。”2
浑瑊侧耳听罢,不禁鼓掌道:“壮哉……妙哉啊贾公此诗!”
其实他压根儿有听没有懂——寻常诗赋过百字他便头疼,遑论这冗长的一大篇啊;抑且贾至一口东都洛阳腔,日常交谈无碍,而等吟起诗来,纯粹西人的浑瑊就听不大明白了。他只是听其中有“白刃”、“仗剑”、“铁骑”几个词,觉得应该是相关时局、兵事的吧?
当下又听贾至解释了几句,浑瑊瞅个空档,赶紧转移话题:“末将老家,便在朔方,我浑族于开元初内附,设州于灵州之南,州名皋兰,城名鸣沙。因而朔方的风土人情,末将最为稔熟,圣人乃遣末将卫护贾公北上……”
就此向贾至详细介绍朔方镇的地理环境、风俗状况,这才终于把诗歌这一自己苦手的话题给绕过去了。
他们所走的,大致是当初肃宗李亨自灵武南下的老路,只是方向正好相反——出京西开远门后,沿大路西行至凤翔,复折而北上,过定安、彭原、顺化……顺化本名安化,当日李亨驻跸于此,特命改名,是庆州(顺化郡)的治所。
此后道路逐渐狭窄,溯马岭水北上,过温池县抵安乐川,继续向北,进至黄河东岸,那就是灵州州治回乐县了。温池县已入灵州境内,周边散布着烛龙、安乐等数个羁縻州,风物与关中迥然不同,数百里内少见耕地,唯有一望无际的草场、漫山遍野的牛羊……
而且再无正规的道路,更少驿所,好几个晚上,他们都要寄寓在胡部的帐幕之中。好在浑瑊出身于此,与各部都很稔熟,有他先跑去打招呼,胡人乃纷纷出帐恭迎天使,并且奉献美酒、羔羊来款待这一行人。贾至年岁大了,肠胃虚弱,于那些膏肥的饮食,往往吃两口便觉腻烦——而且还太咸,果然灵州是个产盐地区——浑瑊倒是如鱼得水,精神异常的亢奋。
他还时常用马鞭指点着草原上牛羊,对贾至说,看这状况,某某部又较从前繁盛了,牲畜较我当年追随家父前往陇右时,多过将近一倍。贾至听了,满口敷衍,其实心中不喜——这还是唐土么?胡部日盛,将来某一天会不会起而噬主,反倒成为我唐的心腹之患哪?
其实吧,若在安史之乱以前,即便贾至这种纯粹的中原文人,也不见得如此忌惮胡人、胡部。相反,那时候两京流行的就是胡服、胡饰,甚至于将传入的胡俗作为新兴风尚,士人每每乐饮西域蒲桃美酒,且最好以胡姬歌舞弹奏佐之……
没办法,谁叫八年叛乱,领头姓安、姓史的全都是胡人呢,胡兵从之,曾经践躏两京,官民遇害者不知凡几;而后官军收复,回鹘兵又来烧杀一回;再往后陇上羌胡为乱,吐蕃迫近凤翔……这就使得唐人普遍地一变为疑忌甚至是敌视胡人了。
只是身边的浑瑊也是胡人,贾至只得将心中不快尽量按压下去,起码不使表露于外。再考虑到此去朔方,什么浑释之、白元光,还有一大票胡将在等着自己呢,不由得更添愁闷。
某次夜宿之后,翌晨起身,浑瑊跑来问贾至:“方听部中胡人言,云李帅不在回乐,也不在灵武,而南下皋兰州练兵,则贾公是仍往灵州去来,还是转道鸣沙啊?”
贾至犹豫了一会儿。他是真不想去皋兰那种羁縻州,再满眼所见都是胡人和牛羊,但考虑到浑瑊老家就在鸣沙城,而皇帝派他护送自己回来,也有让其探亲的意思在,由是便问:“令尊安在?”
“据传家父留守灵州。”
“则卿乡中还有什么亲眷?很想返回皋兰去么?”
随即找藉口道:“朔方节度使本驻回乐,并未移镇,而我身为天使,自当于回乐城中宣读旨意……然若浑卿想要回乡的话……”
浑瑊明白贾至的意思,赶紧叉手躬身:“瑊此来是为护送贾公,岂敢以私废公啊?既然贾公说当于回乐宣旨,自然还是照原计划,往灵州回乐县去来。末将当遣人先期赶往鸣沙,致意李帅,请他归回乐去迎贾公。”
就此继续北上,数日后抵达灵州回乐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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