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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因果循环莫渊在深更半夜被电话铃声吵醒，他耐着性子将趴伏在身上的娇小女人推开，抓起床头的电话。即使莫渊的动作并不粗鲁，但是王云云近日来是良心难安睡不踏实，稍有响动就清醒过来。她偷偷看了看表是深夜两点。这种时间，如果是莫渊的下属，理论上不敢来打扰莫渊休息。何况这里是莫渊在首都新买的住所，知道固定电话的人并不多。究竟是什么人半夜骚扰莫渊呢？莫渊并没有让王云云回避，王云云就赖在床上，像是一只得宠的猫儿，顽皮地挑逗着主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莫渊的话不多，用的都是标准的英语应答。王云云猜测，电话另一端应该是罗杰斯家族的高层成员，否则莫渊的态度绝对不会这样恭谨。她不敢玩的太过，将自己的手从莫渊的身上拿开，变成乖巧的模样。通话时间不长，莫渊放下电话后神情严肃道：“云云，我家里有些事情，必须马上赶回去。‘冰焰的葬礼’我已经安排妥当，但是恐怕无法亲自参加。请代我向小兰致歉。”王云云不解道：“你这会儿突然离开，岂不是错失良机。小兰正需要有人陪她渡过心中难关，你若是不在了，万一有别的男人趁虚而入，那该怎么办？”莫渊自信道：“有了杜淳的前车之鉴，现在哪个男人敢轻易靠近小兰？据我观察，小兰的性情非常独立坚强，我现在陪着她效果并不明显，甚至可能起到相反的作用。你密切注意着她，与她谈心聊天，帮她纾解心绪。等她情绪稳定了，我再从普通朋友和业务往来的层面介入，日久生情更稳妥一些。她很聪明，如果我做的太过，她也许会生了怀疑。”王云云皱眉道：“的确，那日你将‘冰焰的骨灰’交到小兰手上，她的神情里似乎藏着心事。她还试图从骨灰坛里挑拣没有烧掉的骨头碎屑。我私下里委婉探问了一句，她随口解释说她以前曾托朋友化验过冰焰的血液样本……总之我也不大明白她想干什么。”莫渊的眼神一凛：“她难道是怀疑这些骨灰并非冰焰，她当初想要遗骨就是打算与血液样本进行dna比对么？云云，这件事情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险些耽误了大事！小兰的朋友里有哪些是在医院工作的，或者警务部门的，你快点告诉我。”“dna检测？骨灰里能找到有用的对比样本么？莫渊你别担心啊，小兰只是那么一说，我看她翻查了一阵子也没有从骨灰里拿走什么，好像是放弃了。”王云云不以为然道，“你太紧张了吧？难道要将冰焰在这个世界所有的痕迹都抹杀么？”莫渊冷哼道：“小心一点总没有错的。据我之前的调查，小兰的朋友圈子里，在医院工作的并不多，好像有一个叫董清浩的同性恋医生。”王云云惊讶道：“啊，董清浩你也知道？他居然是同性恋？不会吧，他已经结婚了啊，据说她老婆这会儿怀孕在家辞了工作全职待产。”“人工受精再放回子宫怀孕，并非什么稀奇的技术。”莫渊眼中阴霾之色越发深沉，“我不在中国这几天，你把你的事情做好，别露了马脚，有什么事情不要自作主张，及时汇报给我。”叮嘱完毕，莫渊立刻开始收拾行李，匆忙离开住所去往机场。刚才接到的电话的确是罗杰斯家族的高层打过来的，不过并非那个高高在上的老头子，而是老头子的二女儿。罗杰斯家族奉行嫡长子继承制，如今掌门人却只生了两个女儿。长女很早就在商界崭露头角，近年渐渐接手家族事务，叱咤风云。旁人皆推测大小姐未来将继承整个家族，与老头子的某一个养子结婚，共同续写罗杰斯家族的辉煌。而那位商界籍籍无名的二小姐，其实是罕见的天才少女。据传她不满十岁已经精通六国语言，她博览群书记忆超群，不仅熟悉各国历史政治，十八岁之前还在数学、物理、生物等领域都取得了令人惊叹的研究成果。她甚至被科学界誉为女版爱因斯坦，开启未来科技前沿的金钥匙。如今未满三十岁的她，统领着罗杰斯家族控制的所有科研力量，几乎可以影响全世界的科技发展。莫渊的智商已经超出正常人的范畴，可是在那位二小姐面前，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浅薄。飞机抵达欧洲，在伦敦机场早有私人直升机等候。莫渊马不停蹄又登上直升机，终于在午后赶到一座隐于群山之中的欧式古堡。停机坪就设在古堡最顶层，四周等候的是清一色的侍女，她们穿着欧式古典宫廷服装，动作举止优雅。