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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许多结果今天还出不来，秦越给卓莲枝说了情况，卓莲枝要他晚上带舒继业过去吃饭。下午四点左右，舒继业终于停下来休息了，他拎着刚买来的新鲜水果，饮品和小糕点靠近秦越：&ldo;先吃点东西，今天还有个结果待会可以拿到，再等半个小时我们就回去。&rdo;秦越抓过蛋挞就咬，含糊道：&ldo;我妈要我们过去吃饭。&rdo;&ldo;那行，你身体现在很健康，阿姨肯定很高兴。&rdo;秦越瞪着他说：&ldo;早就没事了。&rdo;&ldo;是是是，以后记得坚持锻炼，早起早睡就够了。&rdo;秦越斜睨他嘲笑：&ldo;今天不知道是谁在睡懒觉，八点多才爬起来。&rdo;&ldo;……以后我会做好榜样。&rdo;秦越嗤笑：&ldo;你才要坚持锻炼，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长成那样的孕妇，我就踹了你。&rdo;他随手指着医院大厅路过的大肚子孕妇告诫舒继业。那孕妇的肚子很大，似乎即将临盆的样子，她端着茶杯，行动缓慢小心，发胖的脸上挂着恬淡安宁的笑，闲散的看着一楼电梯出口，似乎在等什么人。舒继业摇头笑：&ldo;我要能，我就给你生个孩子。&rdo;秦越噗嗤大笑，浑身颤动不已。舒继业随手往他嘴里丢进一个草莓，秦越鼓动着腮帮子，嗷嗷吃掉，笑得眉眼弯弯的，舒继业莞尔：&ldo;总算心情好了？&rdo;&ldo;……我心情一直很好。&rdo;秦越辩解。舒继业点头吃东西，不时看看手表时间。&ldo;差不多了，我去拿单子，你在这等我。&rdo;舒继业起身走开。秦越点点头，望着舒继业远去的背影，莫名想起哪儿看到的一些句子，如果有个人能为你忙前忙后，那个人必定是在乎你的。如果能为你忙一辈子，那就是幸福。此时在他心里，的确感觉到涌出的幸福，不是浓烈的，也不是激动的，却是无与伦比的自然。秦越嚼着甜滋滋的水果，愉快的哼出了不知名的歌曲。他闲散的左顾右盼，看拥挤的医院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群，他又不经意注意到那个大肚子孕妇还等在电梯的对面，她似乎着急了，拿着手机在不停的摁键，脸上也不再挂着恬淡的笑容。秦越吃多了水果又想吃点别的东西，最好是咸的、脆的，他立即行动起来，将没吃完的水果塞进包里，提着包晃晃荡荡走向医院对面的商店，与孕妇擦身而过。几分钟后秦越边吃着薯片边往大厅走回来，他专心于零食和手机短信，并未注意到身边的人群中有谁。但强烈的一股他正被人注视的感觉使得秦越浑身一个激灵，骤然扭头看向一处。那个站了很久的孕妇，秦越不认识，他有点愣，也似乎松了口气。但视线一偏，看见孕妇身边的人时，秦越心里像被鼓敲了一下。那不是别人，那是关文的亲妈，曾经是他的邻居，他亲切的阿姨，甚至是他的干妈。让秦越犯怵的不是遇到这个人，而是再次遇到，这位阿姨的眼神，一如当年……充满对他的敌视仇恨，赤裸裸的用怨毒去形容都不为过。秦越最怕这样的长辈，冰冷的眼神，失望的叹息，无声的蔑视，一点一滴都令人窒息，会让他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做，不知道说什么话，不知道该哭该笑。他甚至觉得当初对他又打又骂的父亲是他可以忍受的，却总是在少年时期午夜梦到关文的母亲，那样沉默无声的眼神，紧紧的，盯着，盯着他，隔着一道门，一个阳台，一扇窗子，一条街……只盯着他。就是那样无声的窒息，让他落荒而逃，甚至找不出更多的理由和言语去跟关文解释什么。他就那样匆匆的逃离a市，逃到c市去读书。见不到关文是令人难过的，但是见不到关文的母亲，他从精神上抛下了半个石头。曾经只要撞到那个眼神，秦越就会萎缩的收回依恋的视线，连回头看一眼隔壁家阳台的勇气都消失。他甚至错开时间，不敢轻易的出门，就怕打开门，在楼道里对上那双眼神。他后来在c市给关文的信中简单写过一次：我害怕你妈妈。关文的回信避开了这个问题。秦越后来又反思，也许他那样说是自私而片面的，搞不好关文和他一样，害怕他的妈妈。