莫渊跟着这些侍女去到一间客房，沐浴更衣，脱去西装革履，换上了类似古罗马长老服一样的白色长袍，这才被带去了一间华丽的会客厅。会客厅内端坐着一位头戴王冠的金发女子。那女子挥手遣开所有仆人，只留莫渊一个。莫渊单膝跪地，以欧洲传统礼节问候道：“二小姐这么急召唤我前来有何要事？”二小姐微微一笑：“莫渊，我说过没有外人在，你要称呼我为尊敬的女皇陛下。你记性一向很好，行礼都按照臣属参见皇族的那一套，为何嘴上就是改不了？”“对不起，尊敬的女皇陛下，原谅臣的愚笨。”莫渊耐着性子陪这位二小姐玩角色扮演游戏。二小姐的笑容里终于有了一丝暖意：“叫你来，是因为我的女儿有些小问题。”莫渊的眼睛眯成一线，并不抬头，仍然维持着单膝跪姿，似乎是有些紧张地探问道：“尊敬的女皇陛下，公主殿下一向聪明睿智，又有无所不知的您亲自教导，她怎么会有问题？”二小姐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感慨道：“老头子的九个养子里，你是相对最聪明的一个。这也算是上天注定命运安排，我的卵子与你们九个人的精子相配，竟只有与你的生出了女儿。女儿除了外貌上更偏于黄种人这一点不太令我满意，其余无论智慧体能都远超我的预期，这也算是混血的好处吧。理论上，认真执行我的周密教学计划，我的女儿不会遇到什么困惑，会按部就班成长为合格的统治者。然而问题恰恰是防不胜防，起源于你前些日子送给她的那个玩具。”“在您的王国里，男人都是奴隶毫无自由人权，我送去的那个少年，已经洗去了记忆，难道他不听话么？您尽管按照您的规矩处罚他就好。我当时的条件只是希望他不死，活着受罪就是了。”莫渊不解的发问。二小姐别有深意道：“我真的很怀疑他的记忆是否被洗去，还是被你故意又灌输了什么。”莫渊越发困惑：“此话怎讲？催眠阻断人对过去的记忆不容易，但是想要植入新的记忆更难。您的意思是……”二小姐瞟了一眼莫渊，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解释，只继续说道：“我的女儿因为那个贱奴也是黑发黑眼，一时兴起将他留在身边侍候。那个贱奴无师自通，服侍人的时候不仅卑微谦恭还很体贴周到，充当家什物件端汤递水眼明手快自觉主动，比城堡里训练多年的那些个男奴更让人受用。他很快就讨得我的女儿宠爱欢心，女儿连睡觉时，也特别准许那个贱奴陪在床下。”莫渊咬牙道：“那个贱奴早先就是吃软饭的，这也不足为奇。他表现的恭顺，怕是不愿挨鞭子受折磨。他若是想起了过去，岂会安心留在城堡里？难道他偷偷教唆公主殿下学坏，还是暗中筹划着想要逃跑呢？”二小姐正色道：“这也是我很奇怪的地方。据我观察，那个贱奴并不像你设想的那样无法承受你所谓的男人的屈辱。他适应的很快，他很聪明，他最大限度的避免自己受到无端的欺凌，因此他遵循着一切在你看来对男人极不公平的待遇和严苛的规矩。一开始我很高兴，因为这个试验品佐证了我的一些理论。就像我的王国里其他的男人一样，如果从他们有记忆开始，就进行奴化训练，不让他们读书识字接触外边的世界，他们会渐渐习惯女人的统治，根本不会反抗。那么在这个时候，加入一个外来人员，这个人也会因为周边大环境气氛影响，渐渐麻木习惯屈服。”“对不起，您要表达的重点，我还不太明白。”莫渊故作不解打断了二小姐的高谈阔论。他知道，二小姐谈起她的女尊王国时往往会陷入一种兴致勃发滔滔不绝的状态，他一直将此视为二小姐的病态表现。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差，科学狂人执着的事情，不是凡夫俗子能够理解的。总之，二小姐有发疯的资本，他无力干涉，为求自保他这么多年也只能是虚与委蛇。当然敷衍应付也需要技巧，免得惹祸上身不好收场。二小姐看出莫渊有些不耐烦，她也清楚与这个奉行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沟通的时候，灌输太多她的理念，他一时半刻难以接受。现在先不逼他，留他在外边的世界继续风光几年，为她的王国提供足够的经济支撑，将来……用不到他的时候，再将他拴在身边就是。二小姐调整了一下台词，认真说道：“有一天，女儿突然对我说，她的贱奴会讲故事。以前城堡里的男人都是愚昧无知话都说不利索的，她从懂事起就认为男人只是比牲畜聪明一些的动物，是天生供女人使唤的工具。但是一个会讲故事的贱奴，让她产生了怀疑。”