或许人从内心都有刚强叛逆的一面，表面上的所有打骂呵斥，疼在身上，倔在心里。疼着疼着就麻木了，被父亲打骂，冷不丁他还会爆发出&lso;你打死我算了&rso;这样的叛逆语言。出门撞见关文家暴躁的父亲，那位父亲冲着他冷哼几声，他也可以倔强的扭头无视，在心里冷哼一声还给他。唯有遇到关文的母亲，秦越无所适从。有戏语说眼神可以杀死人，秦越真觉得这话并不夸张，特别是对于敏感的人而言。关夫人变了，像苍老了二十岁，花白的头发，满脸褶子，身材臃肿，穿着朴素。这样的变化，对于十多年没见的两人而言，在大街上撞地转一圈都不一定能认出来。可是秦越对上那眼神的刹那就断定了她的身份。接着，秦越惯性的转身，没头没脑地落荒而逃，跑出不多远正好撞到回来的舒继业，舒继业稳住他急问：&ldo;怎么呢？这么急。&rdo;秦越的样子何止是急，几乎是大惊失色到恨不得要哭了。因军训晒黑的脸煞白煞白，跟见了鬼一样。秦越无声地摇头，紧紧拽着舒继业的手：&ldo;快快走吧，回去。&rdo;舒继业担忧的抚摸他的额头：&ldo;怎么这么凉？偷吃冰激凌呢？&rdo;&ldo;我我……&rdo;他说不下去了，他眩晕的往后藏，这让舒继业异常不解。他想问清楚，却正好看到一个不起眼的妇人朝他走来，那妇人很普通，只是那眼神让舒继业很不舒服，难以描叙的直观感受。真要形容，大概就是……你走在街上，忽然有人泼你一盆马尿……大骂你是坨屎。最可怕的不是被泼了被骂了，而是你那瞬间，你无法愤怒，无法还手，无法反应，你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坨狗屎……恨不得从这世界上消失才有价值。舒继业闭闭眼醒醒神，又加了几分力度抓紧秦越。他做好准备等着那走来的妇人要说什么或者要干什么，那短短的路程竟然无比漫长，分分秒秒的时间都像静止了一般……那妇人……与他们擦肩而过。只是如此，而已。舒继业瞪大眼睛，心中产生强烈的落差和诧异。秦越喘气靠在他身上，连头都不敢回，拉着舒继业就往医院外走。上了车后，舒继业问秦越：&ldo;那个人你认识？&rdo;秦越揉着头低声说：&ldo;那是……关文的妈妈。&rdo;他说着顿了顿，低头补充道：&ldo;你别笑我没用，我很怕她，比我爸和外公他们都害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rdo;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本想坚强，想努力考个一百分让大人高兴，结果却背道而驰，别说一百分了，及格都没混到。舒继业的手离开了车钥匙，转而落在他低垂的脑袋上亲昵抚摸：&ldo;我怎么会笑你，虽然你的确是朽木，不过我早就看穿了，懒得嫌弃。&rdo;秦越豁然抬头回骂：&ldo;你才是朽木……&rdo;舒继业呵呵笑道：&ldo;该回家了，今天检查结果都很好，其他几项肯定也没问题。明天一起去游泳吧，晚上去商场逛逛，买几条新泳裤怎么样，以前的好像不合适了。&rdo;秦越立刻想到这些事，符合点头：&ldo;是哦，我的泳裤还是十年前的。&rdo;关文下班回到家里，本来疲惫的心情在妻子温柔送上来的一杯凉茶里烟消云散。看着妻子即将临盆的大肚子，关文更是由衷的露出笑意：&ldo;今天检查结果还好吧？&rdo;&ldo;嗯，一切顺利，预产期也没变，就是宝宝又长胖了一点。&rdo;夫妻两融洽的聊着话题，不多时饭香传出来，关夫人喊道：&ldo;吃饭了。&rdo;关文大步走过去盛饭，他的确是饿了，只想赶紧吃饱赶紧洗澡去掉一身暑气。饭桌上，关夫人忽然说：&ldo;我今天见到了秦越。&rdo;融洽的气氛顿时静止，妻子低头尴尬喝汤，心里琢磨着她和婆婆整天在一起，却没注意到哪个人是秦越，明明今天没有碰到谁，也没看到婆婆和哪个年轻男人说话。关文却瞪大眼睛，随即恢复平常，架起肉丢进嘴里，不以为意道：&ldo;哦。&rdo;关夫人似乎不想结束话题，继续说：&ldo;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那个男人长得不错，穿的也不错，似乎很有钱也有地位。&rdo;关文沉默吃饭。&ldo;不知道是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